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风云 304章空袭

阳光明媚，早晨的乌云散去。昨天后半夜下了一场短而急促的阵雨，地面仅仅被打湿了表层。早晨的阳光一照射，地面很快干了。此时，张家口城区显得很安静，街道上看不到多少人影，有钱的商家、富户经过反复动员都临时搬迁了，而很多贫民百姓不愿意走，官府也没有办法，总不至于强迫吧！

平时城区街道爆土扬尘，尤其是车水马龙之时，街道上更是烟尘袅袅。今天早晨或许是阵雨的缘故，尽管街道上不时有汽车和马队驰过，居然没有扬起烟尘。通过城区内不时出现军人的身影，不难看出大战即将光临这座城市。日军即将对张家口发动进攻的消息，早就像长了翅膀似地飞遍了全城大街小巷，并且家喻户晓。

当初平津陷落后，官府强制把张家口各中学搬迁到山西，至于各个实业本着自愿的原则，如果个人愿意搬迁，山西政府愿意提供方面，并负责提供安置地点。平绥铁路已经和大同通车，因此前往山西的人员和工厂设备，相对来说要便利许多。可以说张家口有能力、有实力的商家、富户几乎全部搬走了，留下来的几乎都是一些小作坊。张家口作为北上连接库伦乃至俄罗斯的大商道，曾经辉煌一时，因此张家口的商业氛围十分浓厚。

这天早晨，第一独立师师部正在召开军事会议。此时，师长吉鸿昌身着中将服装，神色威严说：“日军的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根据司令部的情报，日军华北占领军第8师团、第4师团一部共2万人，将对我左翼防线发动进攻。日军蒙疆占领军第2师团配属战车第一大队将对我右翼发动，对张家口进攻日军的总兵力为5万人，而我军在张家口防御的是第一独立步兵师下辖四支步兵旅共25000人，野战炮兵第一师、第6炮兵团布防在我们身后，第一骑兵军第四师第12旅担负我们右翼纵深保护，我们的总兵力为32000人，各位一场残酷的大战迫在眉睫。”

吉鸿昌威严的扫视了一下众人接说：“北部战区司令官傅作义将军已经发布战时令，人在占地在，无论是谁胆敢擅自后撤，一律就地正法、绝不姑息。司令部要求我们务必在张家口防线坚守一个月，目前我们预设三道防守阵地，每道防守阵地间隔5公里。各位张家口是丘陵地带和草原结合部，几乎无险可守。我们的防御工事只能是坑道工事和战壕。”

众人沉默，吉鸿昌接说：“我决定第一道防守阵地务必坚守5天，第二道防守阵地务必坚守10天，第三道防守阵地也就是城区，务必坚守15天，大家有没有信心？”“有！”声音不太洪亮。吉鸿昌大声说：“再说一遍，我们有没有信心坚守张家口防线。”“有！”全体将官起立怒吼！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一名作战参谋舀起电话接听，他马上放下电话说：“报告师座，前方?望哨报告发现日军大批机群。”吉鸿昌果断说：“军事会议结束，各位立即回到部队，日军空袭后马上会发动地面进攻。”伴随战马的远去声，人员散尽。少顷，天空传来隆隆声，日军机群飞临张家口上空。吉鸿昌命令立即进入地下掩体，躲避日机的轰炸。

早晨7时整，北平南苑机场一片忙碌，数量不菲的96式轰炸机和少量的战斗机，开始云集停机坪一侧，其中两架战斗机率先停在跑道尽头。此时。日军陆军航空兵第一联队第一航空大队长鸠山浩二，意气风发的跨进轰炸机驾驶舱。今天他将率领72架轰炸机、20架战斗机，空袭张家口。这是有史以来日军第一次大规模的集群轰炸，因此鸠山浩二显得异常激动。

伴随指挥官的旗令，早已经轰鸣作响的战斗机开始滑行、继而加速，接着开始升空。两架战斗机刚扬起机身，后面两家飞机便开始滑行、加速??????。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编队，然后向西北方向飞去，巨大的机群非常壮观，密密麻麻布满天空，此时日军的地勤人员，手里挥动着帽子，大概在祝福他们的勇士凯旋。

机群是背着阳光飞行，没有阳光的直射，视野非常清晰、开阔。此时，鸠山浩二亲自驾驶飞机，显得悠闲自得。“感觉很好，简直像一次愉快的旅行，我们好像不是去战斗！”鸠山浩二忍不住对副手说。副手溜须说：“队长阁下，对付中**人，我们是否下的血本太大了，我认为出动三分之一飞机足以。”

鸠山浩二摇摇头说：“不可轻敌，司令官反复强调，晋军部队非常有战斗力，在中国绝对是一流部队。我们必须为地面部队扫清障碍，万万不可轻敌。”副手依然溜须说：“队长阁下，你亲自出马，定会马到成功。”“报告队长，到达张家口上空”领航员大声报告。“是否开始攻击！”副手问。

鸠山浩二摇摇头说：“不着急，寻找中**队的炮兵阵地，我们一定要摧毁它。”说完鸠山浩二一推操纵杆，飞机向城区西侧飞去，有5架轰炸机和三架战斗机，见鸠山浩二的座机没有进行攻击，他们立即尾随而来。此时，地面上已经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接着升腾起烟雾。“报告！发现目标是炮兵阵地！”领航员兴奋喊

