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被接到太原,在穆亚平的主持下,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各界代表云集在省政府,气氛搞的非常热烈。毕竟阎锡山在山西经营多年,盘根错节的人脉很厚实。不少政府官员趁机向阎锡山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很久没有遇到这种场面,阎锡山很受用。
阎锡山为了表明心迹在欢迎大会上,公开演讲从此不在过问政治、不再过问军事,一心一意抓经济云云……。阎锡山境界拔得很高,他的真情表白,使在场的人大受感动,纷纷赞扬阎主席的高风亮节,使会场的气氛不断的推向**。
随后几天,各地官员像走马灯似得纷纷来朝拜。阎锡山显示出高姿态,对个别前来拜访并对穆亚平不满的人,不断的安慰他们、劝说他们要以大局为重,要精诚团结,要忍辱负重。
总之他公开说了穆亚平很多好话,精明的阎锡山,在这种时刻是不会掉链子的。一时之间,阎锡山名声大涨,给山西政坛似乎带来了活力。
唯一让阎锡山不爽的是,军界前来这里来拜访的人不多,尤其是军权在握的实力派更是凤毛麟角。阎锡山心里很不是滋味,短短一年时间,他对军队完全失去了控制。其实阎锡山的所有活动,都逃不过穆亚平的眼睛。时下,耿一夫的情报处,完全成了穆亚平的耳目,这还不包括他采用的其它手段。
坦率说:情报处长耿一夫身兼重任、面临双重压力,自从九一八事变爆发以来,穆亚平力主全力对付日本人,从民族大义角度出发,他认为无可挑剔。可是南京方面对他“堪乱”措施不力大为恼火。尤其是对共党组织的破获几乎没有任何成果,而穆亚平虽然表面上不反对他对付共党分子,但是他明显感觉穆亚平对清剿共党分子根本不上心,相反对日本人却非常重视。
耿一夫对于穆亚平的布置自然不敢怠慢,通过九一八事变,他深切感到穆亚平对日本人的刻骨仇恨,因此不遗余力的展开了对日本人的情报搜集工作,同时对日本人的间谍渗透也展开了无情的打击。面对上峰的指责,他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借着搜捕日本间谍兼顾搜查共党分子。这样不仅一举两得,还能节省大量人力。别说此举到让他抓了一些激进分子,虽然价值不大,但是毕竟有了好的开始,耿一夫为自己采用的高明手段有些沾沾自喜。
最近一段时间,顾也平突然发现有人跟踪他,心里不由得大惊。经过反复确认后,他考虑再三,决定当面质问穆亚平这是为什么。这天,顾也平来到司令部气氛的说:“穆先生,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公开逮捕好了,这是玩的什么把戏,竟然派人秘密跟踪我。”
穆亚平立马想到这是耿一夫干的,继而又想到莫非顾也平什么地方露出马脚。穆亚平笑说:“当初我警告过你,不要露出什么马脚,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我的情报处长耿一夫是南京方面派来的,坦率说我不好公开限制他,再说我怎么能派人对付你。”
顾也平心情平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说:“穆先生,你不要生气,我是一时急糊渎了。不过我平时非常注意,耿一夫怎么能注意到我。”穆亚平说:“你想想在公开场合有没有过过激的言行?”顾也平说:“奥对了!去年九一八大游行我参加了,莫非……。”
穆亚平不满说:“你呀!你应该清楚你是干什么的,这种事情怎么能亲自抛头露面那,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地下工作者。”顾也平有些着急说:“让耿一夫盯上了,你说怎么办那!”穆亚平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说:“耿一夫这小子嗅觉非常灵敏,我给你出一个主意,阎锡山刚刚复出,正想大有作为,你可以找他告状,让阎锡山来找我。这样我再出面收拾耿一夫,让他无话可说。”顾也平眼睛一亮说:“真难以想象,你竟然采用这种办法。好吧!至此一回,以后我保证绝不再给你添麻烦,我一定多家小心。”
次日,在省政府阎锡山办公室,顾也平满腔义愤说:“阎主席,我堂堂一个教育署长,竟然一点自由也没有。”阎锡山吃惊问:“李先生休怒,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事情?”顾也平说:“我发现有人暗中跟踪我,这种现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
“奥!竟然有这种事情,跟踪的人现在还在吗?”阎锡山问。顾也平说:“两个戴礼帽的家伙,就在外面候着那。”阎锡山立即传来他的警卫队长,并吩咐去外面把哪两个家伙抓起来审讯,看看是何方神仙。
大约半个小时后,警卫队长进来附在阎锡山耳边嘀咕了几句,阎锡山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脸,吩咐顾也平可以走了,并说这是一场误会,并保证以后不再发生这类事情。顾也平走后,阎锡山心里琢磨,情报处长耿一夫的人,耿一夫不是穆亚平的妹夫吗?
