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风云 262章远涉重洋

傍晚的海水呈现出墨绿色，显得深不可测，马全望着波涛起伏的大海说：“穆先生给你们的任务是在南洋筹划资金，购买南洋的橡胶，要在短时间内囤积大量的橡胶，橡胶作为重要的战争资源，穆先生担心敌人日后海上封锁，因此要早作准备。”

董胜眼睛一亮问：“莫非是让我们干老本行？”马全说：“空手套白狼，对于你来说轻车熟路。但是给你的时间很紧迫，明年五月份之前你必须给我提供充足的资金。”董胜笑说：“好久没干偷鸡摸狗的勾当，手心早痒痒了。这个任务不用我动员，弟兄们要是听说都得乐翻天了。”

马全说：“告诉弟兄们，你们随身携带的武器一定要保管好，千万不要露出什么马脚。估计到达文莱港下船时有可能要接受严格的检查，你要有思想准备。”董胜说：“这一点你放心吧！弟兄们干这一行经验丰富，尤其是在东北历练这几年，更是不在话下。不过这次穆司令给我们提供的布朗宁手枪确实不错，弟兄们都称赞不已。遗憾的是我们的狙击步枪不能带来，还是长枪使着过瘾。”

马全笑说：“你以为去南洋是作战，别忘了你们的任务。奥对了！我们到文莱港后，要去找一个名叫陈祖德的庄园主，他的侄子是穆司令的属下，我们必须在他的帮助下，在文莱港尽快开办一家针对大陆的贸易公司。另外，弟兄们也要在此人的帮助下，尽快被安置在当地。老哥不瞒你说，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不知诸事是否顺利。”

董胜说：“马老弟，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别看你年龄比我小，可是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你这钟情绪不要在大家面前流露出来，免得让大家心神不宁。尤其是大家都带着家眷，你更要有数。”马全点点头说：“老哥，我不过是在你面前说说而已，远离大陆才深切感受到责任重大，我会时常提醒自己，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保质保量的完成这次任务。”

其实，穆亚平让马全携家带口到南洋发展，还有另一层意思。当然这要看以后如何发展，但是未雨绸缪，必须要有前瞻性，至于以后是否走这一步，视当时的情况而定。

次日，海上起了风浪，这些从没有在海上航行过得内陆新娘，大部分开始晕船。董胜和他的队员们由于身体素质过硬，没有什么大碍，意外的是马全有些晕船，而他的老婆金宝却没事。这一天伴随海上的风浪，大家不知道是怎么度过去的。

客货轮一路向南航行，进入南海水域，大家似乎适应了海上的航行。从上海到文莱的文莱湾，距离大约3000多公里，以现在轮船的速度，客货轮至少要在海上航行10天，因此海上的航行是十分枯燥的。

进入南海，碧蓝的海水，美丽的珊瑚礁，有如仙境一般、引人入胜。美轮美奂的景致，使那些从大陆而来的年轻新娘们，很快忘掉烦恼和身体的不时变的欢快起来，尽管现在是十月份，美丽的南海依然是温暖如夏、气候宜人。

董胜和他的弟兄们，看到自己的娇妻，终于云开雾散、个个面如桃花，尤其是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这些久经沙场的汉子，见到这番情景内心似乎泛起少有的柔情，他们纷纷陪伴在自己老婆身边，眺望美丽的大海，趁机说一些夫妻之间的体己话，场面其乐融融。一路上阴霾的气氛终于有了转机，马全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十月中旬，轮船顺利到达加里曼丹岛上的文莱港，这个号称东方水上威尼斯的南洋小城，放眼望去这座小城仿佛浮在水上，纵横的水道星罗棋布。最初这个地方号称水上村庄，当地居民主要是马来人和华人。1929年这里发现石油后，短短几年文莱港扩建了码头，在石油的拉动下，当地的的经济、主要是海上运输业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与此同时，文莱港也迅速形成加里曼岛的橡胶集散地，随之而来人口迅速膨胀，由最初的几千人，迅速发转到上万人，此时的文莱港已经成为加里曼岛北部的重要海港城市。目前这里依然被英国人统治，因此这里还居住着少量的欧美居民。

还好下船检查并不严格，一行人下船站在码头上，望着这座景色秀丽的水城，大家兴致勃勃四处观望。“快看那！这里有那麽多清真寺教堂，原来这里的人信奉伊斯兰教，”不知那位夫人发出赞叹，女眷们纷纷议论起来。

