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满眼的灿烂天光,盛夏美景,她再也没有一丝欣赏的心情。
权力之路向来是伴着明争暗斗,血雨腥风……而他与她本意不愿,却在蓦然回首才发现已深在其中。
卫云兮深吸一口气,美眸中渐渐流露坚定,缓缓地走回了宫中。
……
照例皇上下旨,做臣子的在接旨之后第二天要进宫谢恩。但是殷凌澜不知何故拖了两三天,直到萧世行再召,他这才进了宫。
那日炎阳依旧,卫云兮站在高高的的御书房的玉阶上,看到远远的他缓步而来,一身龙纹玄黑锦袍,头束紫金冠,发如鸦色,眉若墨画,一张颠倒众生苍白的魅颜依旧,周身冷冽之气连天光都融化不了。
他,就是他。千百年不变冰冷的殷凌澜,冷傲固执的殷凌澜,从未变过。
她眼前一片灼热,身边的秦公公小声提醒她离开。卫云兮摇了摇头:“本宫要与征南王说几句。
秦公公想要再劝,却是看到卫云兮眼底的神色住了口。
殷凌澜缓缓走来,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行了一礼:“拜见卫国夫人。”
卫云兮看着他清冷苍白的面容,低头道:“征南王这几日可好?”
殷凌澜淡淡道:“都好,让娘娘挂心了。”
卫云兮看着他一身玄黑锦袍,面上却无汗水,面上微微一黯。他的身子还是没有什么起色,难道说这黄泉流觞的毒这么棘手?
“娘娘还有何吩咐?”殷凌澜问道:“若无吩咐,臣要去拜见皇上了。”
卫云兮收回思绪,忍不住提醒道:“也许征南王见过皇上之后要去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说过,想见一见征南王。”
殷凌澜眉心一皱,似不愿,但他依然道:“多谢娘娘挂心,臣知道了。”他说着越过她身边进了御书房中。
卫云兮想要再说却已是无法。她看着那扇门缓缓关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对秦公公道:“走吧。”
一个时辰之后。
在一家药铺,东方晴看到了身穿一身寻常衣衫的卫云兮走了进来。她放下手中的药材,似笑非笑:“卫小姐怎么会找到我呢?”
卫云兮看着偌大的药材铺,笑了笑:“很容易。毕竟东方小姐只在有药材的地方。不是药材铺子,就是医馆,总之只要留心就能找到。”
东方晴微微一笑:“卫小姐总是这么聪明。说吧,找我什么事?”
她拂了皱巴巴的裙裾,泰然坐在一旁的椅上,清丽的面上神色轻松。卫云兮看着她纯真毫无修饰的面容,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很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人。
她想起方才遇见殷凌澜他千万年都不变的冷清神情,心底黯然,上前一步:“我今日来,是来求东方姑娘一件事。”
东方晴看着她黯然神伤的美眸,怔了怔,忽地笑道:“卫小姐想要我离开殷凌澜吗?不可能的。”
“不是。”卫云兮缓缓摇头,涩然道:“我知道我与他再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听。只是想让东方姑娘平日提醒他,淳于皇太后心机太深。提醒他,千万不要再招了人忌讳。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找慕容修报仇,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一心想要襄助皇上,都不要……再重蹈了在南楚的覆辙。”
“皇上磊落,但是就怕最后皇上也为了别的什么,不得不对他起了疑心。皇帝,不论是谁来坐,对臣子总归是让人不够放心。你把这些话告诉他,他会明白的。”
东方晴不提防她说出这么一段郑重其事的话,不由愣神。
卫云兮看着她怔怔看着自己,摸了摸脸颊,这才发现一手的泪。原来竟又不知不觉地哭了。她果然是没用的,就只会哭。
她擦干眼泪,起身道:“东方小姐才是和他天生一对,他的身子弱,东方小姐就多多照顾。若是将来你们……你们成亲了……我……”
“砰”地一声她话还未说完,药房的门就被打开。卫云兮一怔,回过头去,不禁心中一跳。华泉抱剑走了进来,看着两人在一处,微微皱了眉。
东方晴看到他来,露出大大笑靥:“你来了啊?”
