“既然敢要,那么这个夜总会就是你的了!”赵书礼很随意的说道。
“什么!?”姑娘终于不淡定了一次。
赵书礼满意的笑了。
······
“赵老板真的要买这个夜总会?”
“是啊!”
“可这是杜老板的产业啊。”
“谁的产业都有个价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未必肯卖啊。”
“这就要看你的了,你们父子不是经常吹嘘在上海有多混的开吗,好好干吧小伙子,我看好你呦!”
撂下这句话,赵书礼就回住处了,他们在闸北苏州河边租下了一个小宾馆,暂时安身。
“那个赵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在夜总会,看着一片狼藉的会所,经理懊恼的问严祥林道。
“来头很大,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可是这怎么收拾啊?杜老板的场子还没人砸过呢,在我手里被人砸了,我恐怕要跳黄浦江了。”
“不用担心,赵老板要买下这里,以后这里就不是杜老板的了!”
“什么?”
“没有什么,你没有听错,赵老板说要买下这里。”
“买下这里?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送给你这里那个姑娘啊。”
“哪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鬼知道她叫什么,就是今天开枪的那个了。”
“姚小花!”
“管他什么花呢,好了,你给我请一次杜老板吧。对了还有张啸林老板那里也少不得处理一下啊,我这个老板啊,还真是能惹事啊。”
“好···好!请到这里吗?”
“这里?你这烂成鸡窝一样的地方,请到中国饭店!”
“好,好的,严先生以后可要多多照顾在下啊。”
“我照顾你?你不是杜老板的人吗。”
“我看出来了,你现在发达了,你跟的那个老板恐怕非同小可,现在这里弄成了这样,恐怕我跟杜老板混不下去了。”
“小意思,好好帮我办事把。”
表过严祥林为赵书礼谈买夜总会的事情不提,赵书礼回到宾馆,立即沈瑞麟就找上了他,要报告这第一天的谈判情况。
沈瑞麟是一个很能独断的人,因此赵书礼跟他交底了底线之后,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游玩,毕竟人家是专业人士,处理这种事情未必比他这个虽然很熟悉商业谈判的人差劲。
“英国人不认可这次战争的定位也可以理解,不过钱必须赔,两千万英镑少一分都不行,而且要用黄金!”赵书礼听完沈瑞麟的汇报后对他道。
这次谈判中,双方第一天就战争性质问题先没打成一致,塞北认为这次战争完全是一次侵略性质的战争,但是英国人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军事冲突而已,他们定名为塞北事件。因为如果定性为侵略,根据国际法英国是要负完全的战争责任的,按照法律甚至要对相关人员进行审批,显然英国人不会接受。
“那么,关于关税,治外法权和租界问题我们真的就不谈了吗。”
沈瑞麟又问道,他一直坚决把这几个问题拿到谈判桌上,倒不是他认为英国人会就这几个问题对塞北让步,他毕竟是一个专业的外交人员,但是他认为这是几张可以打的外交牌,完全可以拉出来,不管是博取外界的名声,还是用来交换其他的利益对塞北都有利而无害。但是赵书礼出于商业谈判的习惯,觉得这几个事情对方完全没有让步的可能,如果提出来反而显得己方不专业。在他的意识中,在进行商业谈判的时候,很多中企业往往会出一个很离谱的报价给西方公司,这在中国传统中叫做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但是外国人往往不理解觉得中国人不专业,甚至有的公司觉得对方完全没有诚意是在刻意侮辱自己,于是很多谈判就这样不欢而散。因此赵书礼此前的意见是不提这些事情,毕竟这些事情法理上应该是中央来处理的,跟他一个地方整府没什么关系。
但是此时他的想法有所改变了,他觉得还是交给沈瑞麟这样的专业人士去处理比较好,自己贸然干涉或许并没有什么益处,就像今天的事情那样,尽管最后帮小姑娘报了仇,但是她爷爷的死却不能挽回了。
于是赵书礼淡然道:“好吧,你全权处理吧,我放心你。”
“谢司令,那我就去准备了。”
“去吧。”
第二天的谈判双方依然就第一天的问题讨论了半天,同样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但是双方似乎都不着急,下午的时候,终于英方提议搁置争议,就实质性的俘虏问题进行讨论。
