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天空飘下的雨水加速了黑暗的来临,汇集在一起的雨水在地表形成径流,哗哗的注入咆哮的黄河。进入雨季黄河水明显上涨,此时在岸边,一群荷枪持弹的军人顶着风雨正在向对岸张望,几辆卡车停在稍远一点,轮廓不是那么清晰。
不久对岸有人打亮手电,一长一短连续进行了七次,己方同样照葫芦画瓢回敬了一遍。“报告旅座,对方联系上了。”谭鹏果断说:“通知对方,过来接货。”说完他钻进旁边一顶帐篷。
大约一个小时后,从上游下来几十艘大船,船依次靠岸后,陆续下来五六十号人,双方互通了各自的身份,稍后其中一人被引进帐篷。双方热情握手来人说:“我是红26军军长刘志丹。”谭鹏举手敬了一个军礼说:“没想到刘军长亲自来取货,我是晋军第三十二军第一旅旅长谭鹏,欢迎你们。”
刘志丹兴奋说:“谭旅长幸苦了,前不久穆副司令答应支援我们武器弹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兑现,真是言而有信呀。”谭鹏说:“穆副司令回到太原后,立即把我传唤到太原命令我和你们联系。接到命令后,我在全军开始搜缴日式武器,目前搜集到的日产三八式步枪8千枝,九二式重机枪10挺。步枪子弹50万发,机枪子弹2万发,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多了。”
刘志丹大喜说:“足够了,每支步枪能拥有60多发子弹,还有10挺重机枪,我们何时这么富有过,简直能打一场大的战役。谭旅长请带我向穆将军表示深深的敬意。”谭鹏又说:“穆副司令让我转告你,两个月后在榆林,我们再送给你们100万发子弹,这些弹药是当初草原作战时缴获蒙军的,希望你们尽快和榆林方面取得联系。”刘志丹大喜继续称赞穆将军慷慨。
谭鹏趁机又说:“穆副司令让我转告你们,要做长远打算,日后缴获的日式武器也许越来越多,为了满足弹药所需,建议你们建一座仿制日式弹药的工厂。如果你们愿意,年底前我们会为你们提供必要的机械设备和技术人员,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刘志丹闻听简直有些忘形,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他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并表示回去后立即动手筹备相关事宜,尽快把弹药工厂建起来。随后双方又交谈了一会儿,就今后彼此之间的联络做了深入的安排。刘志丹不便久留,待武器弹药装船后,双方分手告辞,然后他们的身影分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前不久正式就任骑兵第一军军长的鲁大虎,出现在太原晋军司令部内。一见面穆亚平笑容满面上前拥抱了一下说:“兄弟,把你匆匆找来,是向你通报一个新的情况。根据军事情报我们得知,两个月前我们在洮南以西地区发现了大片骑兵军营。经过侦察,这支骑兵部队已经成立两年之久,最近正式成军,人员大约有3万多人,叫什么草原复**。”
“草原复**,又是蒙古人的杰作,”鲁大虎有些不屑一顾。穆亚平严肃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支草原复**,表面上屡属东蒙自治政府管辖,其实他是一支准日本军队。这支骑兵部队,上至将官下至低级军官,全部由日本人担任,士兵分别由蒙古人和满人组成,而且都是专门选拔出来的。这支部队的待遇、武器装备甚至比日军正规部队还要好,他直接接受日本关东军司令部指挥。”
鲁大虎神情严肃说:“看样子日后草原上又将展开残酷的杀戮,能遇到强悍的对手,才能彰显英雄本色。”穆亚平笑说:“军人嘛就应该有这样的自信,但是不能掉以轻心,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是我们取胜的法宝。我估计这支骑兵部队成军后,最迟明年春天会投入草原作战。日本人很精明,他们会继续打着蒙古人的旗号,兴风作浪。”
