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队员们骑着快马,于午夜时分到达胡各庄。他们把马匹隐蔽后便抓紧时间休息。天气有些闷热,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下来蒙蒙细雨。很快雨水打湿了队员们的衣裤,或许是队员常年在野外锻炼的缘故,雨水丝毫没有影响队员们的睡意。旷野静悄悄的,距离两里开外的胡各庄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接着又归于寂静,暗夜似乎也在盼着黎明的降临。
队员们都入睡了,可是李云龙仍然没有困意。这几年他已经养成了习惯,行动前反复的猜想可能发生的问题,尤其是细节更是反复琢磨。穆亚平给他灌输的细节决定成败的问题,已经变成日常生活中的操典。他在一棵树下避雨,就着手电筒打开地图,仔细查看通往胡各庄的线路,再一次确认无疑后,他才合上地图靠在树上,接着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便沉沉睡去。
傍晚,在侯家官邸显得格外热闹。此时,护卫们正在把打包的箱子一个一个抬上卡车。室内侯夫人和儿媳妇忙的不亦乐乎。侯夫人一边忙乎一边埋怨道:“我说老爷,就你性子急,早早的把家里的佣人都遣散了,家里这么多东西,你让我们娘们俩收拾,真不知你怎么想的,那些下人若在东西早收拾完了。那些下人各个老实的和猫似的,不就是搬个家嘛,瞧你东怕狼西怕虎的。”
侯夫人嘟嘟囔囔,侯德贵气恼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我们是荣归故里那。现在局势乱糟糟,多少人的眼睛盯着我们,因此我不能有一点闪失。那些下人到不担心什么,可是他们有嘴,若看到这么多金银珠宝一旦泄露出去,我们还没有到天津恐怕就身首异处了。日本人建议我们去天津日租界,正好那里有我们的房产,再加上这几年我和日本人生意上往来,交了很多日本朋友,因此我认为日租界是最安全的。”
儿媳疑惑问:“公公!你说真要打仗嘛,是不是造谣哇!”侯德贵训斥道:“你们妇道人家懂个屁,现在兵荒马乱的,仗随时都会打起来。我们暂避天津日租界只是权宜之计,你们放心,日后若日本人占领了北平,安稳后我们还会搬回来。”侯夫人继续嘟囔道:“女儿三番五次来信让咱们去陕西,你压根听不进去。我觉得去天津日本租界也不安全,你就那么相信日本人?”
侯德贵蔑视说:“我倒想去女儿那里,而且还能获得穆大少爷的保护。可是穆大少爷对日本人嫉恶如仇、不共戴天,你们说他能放过我吗。关键是我手里有这么多钱财,他以抗日为名让我出钱出力我如何拒绝。这小子如今富可敌国,你以为他的钱都是正道来的,打死我也不相信。现如今兵荒马乱,有奶便是娘,我认为日本人是靠山,能让我们活的有滋有味。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活的逍遥自在才是正理。”
侯德贵一番长篇大论,把娘们说的心服口服。“爹!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听你的。”儿媳妇溜须说。这时大儿子进来说:“爹!箱子都装上卡车了,你是否去查看一番。”侯德贵站起来吩咐:“你们娘们挑几件衣服带上,其它的东西不要了,咱们有钱什么东西买不来,你们那点破烂值几贯钱。今天晚上我们要加强戒备,明天天亮就出发。
要说侯德贵能看出战争爆发,那是胡扯他还不具备这两下子。究其原因还是钱惹的祸。自此侯德贵在北洋中央银行副行长位置上下来后,充分利用他积累的人脉和条件大肆聚财,十几年光景,他自己都无法说清楚自己有多少钱。这次他把所有的钱币、有价证?、京城内的不动产、银元等,一律换成了金条、珠宝。经过初步统计,自己的财产按照银元计算,竟然达到2000万大洋。巨大的财富让他形成恐慌,由此促使他寻找一个安全的港湾。
京城三洋株式会社的宫本社长,鉴于对侯德贵的了解,同时瞄向了他的财产。为帝国筹措钱财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侯德贵的钱财必须为帝国服务。因此他以动乱为名数次暗示要打仗,并以老朋友的身份规劝侯德贵前往天津日本租界躲避。至此侯德贵的一举一动进入日本人的监视之中。同样这天日本人也掌握了侯德贵前往天津的消息。
宫本迅速给华北特务机关发报,日本人同样制定了抢劫侯德贵财产的计划。接着华北日本特务机关命令一支潜伏在宛平城的日军特工队执行此任务。这支日军特工队同样选择了胡各庄前两里地设伏。事情是多么巧合,两支瞄向侯德贵的“强盗”会不期而遇,双方谁也不知道各自的存在,一场抢夺大戏不可避免。