董胜说：“不是说南洋的人都信奉佛教吗？怎么这里遍地都是清真寺，妈的想吃猪肉恐怕都买不到？”马全笑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你管他信奉什么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想想看英国人吃猪肉，你还怕吃不到猪肉？咱们赶紧走吧！先把你的人安顿好，把家眷安顿好，抓紧时间办正事。”随后一行人呼呼啦啦向市区走去。

他们的穿衣打扮明显是富有阶层那一类，一溜黄包车载着他们，形成独特的景观，同时也吸引了沿途百姓的关注。坦率说尽管文莱有大量的华人，但是他们几乎都是大陆南方各省来的移民，他们的肤色黑红、身材?小，与大陆北方来的人相比还是有明显的区别，冷眼一看就能判断出他们是大陆北方来的。

马全和董胜在客栈安置完家属，便和董胜及两名队员马不停蹄的在当地一家车行，租赁了一辆小轿车，直奔东南方向的米里。米里距离文莱市大约有20公里，按照区域划分实际上已经进入马来西亚的地盘。但是文莱也好、马来西亚也好、印度尼西亚也好，在这个时代还处于英国人的统治之下，并没有传统的分界线。

轿车到达米里天已经黑了，他们在米里住了一晚，次日一大早经过询问便直奔陈氏橡胶园。一条小河弯弯曲曲的流淌，在河的右岸出现了大片人工栽培的橡胶树。轿车沿着沙土公路前行，两边的橡胶树一排排向身后掠去，树林中不时有人影在活动。

很快轿车停在几栋有明显南洋建筑特点的房屋前，房屋外观很整洁、实用，谈不上奢华但是也能反应出主人富有成都，这座橡胶园在当地属于中等水平。突然而来的轿车自然引起了房屋主人的注意，此时从房子里陆续出来了几十口人。

马全下车，见一群男男女女围拢上来便高声问道：“请问！那位是陈祖德先生？”少顷，为首一位年龄大约50多岁、身材不高、身体微微发胖肤色黑红的人说：“在下就是，听口音各位是大陆来的，不知各位找陈某有何公干？”

马全闻听大喜，忙上前说：“陈老伯，久仰了。鄙人是令侄陈亦文的朋友，受人之托专程来拜访老伯，唐突打扰请老伯海涵。”说完马全把陈亦文写的家信奉上。陈祖德诧异的看完信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既然是亦文的朋友，快进屋吧！你们远涉重洋辛苦了。”

进屋后，马全做了自我介绍。陈祖德问：“亦文这孩子，回国前也没有回家商量一下，只是写了一封信，一直没有音信，家里人都急坏了，请问我侄儿现在在何处高就？”马全答：“陈老伯，令侄目前在山西政府做事，已经是一名高级官员，你们就放心吧！”

说话间飘进来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一头披肩发的漂亮姑娘，姑娘身形还没有站定便嚷嚷道：“爹！听说表哥来信了，快让我看看！”说完姑娘从父亲手里拿过信便旁若无人看了起来。陈祖德歉意说：“实在抱歉，这是小女紫云，刚从美国回来，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不懂规矩请大家不要介意。”

紫云姑娘看完信，便大大方方的和马全等见礼，并扬言要去大陆找他表哥。热闹了一阵，陈祖德又介绍了自己的夫人、儿子等家人。交谈中，马全趁机要求陈祖德帮忙，说要尽快在文莱港注册一家贸易公司，陈祖德二话没说满口答应。

既然是侄儿的朋友，又是远道而来的客人，陈祖德闻听马全的随行人员都带着家眷，便不由分说要求马全把人员全部接到橡胶园来，陈祖德的盛情难以推却，马全考虑再三只好答应。也许是无意之举，日后这座橡胶园成为了马全地下别动队的大本营。

次日，队员们和家属全部来到陈氏橡胶园，这么多年轻的夫人，确实给陈家带来了不一样的气息，陈家老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关键是清一色的新婚夫妇，身边没有一个孩子，让他们无法猜出这群人是到底来干什么的。

很快在陈祖德帮助下，筹建贸易公司的工作紧锣密鼓的展开。这期间，懂胜以做买卖为名，把队员派往南洋各地，一是为了熟悉地形，二是为了踩点制定“洗劫”计划。一群不速之客将在南洋抒写一段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