沈瑞麟原则上表示同意,但是提出英国人在塞北取消治外法权,同时塞北由天津出口货物的关税由自己自主,天津的租界也要取消,但是允许英国侨民继续居住,但是治安以及管理必须交由现在驻扎在天津的塞北军负责。英国人没有同意,于是双方又是一番激烈的争论,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谈判就是这样,都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否则就要吃亏。而现在沈瑞麟有足够的耐心,而英国人显然没有,他们受到的压力远比沈瑞麟要大。
至于原因吗很简单,就在今天下午,他们收到了国内的电报,要求他们尽最快速度将英国俘虏解救回国,起码应该先将英籍士兵,有条件的情况下可以兼顾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士兵,至于印度土兵可以先搁置。
英国整府为什么要发这封电报呢,当然有他们关爱自己士兵的因素在里面,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们正受到国内民众强大的压力。
因为就在谈判开始前,赵书礼指示徐新六负责安排一个记者会,发布了这次战争的具体情况。战争中,塞北放伤亡三万士兵,而英军方面则只有一万多,可是他们却有五万多人成了俘虏,另外还有可以忽略不计的八百荷兰士兵。
记者会后,徐新六还同意了记者们要去俘虏营参观的请求。此时俘虏们被分别关押在丰台和居庸关,丰台条件还好,但是居庸关就惨了点,城墙都已经破败不堪了,更何况关内那些生活设施呢。生活上苦点也就算了,可是当记者们到居庸关的时候竟然发现俘虏们在看守士兵的命令下,正在进行极为艰苦的劳动,在用自己的双手来修复残破的居庸关。
这条消息迅速传遍了全世界,因为根据日内瓦公约,不能强迫俘虏劳动。于是英国人很快就发来抗议,同时法美等帝国也对此次事件表示关切,塞北整府则对外声称,因为这次英国人擅自发动的战争,对塞北造成了巨大的经济和人员生命的损失,但他们却不肯赔偿,尤其是古城墙也在战争中被他们损坏,既然他们的整府不肯做出赔偿,那么只能由这些战争的直接参与者承担责任了。修复城墙这样的工作当然得由他们来做,但同时塞北整府也宣称,绝对没有虐待他们,也没有对他们进行身体上,或者精神上的惩罚,就算是劳动也是对协商经过这些士兵们同意的。当然塞北整府的发言没有说出一个事实,就是他们曾经对俘虏说过,不劳动者不得食的政策。
这些消息在英国引发了剧烈的反应,有好战者叫嚣着一定要教训下中国人,和平主义者则反复强调现在经济危机,打仗对英国的损害同样巨大。但是另一群人却不管这些,他们就是被俘士兵的家属们,他们要求政府立即想办法解救这些士兵,整天在整府门前抗议示·威,加上一些在经济危机中对整府不满的失业者,示·威人群越来越大,后来还有一些社会住义的组织加入其中领导这次行动。一时间张伯伦内阁感到鸭梨很大,弄不好刚刚组阁的他们只能像前任那样灰溜溜的下台了,于是只好给外交官施加压力。
“我方要求贵整府应该本着和平的诚意,提前释放战争中不幸失去战斗力的作战人员。”
在第二天的谈判中,英国人虽然急切的希望能释放战俘,但始终不愿意把那些战俘称呼为战俘,而是拐弯抹角的称呼他们为失去战斗力的作战人员。
“我方的立场是,对待战俘问题,必须等到双方谈判达成协议后,方可进行讨论。”
“难道对方就不讲一点人道主义精神吗,据我所知我方作战人员十分不习惯贵地的气候环境,许多人都生病了。因此我要求,至少将英籍、澳大利亚籍和加拿大籍士兵释放回国。”
沈瑞麟犹豫了一下道:“这个问题我觉得我方可以考虑,但是在贵方不作出对我方进行战争赔偿的情况下,我们有权拒绝释放战争俘虏。”
“他们不是俘虏!而且这不是战争,这只是一次意外,一次冲突而已。我们不能把他上升到战争层面上来,否则对我们双方都没有益处,这将严重影响到贵我两方的友谊。”
英国公使狡辩道,不过双方有没有友谊这个问题,确实值得商榷。
沈瑞麟不急不慢道:“贵方的意思是,让我们就这么放人,我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在香港或者印度再次武装起来,又来入侵我们呢。”
“哦,上帝,你们应该相信大英帝国的诚意,否则我不认为我们有继续进行谈判的必要,谈判是建立在互信的基础上的。”
“那就不要谈好了,你们的表现丝毫没有让我方看到诚意,你们一直在要求我们释放战俘,要求我们撤出天津,要求我们这样,要求我们那样,这是诚意的表现吗?”
“哦,好吧,阁下请冷静一下。那么阁下对于战俘问题有没有什么合理的建议呢。”
“赔偿!”
“这不可能,英国整府是绝对不会支付哪怕一个便士给你们的。”
“既然你们不愿意赔偿的话,那么好吧,就让这些战俘用做工来偿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