阎锡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正好利用此事找他的麻烦,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阎锡山拿起电话似乎意识到不妥,接着他提笔亲自给穆亚平写信。然后交给警卫队长,让他亲手把信交给穆亚平,并吩咐人已经扣在这里让他们来领人。
穆亚平看完阎锡山写的信不由得乐了,阎锡山在心中大谈发展经济,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不要搞的人心惶惶,尤其对政府要员的怀疑,一定要慎重,其中的厉害他相信穆亚平一定清楚。阎锡山说,可以公开调查吗?不要采用这种手段。
耿一夫被传唤来,一见面他见穆亚平虎着脸小心问:“大哥,出什么事情了。”穆亚平劈头盖脸问:“瞧你干的好事,我问你教育署长李一轩是你派人跟踪的吗?”耿一夫老实回答:“是我派人跟踪的。”“他有什么问题,难到此人和日本人有关系?”穆亚平接问。
耿一夫说:“我怀疑他是共党分子,”“怀疑?有证据吗?”“目前没有!”穆亚平不满说:“人家告到阎主席那里了,这件事情一旦公开影响会非常恶劣,你会让我非常被动。我问你此人什么地方值得你怀疑?”耿一夫说:“九一八那天大游行,此人亲自参加,并且表现的非常激进,因此我怀疑他有共党嫌疑。”穆亚平说:“乱弹琴,九一八那天上街游行的人,难倒都有共党嫌疑。另外我告诫过你,现在主要精力是对付日本人,当然我也不反对你抓捕共党分子,但是前提必须要证据确凿,尤其是像李一轩这样的政府要员,更要小心才是。”
耿一夫说:“大哥,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我一定注意。”穆亚平说:“今后对政府要员的调查,一定要事先征求我的同意,不可擅自做主采取行动。你去吧!你的人还扣押在省政府,去把他们还回来吧!”耿一夫没动,脸上露出难色。
穆亚平笑笑拿去电话,拨通了阎锡山的办公室。穆亚平在电话里完全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并保证以后绝不再发生此类事件。并说自己会当面向李先生道歉,保证让李先生满意,接着他吩咐耿一夫去带人。
要说耿一夫不知道穆亚平和“李一轩”的关系,绝不可能。正因为穆亚平和他关系密切,他才没有把怀疑顾也平的事情告知。九一八大游行以后,耿一夫暗中观察了顾也平几次,虽然没有发现有什么明显的破绽,但是根据他的经验,认为顾也平肯定有问题。苦于没有什么证据,他只好采用秘密跟踪方式,寻找蛛丝马迹。
由于穆亚平和顾也平关系密切,他一直小心翼翼。至于穆亚平如何他不会有任何怀疑,通过和穆亚平近距离接触,他得出的结论是,穆亚平既不信仰**,也不信仰国民党,他是一个纯粹的民族主义者,一个坚定的爱国主义者。他在给上峰写的报告中做了这样描述:此人意志坚定、智慧超群。不崇拜任何人、非常难以驾驭。此人崇尚合作和契约,尤其对日本人恨之入骨,建议上峰从新制定对山西的策略。
山西巨变后,上峰告诫他一定要和穆亚平捆绑在一起,同时争取阎锡山合作。但是他毕竟是晋军的情报处长,若公开活动,他相信穆亚平震怒会枪毙他,即使退一步也会把他逐出山西。本来他制定了和阎锡山合作的计划,由于这件事情无形之中计划流产了。他断定,阎锡山把自己完全看成穆亚平的人,而阎锡山失去晋军的军权,对穆亚平肯定有想法,这样一来自己的麻烦事情会接连不断,他甚至想到自己有可能成为穆亚平和阎锡山暗中较量的牺牲品。关键是自己若和阎锡山勾结在一起,穆亚平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由此耿一夫认为,山西事情太复杂了,关键是国民政府的管辖力度在这里几乎形同虚设,这是让他最郁闷的事情,穆亚平也好、阎锡山也好,表面上臣服国民政府,其实骨子里根本没有把政府当回事。国民政府制定的堪乱政策,在这里根本没有贯彻执行。通过这间事情,耿一夫切身感觉到自己能量是多么渺小,看样子今后更要多加小心。
一个月后在省政府一次会议上,一位省党部的官员突然发难,并对情报处的行为横加指责,什么权力过大了,狗仗人势了,搞的人心惶惶了等等。穆亚平断定这肯定是阎锡山在背后搞鬼,当即站起来把这位官员教训了一顿。
穆亚平严肃的分析了情报工作的重要性,尤其是在这国难当头时刻,情报工作更要加大力度。穆亚平指出,谁若在对军事情报上指手画脚,一定要严厉处罚。平时大家都看到穆亚平随和、文雅的一面。谁知穆亚平的震怒让大家领略的他的强悍,更体会到了他的实力。
阎锡山知道穆亚平是在袒护耿一夫,但是他表面上不能明说。同时他对穆亚平的军事情报工作给与了高度赞扬,此事好像就此揭过,可是暗中的较量也许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