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萧世行脸上的笑意渐褪,眸光冷静:“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卫云兮别过头,凄然一笑:“我就知道萧王殿下是不会答应的。”她的笑容那么惨淡,悲伤这么明显。
萧世行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做的不是守诺的事,而是拆人鸳鸯的坏人。他终是无言,伸手按住卫云兮冰冷的手,想要说什么安慰的话。
卫云兮已一把推开他的手,冷冷地转过了身。
萧世行微微苦笑,涩然道:“那本王去了。卫小姐好生保重。”
他说着转身大步离开了亭子。卫云兮看着萧世行离去的身影,眼中终是无声无息地流下泪来。
……
北汉的天气冷得比南楚早,南楚虽是深秋,北汉却已开始寒风呼啸,积聚大片大片的铅云浓郁,被大风撕扯着向南飘去。卫云兮拢着玄狐披风,日复一日静静看着流云南去,思念蚀骨蚀心,无药可解。
华泉下山跑了几趟,得了南边的消息。南楚京城依然是一团乱麻,满京城搜捕皇后卫氏,搜捕之势蔓延到了京城周边的郡县。可是饶是他们翻了几遍依然找不到卫云兮一星半点的踪迹。
卫府已被苏相国派人密密围了起来,卫国公形同软禁,只等着苏相国拿到慕容修一纸圣旨,就要即刻缉拿下了天牢。整个后宫,整个朝堂如今里是淑妃苏仪把持,外是苏相国掌控朝堂。
苏家的胆大妄为已令南楚上下纷纷侧目了。可是无论苏家如何操弄这一切,远在泗水边督战的慕容修没有只言片语回京,他仿佛没有看见那一封封从京城而来的加急奏报。只一心备战。
萧世行到了泗水边,加固北汉防线,一心屯兵操练,看样子是要来个长久的征战。北汉的“战神”萧世行对上南楚的慕容修,天地仿佛都要变色。任谁也不会贸然轻易出战。
寒冬来了。云仓城下起了第一夜的小雪,纷纷扬扬,把整个云仓披上了一层雪白。山庄中升起了炉火。卫云兮身子好了些,在挽真的调养下,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只是沉默依旧,几日都看不到一丝笑容。
挽真在殿中升起了炉火,华泉练完剑也围坐在一旁,只是沉默。
“有公子的消息吗?”挽真问道。这些日子,挽真见了华泉第一句便是这句。
华泉摇了摇头:“除了知道公子前些日子还在泗水边出现过,再也没有消息了。公子也不肯让我动用龙影司的千里传讯。唉……”
自从决定让他护送卫云兮去北汉,殷凌澜已切断了他与龙影司的联系。按他说的,多联络只会暴露他们的藏身之地。除了萧世行,全天下只有他才知道他们三人到了北汉的云仓。
挽真听了眼中光彩黯然,她拨弄着火盆忧心重重:“怎么办呢?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公子……”
她话还没说完,华泉拽了她的衣袖一下,示意噤声。挽真抬头,只见卫云兮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殿中,一身过于长的玄黑狐裘披风拢住了她全身上下,只露出瘦而苍白的一张小脸。
挽真看着熟悉的披风,眼底一涩,连忙站起身来,勉强笑着道:“卫姐姐,外面冷,过来烤火。”
卫云兮默默看了他们一眼,依言坐在炭盆边。华泉见她来了,便起身要走。
“等等。”卫云兮头也不抬,忽地开口。
华泉怔了怔,转身看着她。
“华泉,你是公子身边贴身护卫。这个时候你更要跟着他。”卫云兮看着炭盆中明灭的火光,淡淡道。
华泉眼中一亮,但随即黯然。挽真亦是急忙道:“卫姐姐,公子说……”
“我知道。”卫云兮打断她的话,她面色沉静,只是眼底的哀伤再也掩盖不住:“我知道他一定要你们跟着我。但是如今已到了云仓城。留着华泉在这里只是虚耗光阴。萧世行会派人保护我。凌澜……他比我更需要华泉。”
一颗晶莹的泪悄然从她眼角滑落。她慢慢摩挲着掌心柔软的狐裘,一滴滴泪滚落衣衫:“走吧。他如今身边危机四伏。慕容修若是知道了卫家要反,而凌澜又牵连其中,他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她抬起泪眼,看着华泉,缓缓跪下:“替我去守护他。我求你。”
“卫小姐!”华泉脸上忽青忽白,他猛的跪下:“我……”
挽真已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华泉看看跪地的卫云兮,再看看挽真,终是一咬牙:“好吧。就算我回去公子一剑杀了我,我也不离公子半步!”
他说罢转身大步离开了殿中。卫云兮看着他决然离去,猛的起身向前踉跄一步,凄然叫道:“你去告诉他,我卫云兮不论他是生是死,我都要等他回来!”
“他若不回来,他一辈子都负了我!”
“生生世世,他永远都欠了我!……”
……
天一日日凉了,南楚的雪终于纷纷扬扬下了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北汉二十万大军还屯兵在泗水边。因得萧世行驰援得当,带来了今冬的粮饷棉衣,才不至于让这二十万士兵寒冬难过。
慕容修日日巡查军情,看到北汉军队虽败却不乱,渐渐拧紧了眉心。萧世行果然沉稳,看样子他是准
备越冬之战了。他犹豫再三,终于决定秘密回京一趟。那京城因那沸沸扬扬的皇后卫氏通敌祸国的奏报已经快要堆满了整个龙案了。
卫云兮。他脑中掠过她临行前那明眸底下掩着的深深恨意,心中复杂心绪如这滔滔的泗水奔腾不息。
他自是不信她会通敌祸国,也不会信她与萧世行往来秘密书信。只是她到底去了哪里?难道她要抛了软禁中的卫国公,还有远在西北的大哥卫云冲?
两者不走,她又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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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大转折了。冰要好好构思一下。亲们请耐心。么么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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