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静静的流淌,沿河两岸郁郁葱葱的稻田,星罗棋布、长势喜人。,远处的麦田已经收割完毕,生机盎然的田野,预示着丰收的喜悦。此时收割完毕的麦田里,一群女军人正在拾麦穗,他们一边劳作,一边唧唧喳喳。
“鲁军医,你的手脚真麻利,真看不出你是一名女医生,”一名年龄稍小的女兵有些体力不支,兴高采烈说。鲁月说:“我从下就练武,体质比你们好,自然就快了。”女兵凑过来说:“鲁军医,听说你的飞镖指哪打哪可神了,有时间你露两手,让我们见视见视。”
鲁月笑说:“女孩子家,还是本分为好,眼下你们学医才是正事,我希望你们将来都能成为出色的女军医。”女兵伸伸舌头跑远了。如今鲁月已经长成20岁的大姑娘,她在京城女子学院就读了两年,然后便到博爱医院正式学医,立志成为一名女医生。
经过近四年的学习,鲁月在德国医生的言传身教下,基本掌握了作为外科医生的基本技能。在这期间,鲁月经过刻苦学习,竟然学会了德语,这也是德国医生对她的要求,因为要阅读大量德文书籍,学医期间自然成为他的必修课。
年初她和几名博爱医院培养的男医生,被分配到王德彪所部。而她是唯一的女军医,到部队后,她力主开办了护士培训班,并在宝鸡县城招募了几十名女学生。这几天赶上农忙季节,她便带领女兵们来农场帮忙。
妹妹鲁丹,今年18岁,眼下在牡丹峰军校学习电报技术,还没有毕业。姐俩选择了不同的职业,自然天各一方了。因该说鲁家兄妹分别选择了不同的人生目标,鲁月对家里的成员基本上都耳熟能详,唯独对二哥的行踪不清楚,常年不在家不说,而且还神出鬼没。
“鲁军医、鲁军医,不好了,参谋长让蛇给咬了,你快去看看吧!”一名军官大喊大叫跑过来。鲁月闻听马上拎起急救箱,向河边跑去。收割小麦季节,参谋长彭先云便在农场坐镇。眼下小麦已经收割完毕,正好鲁月带领女兵们来农场帮忙,因此彭先云到河里抓鱼,想为女兵们打牙祭,结果却遭遇不测。
鲁月跑到河边,见彭先云像没事人坐在那里,他赤着脚、挽起的裤腿上占满了泥。鲁月急忙查看彭先云的伤情,全然不顾腿上的泥水说:“参谋长,你太不小心了,万幸不是一条有毒蛇咬的,伤口虽然有些红肿,但是周围没有发黑,说明只是一条无毒的水蛇。”说完鲁月急忙拿碘酒消毒,然后挤出淤血,接着敷上消炎药,开始仔细的包扎。
彭先云笑说:“我说没事吧!瞧把他们急的,小小的一条水蛇,奈何得我。”警卫员分辨道:“参谋长,以后绝不再让你下河抓鱼。鲁军医你大概不知道,参谋长执意抓鱼是为你们打牙祭。”鲁月嗔怪的瞪了彭先云一眼不满说:“参谋长,你是主官,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是对全体官兵负责,你怎么能带头违反纪律那,不行我的向军长汇报。”
彭先云对于来自鲁月的关爱,有些心旷神怡。尤其是鲁月身上特有的消毒水味和近距离的体香,让他内心有些荡漾。这位才来半年并且毫不矫揉做作的姑娘,引起了他深深的好感。尤其对于三十好几仍然没有成婚的他来说,鲁月的魅力是那样与众不同。
突然,彭先云和鲁月的目光碰到一起,鲁月脸一红,慌忙移开目光,接着丢下一句,“过后想着到我那里换药,不然会感染的,”身旁的军官和警卫员望着离去的亭亭玉立的身影和轻盈的步伐都会心的笑了,同时他们看出参谋长的失态。
“参谋长,你可要抓紧了,听说不少军官都瞄上鲁军医了,当心别让鲁军医跑了!”警卫员开玩笑说。“臭小子,你说什么那,小心我惩罚你。”由于彭先云主抓部队后勤,因此他和鲁月接触十分频繁。鲁月筹办护士培训班,彭先云跑前跑后,鼎力相助。那份热情外人早看出来了,其实鲁月也感觉到彭先云的对她有意思,双方只是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只见一名中校军官飞身下马,他火速来到彭先云面前。接着中校军官在彭先云耳边低估了几句,彭先云脸色一变,二人忙走到僻静处。中校军官说:“参谋长,陕南一个地方组织要举行武装暴动,要求我们提供武器弹药,联络的人已经来了。”
这天傍晚,在农场一间僻静的屋子,彭先云和几名军官,见到一位戴着眼镜、满脸胡须的年轻人。双方热烈握手并相互致意,少顷,年轻人直言不讳说:“彭书记,我们认为现在形势大好,正是举行武装起义的大好时机,因此我们准备在勉县举行暴动,占领勉县县城,请彭书记批准我们的行动,同时支援我们武器弹药。”
彭先云斩钉截铁说:“胡闹!现在人心思定,暴动虽然能取得暂时成功,但是你们在勉县是站不住脚的。陕南驻扎刘汝明部的重兵,你们会迅速被绞杀。我认为还是以静制动,暗中发展壮大,况且我们的发展势头很好,现在的局面来之不易。”
年轻人据理力争说:“彭书记,南方红军已经取得重大胜利,我们在北方策应理所应当。”彭先云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北方和南方的情况不一样,总之我们在北方的力量还十分弱小,民众的觉悟还很低。革命事业不能凭着一腔热血,那样只能断送现在来之不易的大好形势。我们现在的任务仍然很艰巨,只能暗中积蓄力量。”
年轻人脸上流露出不满说:“彭书记,我们已经准备多时,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彭先云沉吟了一下说:“你们现在有多少人?”年轻人回答:“大约500多人!”彭先云说:“在上级党组织没有明确指示的情况下,我不能同意你们的计划。我看这样,正好我们的步兵师要扩编,你把500人全部拉来,正好组织一支步兵营如何?”