道。鸠山浩二没有犹豫，率先作出攻击信号，其他几架轰炸机自然心领神会，随即开始降低高度。

随着高度的降低，炮兵阵地看的非常清晰，尤其是一门门大炮整齐的排列。伴随瞄准手准确的投弹，炮兵阵地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顷刻间一门门大炮被摧毁，鸠山浩二甚至看到，不少大炮被炸的飞了起来。中**队的炮兵阵地，根本就没有高射炮，因此日机轰炸非常从容。不一会儿，又有几架轰炸机投入对炮兵阵地的轰炸，很快炮兵阵地被大片的烟尘笼罩。

带有?望孔的地下掩体，炮兵团长从尘土中爬起来，他抖掉身上的灰尘，抬头向外张望。外面全是烟尘什么也看不清楚。身旁爬起来的参谋说：“团座，看来日军对咱们的假目标没有怀疑，你看他们炸的多来劲。”团长说：“真没有想到，伪装有这么大的作用，看样子我们的假目标已经全部被摧毁了。”副官说：“如此猛烈、准确的轰炸，就是真大炮也被摧毁了，别说那些木头大炮。”

“报告团座！日机飞走了！”一名军官浑身尘土走进掩体报告。炮兵团长看了一眼怀表，日机正好爆炸了20分钟说：“抓紧时间，前行一公里，继续布防假目标，妈的！今天就让小鬼子炸个够。。”参谋长问：“有伤亡吗！”该军官回答：“伤亡了20多人！”参谋长接说：“团座，看来我们的坑道掩体不错，既能保护大炮、又能减少伤亡，让日军忙乎去吧！”

鸠山浩二下了飞机，急忙奔向休息室，他首先抓起茶碗大口的喝了一碗，一抹嘴说：“立即上报，第一波攻击，炸毁了一处中**队的炮兵阵地，至少是一支炮兵营。另外，对中**队的第一道、第二道表面阵地，进行了重点轰炸，效果非常好。”一名参谋迅速拟定电文发报去了。鸠山浩二休息了一个小时，接着开始第二批次攻击。截止到下午三点，鸠山浩二率领轰炸机群，对张家口进行了四个批次轰炸，出动飞机400多架次，一天之中在张家口倾斜了两千多吨炸药，可以说日军从来没有如此奢侈过。次日，轰炸机群开始对沽源、兔儿山防线进行轰炸。

前线某战壕，一群士兵在泥泞的战壕里，挖出一名浑身沾满泥水的?望兵，显然这名?望兵是被爆炸的残土掩埋的。由于现在是雨季，战壕里积满了雨水，由于土太湿，这名?望兵未能从土里爬出来。“怎么样，还有气吗？”一名少尉问。士兵回答：“报告排长，身上没有伤是窒息而死。”“妈的！该死的鬼天气，你倒是天天下哇！需要你下雨的时候你反倒不下了，把这名兄弟就地掩埋了吧！记住不要遗漏他的名字、籍贯。”

此时，所有士兵几乎都爬到战壕外面，只见他们个个挽着库管，手里拎着胶鞋。甚至不少人浑身都湿漉漉的，显然坑道里也积满了水。休息了一会儿，长官命令士兵，从坑道里往外舀水。夕阳的余晖洒在官兵身上、脸上，显得很安谧，似乎刚才的狂轰滥炸没有发生，官兵们经过一次强烈的煎熬。很快恢复平静。

张家口城内，吉鸿昌站在师部楼上的平台上，望着仍然烟雾袅袅的市区，内心十分沉痛。他走到被炸塌一角的地点，仔细看了一眼，心里十分惊叹，如此坚固的师指挥所，是钢筋水泥建筑，居然被猛烈的轰炸炸塌了一角，而那些老百姓民房不知要炸塌多少间，会死伤多少人。此时，一名浑身破破烂烂的警察跑到面前禀告：“报告师座城内火已经全部被扑灭，请指示！”

目前，张家口市区内的警察全部充当了救火队员，吉鸿昌命令：城内的所有警察无论是内勤、外勤，一律纳入战时编制，如有胆敢不从者军法从事，这位跑上来禀告的是警察局长，这小子已经四十多岁，通过他的外表看，完全是尽职尽责的表现。吉鸿昌说：“你们表现得很好，让大家下去休息吧！”

警察局长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说：“师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日军轰炸后，老百姓都争着向城外跑，这下子不用我们动员了。”这时一名副官上前报告：“报告师座，经过初步统计，民众在这次轰炸中伤亡了三千多人。”吉鸿昌闻听痛苦的闭上眼睛。副官接说：“民众义愤填膺，不少人要求参军打日本人？”吉鸿昌说：“好吧！现在你负责把他们组织起来，担任城内治安。”

大同北方战区司令部内，傅作义和林整整一天不断探寻张家口被轰炸的情况。最后统计结果汇报上来，林果断说：“我敢断定，明天凌晨，日军会向我两翼发动大规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