天蒙蒙亮,李云龙猛然醒了过来。远处一名暗哨正在聚精会神观察动静。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正好三点半。这时一名队员发现队长醒了过来,便悄悄爬了过来说:“队长,苟老板来电,侯德贵已经出京城东门,前往天津方向无疑。另外马掌柜来电,他的马车队在北面两公里处静候。”李云龙笑说:“果然不出我所料,侯德贵自投罗网。立即给副队长发报,取消他们的行动计划回京城。告诉队员们耐心等待,一个小时后侯德贵就会出现。”
“队长!有情况?”一名队员发出警告。只见东面的大路上突然出现人影。这伙人行动敏捷,穿着黑衣黑裤,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把镜面匣子。他们没有嘈杂声,走到队员潜伏的地点,便很快消失在对面的草丛中。“队长,对方有30人,显然也是打侯德贵主意的。”一名属下轻声说。
“妈的!什么菜鸟和咱们抢食吃,真是胆大包天!”李云龙有些蔑视说。“队长,通过他们的身手,显然这伙人训练有素,会不会是日本人?”“有可能!看样子侯德贵难逃这一劫。”“队长!我们怎么办?”李云龙果断说:“告诉弟兄们们,不要轻举妄动。让他们先动手,然后我们在给他们致命一击。
雨过天晴,东边的天际露出万道霞光。双方潜伏的地点,中间隔着大路,也就相距有60米。特种兵战士由于训练有素,伪装做的几乎天衣无缝。而对面的日本特工队就差远了,他们藏身的位置几乎全部暴露在己方的视线之中。通过这一点,李云龙已经有十分把握消灭对方这支突然出现的人马。
伴随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一辆轿车和两辆卡车在大路尽头出现了。很快汽车来到双方设伏的地点。双方为何选择这个地点,原因是这里是一个陡坡,汽车在这里必然要减速。由于雨后路面湿滑,汽车经过此处速度更要慢下来。
啪啪随着两声枪响,前面驾驶轿车的司机头部中弹,当场便死了。轿车本来速度就不快,再加上上坡轿车打了一个横停了下来。后面的卡车紧急刹车,这时日军特工队纷纷从隐蔽处跳了出来,凶狠的扑向汽车。其弹雨猛烈地射向后一部卡车,显然日本人知道,护卫全部都在后一部卡车上。
两辆卡车都带蓬,别说侯德贵的后卫很顽强,他们纷纷从卡车上往下跳,双方瞬间爆发了枪战。几分钟后,跳下的后卫全部被打倒在地,带蓬的卡车几乎被打成了马蜂窝。日本人冲上前,又对车里活着的人一顿乱射,才停止射击。在对射中日本人也有几名中弹倒在地上,很快枪声停止了。
接着侯德贵一家老小被押下车,此时侯德贵早已吓得半死,跪在地上不断求饶,要求留下性命。一名头目上前用枪指向侯德贵的脑袋说:“你的财宝,皇军的要了,你的为大日本皇军做贡献的干活。”说完就要搂火。说时迟那时快,李云龙挥枪把这家伙打倒在地。枪声就是命令,顿时冰雹般的弹雨响起。
仅仅10秒钟,每名队员都打出了5发子弹,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对于特种兵战士来说,就像打固定靶弹无虚发。眨眼之间,日本特工队全部被打倒在地,平均每个日本人身上至少中了两发子弹。即便这样,特种兵战士并没有出击,而是冷静的观察。倒在地上的日本人被瞬间打倒,居然看不见任何人影。没有死透的日本人开始挣扎,紧接着又是一阵弹雨,队员们跳出来双手握枪,半蹲着身子并采用蛇形跑,跳跃着向前攻击,而且一边前行,一边不断地射击。如此恐怖的打击,日本人要是再有活口那才是意外那。这功夫侯德贵一家早就吓昏了过去。
打扫战场没有一个活口,队员们这才收起枪,并且动作麻利的把死尸全部扔进后面的卡车,转眼之间路面上除了斑斑血迹,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第一个醒转过来的是侯德贵的儿子,这小子一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活着,一种求生的本能让他不住求饶,并声称钱财全部奉上,只求饶命。
这功夫侯德贵也醒过来,李云龙上前说:“侯德贵我们无意取你和你家人的性命,方才袭击你们的全是日本人,他们不仅要抢钱还要杀了你们全家。日本人是不可信的。这件事他们没有得手,肯定要追杀你们。天津你们不能去了,向南面逃吧!”说完李云龙把他们随身携带的金银首饰归还给他们,另外还给了他们20根金条。侯德贵和一家人大眼瞪小眼,脑袋进水了。
这时一名队员骂道:“妈的还不快滚,想在这里等死呀!”侯德贵的儿子反应很快,他立马站起来把一家人扶进轿车,他亲自驾驶轿车,调转车头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随后李云龙命令两辆卡车向北开去,很快他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