见年轻人犹豫,彭先云接说:“等我们的力量壮大了,自然就会水到渠成。但是现在不是时机,头脑发热万万要不得。你回去要做通同志们的思想工作,要以大局为重。一旦时机成熟,我们这支力量,将起决定作用。”
送走年轻人,彭先云冷静的思索,他决定向上级党组织写一份报告,同时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为他通过王德彪的举措认为,暗中壮大力量,逐渐取而代之,是一条最明智的思路,不一定非走武装暴动的路子。想清楚今后要走的道路,彭先云更加充满了信心。
也许彭先云看到王德彪轻而易举控制了青海,使他受益匪浅。尤其是党组织在第八军良好的发展势头,已经形成一定规模,他认为继续培养党的力量是重中之重。关键是争取王德彪完全站在自己一方才是他的目的,但是这绝不是一日之功。况且王德彪身后那位神秘人物,才是他需要搞清楚和最感兴趣的。
完成麦收工作后,彭先云回到宝鸡县城。恰好王德彪也从西安回转,俩人一见面,王德彪高兴说:“参谋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彭先云问。王德彪说:“我们要在宝鸡县城建一座小型兵工厂,现在条件已经成熟。”
彭先云问:“建兵工厂,这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们一点经验也没有,况且我们的机器、设备、技术人才从何而来?”王德彪笑说:“太原兵工厂会大力支援我们,我们有坚强的后盾。我告诉你,太原兵工厂生产了一款制式步枪,已经正式命名中华一号步枪。”
彭先云问:“这么说你能搞到步枪?”王德彪说:“没有问题,以后我们要换装这款步枪,此举是为了进一步减少后勤压力,因此我们首先要建一座子弹工厂。届时太原兵工厂会提供我们机器设备和技术人员,参谋长你又要忙了。”
彭先云大吃一惊问:“真看不出你和太原兵工厂还有关系,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王德彪笑说:“以后你会知道的,怎么样这个消息激动人心吧!”彭先云疑惑的望着王德彪暗忖,莫非此人和山西上层有联系?否则这简直无法解释。
王德彪似乎想起什么接说:“参谋长,我要批评你,要不是鲁月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以后你可千万注意。切不可在发生此类情况,你现在的身份不容有任何闪失,我可离不开你老伙计。”彭先云有些感动说:“军座你放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王德彪有些诡秘说:“我看出来了,鲁月姑娘对你有点意思,我说参谋长你是怎么想的?”彭先云脸有些发红说:“鲁月是一个好姑娘,还是顺情自然吧!”王德彪收起笑容说:“参谋长你可不能伤了鲁月,否则我饶不了你。”
彭先云暗吃一惊问:“莫非你早就认识鲁月?”王德彪说:“迄止认识,我们是父一辈、子一辈,鲁月在我这里就像我的亲妹子一样,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们如果彼此有意我赞同,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婚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出点冲锋的架势来,不要畏畏缩缩。”
彭先云有些难为情说:“军座,你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突然他灵光一闪暗忖,父一辈、子一辈?显然鲁月了解王德彪的身世,也许这是一个突破口,顺藤摸瓜能知道更多的秘密。随后彭先云汇报了麦收的情况,下一步步兵旅扩编的情况,王德彪对他的工作非常满意。
“伤口消肿了,这下我放心了!”鲁月的手有些笨拙的换药、仔细的包扎伤口,显然鲁月流露出慌乱的神态。彭先云望着鲁月俊美的面容,内心有些冲动。短暂的沉默后,彭先云说:“我们出去走走好吗?”鲁月默默的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清凉的渭河水泛着迷人的光泽。站在河畔,两人长久无语。彭先云打破沉默说:“你在想什么?”鲁月叹了一口气,眼睛瞄向北方说:“前段时间,大哥成婚了,遗憾的是新嫂子我都不认识,我没有机会参加他们的婚礼,感觉很遗憾。”
彭先云疑惑问:“你大哥?”鲁月自言自语说:“大哥在山西晋军部队,是一位师长。”彭先云一震问:“你大哥叫什么名字?”“大哥叫鲁大虎,名字很俗气吧!”彭先云急问:“山西独立骑兵军第二师师长鲁大虎,军长叫穆亚平?”
听到穆亚平三个字,鲁月忽然想起王德彪的叮咛,有些慌乱的瞅了彭先云一眼,感到自己食言不在吱声了。彭先云内心非常激动,他似乎意识到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他迅速判断穆亚平这个山西的军界新星,是所有谜团的焦点。见鲁月保持沉默,彭先云顿时看到一丝曙光。
彭先云认为这个话题不能再问,便趁机谈起了家乡、亲人。柔和的晚霞映照在一对恋人身上,散发出了迷人的色彩,他们的身影靠的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