鲁大虎问:“他们的战略目的是什么?”穆亚平说:“现在不得而知,因此你要加强侦察力量,不仅要了解这支骑兵部队的作战特点,争取搞清楚他们的作战意图。”鲁大虎说:“你放心吧!我会全力做好准备,绝对不打无把握之仗。”接着穆亚平关切的嘱咐他,这次来太原好好的玩几天,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在洮南西侧荒芜人烟的草原上,出现了大片军营。旷野上铁丝网密密麻麻,方圆5公里内的地域成为草原复**的驻地。本来这里就人烟稀少,再加上戒备森严,即使大白天附近的草原上也看不到一个人影,方圆几十公里都是军事管制区。
当初这支骑兵部队在各地分散驻扎、训练。五月份后,各地分散的骑兵部队开始集中,并正式成立了草原复**的番号。整个兵营分三大块、九个区。每支骑兵旅集中住在一个区里,这里的功能设施十分齐全,每天都有从洮南而来的车队进进出出,运送来大批给养。
显然日本人对这支准日军部队下了血本。为了配合这支部队在草原上征战,日军给东蒙自治政府提供了大量武器弹药,让东蒙自治政府组建5万人马蒙军配合作战。
兵营内的训练场上,伴随日本人的喊叫,战马嘶鸣,拼杀激烈。士兵分两人一组,短途冲刺后便扭杀在一起,直到对方被刀背劈下马去,才能完成一个单程的训练。日本人的魔鬼训练方法,确实不同凡响,确实能提升个人的搏斗技能。
不仅于此,日本人还非常重视马上射击。训练时每10人为一队,在高速奔跑时对移动靶进行射击,这种难度可想而知。训练场上的喊叫声、战马嘶鸣声、射击的枪声汇集在一起,形成了壮观的噪音,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在兵营中心地带,草原复**军长大岛川雄,正悠闲的喝着清酒、哼着日本北海道民歌,自娱自乐。大岛川雄年龄有40多岁,身材不高但是很粗壮。敞开的军服内露出大片黑色的胸毛,粗看你会以为这家伙凶悍、冷酷。其实不然,他的外表和内在恰恰相反,大岛川雄是一位非常精细、懂得如何驾驭手下的出色指挥官。
大岛川雄是年初从日本本土北海道一支骑兵联队的任上调来的,负责组建草原复**。鉴于他的经验和自身的独特素质,是这支准日军部队不二的人选。大岛川雄手下三个师长也是他从北海道带来的心腹。第一师师长叫山田本,第二师师长叫大平正方,第三师长叫小林有山。毕竟这支部队人员构成特殊,不可能像正规日军部队那样管理。
前不久,骑兵军成立没几天,第一师几个彪悍的蒙古士兵私下饮酒,喝醉后居然殴打了自己的日本军官。师长山田本震怒,为了整效军纪下令枪毙这几名蒙古士兵。可是大岛川雄知道这件事情后及时制止。他只是下命令关了几名蒙古士兵一天禁闭,并下令每天晚饭允许士兵可以喝一杯烈酒。这一举措尤其在蒙人之间引起巨大反响。
如此举措对于蒙人的归属感和凝聚力,起了一定的作用。很快蒙古人由不解、排斥到逐渐接受,日本人得到了蒙古人的认同,至于说到满人,其自律可以不用担心。这些满人都是效忠满洲国皇帝的奴才,是为复国而战,自然听命日本人的指挥。
骄阳似火,旷野上出现了一溜车队,前后各有一辆满载士兵的卡车,中间有几辆黑色轿车。车队直奔兵营而来。事先没有得到通知,当大岛川雄接到电话闻之关东军司令官来东部考察军务,今天早上从洮南出发估计快到了。大岛川雄立即整装,然后率领手下将佐到兵营门口迎接,手忙脚乱后,所有将佐军官在兵营门前列队。
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在门前根本没有停留,而是直奔军部。大岛川雄又率领属下呼呼啦啦跑过来,或许是天气太热,或许是心理恐慌,大岛川雄脸上布满了浓密的汗珠。武藤信义从轿车里钻出来,看见大岛川雄脸上露出微笑。
“司令官阁下,卑职再次静候请训示!”大岛川雄机械的敬礼。武藤信义语气温和说:“大岛君,事先没有通知你,就是给你来一个突然袭击,不错,军营的训练很好。”大岛川雄挺胸说:“司令官阁下,请你参观兵营。”在参观过程中,大岛川雄详细的汇报了成军情况及训练情况,一圈走下来,武藤信义非常满意。
临走之时,武藤信义说:“草原复**正式成军了,我代表大本营对你的工作表示肯定。日后你们肩负着草原的满蒙战略,并为日后支那作战创造有力的条件。我准备明年春天开始草原战略,你们的对手是凶悍的山西晋军骑兵部队,这是一支意志顽强的部队,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大岛君拜托你了。”“司令官阁下,卑职定位天皇尽忠,死而后已。”大岛川雄踌躇满志,他要在大草原上建功立业、成就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