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凌澜上前,清亮的深眸看着他:“我是谁,卫老应该十分明白吧?”
卫国公一怔,不知道他为何此时提起这个。大文学他看着殷凌澜凑近的阴柔俊脸,许久才道:“你……你是殷凌澜……”
“卫老再好好看看。”殷凌澜拿下头上的紫金冠,一头墨发忽地铺散在他肩头,那张阴柔俊美的脸庞就显露在灯下,长发掩去了他脸上的男子英气,多了几分魅柔妖娆。懒
“你你……你是……”卫国公顿时恍然大悟,他颤抖地指着殷凌澜,顿时热泪盈眶:“你……你昭和郡主与殷徵的儿子!你是殷澜……”
他不紧热泪盈眶,扑到花厅外看着沉沉如墨的夜,颤抖地道:“苍天有眼啊!皇上,忠臣还有后……”
他痛哭流涕,欣喜中带着无尽的苍凉。苍茫的夜越发暗沉,仿佛无言地看着世事轮回,世事如戏。
殷凌澜静静看着卫国公的痛哭,许久才缓缓道:“我的身世这个世上能知的人除了死去的慕容拔就只有卫老。这个世上任谁都无法查出我的来历,也无据可查。大文学”
如血的往昔没有人敢提起,那些知道内情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湮没殆尽。
卫国公抬头看着殷凌澜,泪中带着无尽的欢喜:“若老臣知道殷统领是昭和郡主的儿子,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义军早就应该给了殷统领……”虫
他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谁能知道殷大人和昭和郡主的遗孤还活在这个世上呢?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慕容拔竟然把他留在身边,还认为义子。他以为殷凌澜早就随着昭和郡主赴了国难。而殷凌澜素来深居简出,行踪神秘。十年时间,早就认不出当年那病弱的少年了。方才若不是殷凌澜褪下发束,他也想不到那个可能去。
真相若未揭开,他还以为殷凌澜不过是野心勃勃想要从国乱中攫取利益的卑鄙小人,想要插手义军也不过是想要掌控局势。
殷凌澜抬起手来,止住卫国公想要絮絮叨叨的下文,淡淡道:“殷徵不是卫老想的那样忠肝义胆。他最后一刻叛了前朝皇上投靠了慕容拔,西山的军营当时还有保皇的一万多人马,若不是他私通叛军,通风报信,楚京如何能破?我娘……昭和郡主也让他献给了慕容拔。大文学”
他眼中皆是浓浓的讥讽:“卫老也想不到吧。这样人前大义凛然的男人为了活命竟把妻儿统统送给了仇敌!”
卫国公浑身一震,不由站起身来惊道:“当真如此?难道……难道殷大人不是为国尽忠才死的吗?”
殷凌澜回头看定卫国公,轻轻嗤笑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卫老一般杀身成仁,为国取义。”
卫国公陡然无言,半晌他才问道:“那殷大人是怎么死的?听说他被慕容拔所囚,后来便听说他死了。”
他犹记得当时自己心急火燎想方设法要救出殷徵却在几个月之后听到他身死的消息。可是若是殷徵如殷凌澜所说投靠了慕容拔,怎么会这样轻易就死了呢。
殷凌澜看着如墨的暗夜,淡淡道:“我杀的。”
弑父?!卫国公看着他阴柔妖魅的侧脸,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殷凌澜收回眸光,回头看着卫国公,神色清淡:“该说的我已说了,卫老对我的身份应该没有半分疑虑了。今日我所来只为一件事。”
“什么事?”卫国公问道。
“画出皇宫的地下密道。”殷凌澜从怀中掏出一张发黄的图纸,递给了卫国公:“如今这个世上能知皇宫密道的人,只有卫国公了。”
卫国公不禁后退一步,脸色也陡然变色:“你……你怎么知道?”
殷凌澜薄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带着不为人知的倦意:“我知道前朝很多事,包括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
卫国公终于犹豫接过他手中的图纸,摊开一看,是前朝的皇城图。如今已过了十年,从前的宫阙重楼都被慕容拔毁的毁,烧的烧,建起了新的宫殿。可是只有那地下的密道他没有办法毁去。
殷凌澜见他接过,知他终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他拢上风帽,转身没入黑暗。
“你要这密道做什么?!”卫国公忽地对着他的背影问道。
殷凌澜微微顿住脚步,半晌才淡淡道:“有一天可以救人。”
他说罢迅速消失在卫国公眼前。卫国公立在檐下久久不语。
夜,更凉了。
……
长明宫中,四处馨香温暖,宫人来来往往忙着打扮宫殿。比起不吉的凤仪殿,这长明宫更适合迎接新后。卫云兮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明月皎洁,仿佛对尘世的一切风云变幻都无动于衷。身后的宫人终于整理完,悄然退下。
卫云兮看着焕然一新的宫殿,美眸幽幽。
“三日后,你就是朕的新后了。”殿门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慕容修。他一身龙袍未除,深眸中神色冷冽,看着长裙曳地的卫云兮。
卫云兮淡色的唇边溢出冷笑:“这便是皇上想要得到的结果吗?要的便是臣妾的人?”她看定他,美眸幽幽:“百年之后,你我躺在同一处棺木处,皇上不会觉得这是世上最讽刺的事?”
慕容修一步步向她走来,嘴角扯出一丝森冷的笑,他看着她幽冷的美眸,轻笑道:“不会。百年之后的事谁能知道呢?”
“也许,哪天朕先厌倦了你呢。”他笑得冷冽:“也许下一任的新皇后足以取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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