华泉看了一眼卫云兮,忍不住问道:“卫小姐怎么出宫了?”前些日子明风堂在京城中出没横行,难道她就忘了?
卫云兮见他前来,心知殷凌澜也许在不远处,心中黯然,勉强一笑:“是啊,想和东方小姐说说话。我这便回宫了。”
她说着匆匆起身戴上纱帽,对东方晴轻声道:“记住我说过的话。”说着便从药铺后门离开。
华泉看了一眼卫云兮的背影,问东方晴:“她说了什么话?”
东方晴托着雪腮,幽幽叹了一口气:“说了这个世间最情深义重的话。她说,叫你家公子千万提防了那太后,还要千万别招惹了皇帝家的忌讳,万一来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果……”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屋外有一声“咔哒”,华泉出门一看,却是没人。东方晴追出去看,疑惑道:“难不成方才有人在偷听?”
华泉冷哼一声:“不可能!这天下还有偷听而不被我发现的人?”
东方晴看了
他年轻傲然的脸庞,嗤笑:“当然有,就是你家公子呗,说不定你家公子刚才就躲在外面偷看那个卫小姐,偷听我们说话!”
“公子才不是那样的人!”华泉脸顿时一红,辩解道。
东方晴看着他又激动,顿了顿,笑眯眯地看着华泉:“你知道卫小姐刚才又说了什么吗?卫小姐还说了,哪天等我和你家公子成亲了,她要包一份大礼给我。”
华泉脸色一黑,不由上前一步,恼道:“她胡说什么,你……你怎么会嫁给我家公子?我家公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东方晴悻悻耸了耸肩膀:“难说呢,虽然你家公子脾气臭了点,身子骨弱了点,但是正好给我做做药人,白天试药,晚上侍寝……”
华泉被她一番胡话气得脸色一阵通红一阵煞白,半晌愤然离去。东方晴看着他气冲冲的身影,冲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笑骂道:“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傻子!千年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卫云兮从后门离开,拢了拢眼前的纱帽,正要去寻秦公公,眼前黑影一晃,一道玄黑身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透过薄纱,她看到了殷凌澜一双清冷深眸正看着她。
她心中一惊,后退一步,却又陡然觉得心中涩然难当,透过朦胧的纱帘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两相沉默,竟是无言。后巷中有风吹过,吹来他身上清淡的药香。
几尺相隔,再也无法靠近。连这样的相视都是奢侈。
卫云兮猝然低头,掩了纱帽,匆匆从他身边走过,再也不回头再看一眼……
……
萧世行封殷凌澜为征南王的事渐渐平息,也不晓得殷凌澜见了淳于皇太后是怎么个情形,竟就让淳于皇太后默认了。
五万的增兵正在召集,而南楚那边更是紧张备战。听闻慕容修不顾病体亲自挂帅。慕容修是百战出身,雷厉风行,南楚一面倒的败局也开始渐渐有了起色。几场小仗打得风生水起,夺回了一两郡。只是如今南楚腹地错过了春耕,若是今年之内再不解决这一场战事,恐怕就算慕容修再厉害也难以逆天抗命。
所以这一年便是最关键的一年,北汉南楚两国是合而一统,还是最终保持原来的局势,就在看这一年了。
殷凌澜封为征南王,择吉日率兵出征,定在了八月初一。朝中还有议论,但是声音渐小,一切总算慢慢平息下来。
露华宫中,卫云兮正在缝补一件衣裳。身后轻缓的脚步响起,一双手夺了她手中的活计。卫云兮一怔,看到来人起身拜下:“皇上。”
萧世行扶起她,看着手中的衣衫,不由笑了笑:“朕的衣服有尚衣局缝了便好了,朕就随口一说,你还真的拿去缝了?”
卫云兮一笑:“也只是几针线而已。皇上喜欢这件衣服,送来送去,又要耗费不少日子。”
萧世行心中一叹,不由搂住了她,低声道:“云兮,让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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