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荫悟回到寝室,心里一直忐忑,自己的小辫子抓在人家手里,即便阎锡山出面,恐怕也难究其则,这种煎熬是最难受的。次日,张荫悟起来,发现竟然没有一名属下前来朝拜,心里不竟骂道:妈的真是树倒猢狲散,一种失落的感觉涌遍全身。
吃完早饭,一名值班军官,来到正在外面散步的张荫悟面前禀告:“报告张师长,穆部长有请。”张荫悟浑身一激灵,现在他听到穆亚平三个字,可以说从心里往外恐慌。人到了害怕的程度,大概思维也变得迟钝,张荫悟居然面无表情。
值班军官又重复了一遍,张荫悟才缓过神来,并机械的点点头。值班军官见到他木然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忙转身逃跑了。张荫悟第一念头是想找杨嫒源拿主意,可是想起军座和他说的话,爹死娘家人、各人顾各人,随即打消了念头。是祸躲不过,张荫悟只好硬着头皮去见穆亚平,看穆亚平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走进穆亚平的办公室,穆亚平异常热情的站起来说:“张师长让你受惊了,属下如此混账,大可不必为他们惋惜。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当面与你谈?”张荫悟见穆亚平态度很轻松,一块石头落了地。如果对方反复追问贪墨的事情,他恐怕无法回答。
张荫悟有些忐忑问:“穆部长,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穆亚平依然笑说:“张师长,为了加强司令部工作,经过商议,准备调你到后勤部担任部长。当然你可以不去,决定权在你,我只是征求你的意见。”这哪里是征求意见,分明是咄咄逼人。
张荫悟望着穆亚平那张深邃的双眼,心里的防线彻底崩溃,逃离这座兵营的想法迅速占据上风。他沉吟一下说:“穆部长,我执行司令部的命令。”穆亚平说:“很好!张师长能顾全大局,不愧有老将军的风范。中午司令部主要成员会为你饯行。”看样子一切早就筹划好了,张荫悟有上当的感觉,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又有什么办法。
到后勤部队任职,张荫悟军训生活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中午的饭局,他甚至不知道吃的什么。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外面等候,张荫悟简单的收拾行装,看到警卫员在忙碌,他站在寝室的屋地上发愣。他想不明白,昨天自己还是耀武扬威,今天怎么就成了黄花落叶。
“师长,你真要走哇!”大胡子警卫团长走进来急问。这个大胡子叫赵猛,是他的警卫团长,也是早晨进军营发飙的那位。张荫悟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说:“我调到司令部担任后勤部长,不走又有什么办法,今后你们好自为之吧。”大胡子无言以对,早晨的张狂劲儿早已烟消云散。外面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催促声,张荫悟拍拍大胡子的肩膀,意思是说:你够意思,居然能想到来送我。不一会儿张荫悟独自走了,望着轿车尾部的烟尘,大胡子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赵猛经过一个下午的盘算,终于下定决心,为自己寻找一个好的归宿。别看他满脸大胡子,实际年龄才三十出头。由于他武艺高强,在全师很有名望,三五人几乎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张荫悟才让他当了警卫团长。自己的靠山走了,他必须盘算自己今后的出路。
傍晚,晚自习未开始前,赵猛开始在营区里闲逛,其实他在寻找目标。此时李云龙检查岗哨回来,觅得一个大汉挡住去路。李云龙定情一看,原来是早晨那位起刺的大胡子。“你想干什么,不服气吗?”李云龙不假思索问。
赵猛挑衅说:“听说侦察大队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赵某不才想和李大队长比试一下,不知李大队长有没有这个胆量。”李云龙客气说:“对不起,我正在查岗,请你自便。”李云龙转身要走,赵猛挖苦说:“弄了半天也是徒有虚名,也不过如此吗?”
李云龙的火腾的被点起,他回头瞅着眼前一双挑逗的双眼,一摆头率先在前面就走。赵猛理解用意,在后面跟了上去。来到军营一处僻静处,李云龙站定,迎着走来的赵猛说:“来吧!我成全你。”赵猛不由分说:“一个饿虎扑食,速度极快出脚。”
李云龙,用手一挡接着身形迅速移动占据了有利位置,如此短时间,李云龙迅速断定对手绝不是等闲之辈。李云龙躲过一击,肘部就势猛击对方头部,赵猛身体后仰,接着一个鸽子翻身,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刹那,膝盖反而顶向对方腰部。
李云龙腰身一闪,借势下蹲,接着一个扫荡腿,赵猛单掌一点地,一个空翻躲过一击。双方你来我往,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连续几十个回合,赵猛毕竟年龄大了,身手开始迟缓,突然赵猛伸手示意停止,李云龙问:“,怎么?不玩了!”
赵猛服气说:“李大队长好身手,在下输了。”李云龙说:“老哥年岁大了,若是正当年,兄弟恐怕不是对手,请问老哥是什么门派?”“嵩山少林!”李云龙双手一抱拳说:“你我师成一脉,难怪招招破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赵猛眼睛一亮说:“请问兄弟师从何方?”李云龙说:“我的师傅是山东孟良崮的鲁川雄。”
赵猛大喜说:“山东的鲁一镖,听说过,令师的飞镖可是出神入化。李大队长,常言说:不打不相识,况且我们师成一脉,我有一个不请之请?”
李云龙笑说:“老哥请讲?”“你看我能不能进入侦察大队。”李云龙神情一爽说:“老哥若想屈就,哪有不欢迎之理。”赵猛说:“今天找你来交手、切磋,正是为此事,请兄弟在穆部长面前多多美言。”李云龙说:“侦察大队招募人手,我完全可以做主,正好我要组建第三中队,我现在就委任你第三中队中队长。”
赵猛闻听大喜说:“晚自习后,我请你喝酒。”李云龙说:“军训完成后,你就可以走马上任,这期间你有合适的人手,可以向我推荐,经过考察合格一并招募。”赵猛更是乐翻天了,为了新的开始,他决定明天把大胡子剃了。
次日,吃完午饭,下午是自由组合研究战术时间。军官的伙食非常好,中午吃的是红焖肉,而且还容许喝二两烧酒。鲁大虎刚从食堂出来,便听见有人喊他“鲁师长留步!”鲁大虎见王靖国追上来。鲁大虎说:“王师长,找我有事?”王靖国豪爽说:“鲁老弟,为兄有一事相求。”
鲁大虎正求之不得那高兴说:“王师长,只要你看起兄弟,别说一件事,再多的事只要我能办,一定鼎力相助。”王静国说:“你昨天唱的那首歌太好了,你能把歌词写给我吗?”鲁大虎说:“没有问题,正好下午我没事,干脆教你唱吧!”对于阎锡山根基的瓦解工作,不知不觉的展开了,这种趋势已经不可阻挡。
几天以后,穆亚平和傅作义在一起商议,穆亚平说:“傅兄,对于徐永昌部的工作怎么么样了?”傅作义说:“李服膺已明确表态,坚决服从司令部的决定,全力配合这次军训工作。”穆亚平笑说:“这仅仅是开始,三个月以后见分晓。”
傅作义提醒说:“我发现杨嫒源情绪很低落,你要引起足够的重视,我非常担心他,此人在军界,政界树大根深,绝不可小视。另外商震部,商主席工作很到位,这是最让我们放心的,一会儿杨效欧还要找我喝酒,显然是要和我谈心。”
穆亚平说:“很多事情看起来很复杂,其实也很简单。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了是明智,把简单的事情办复杂了是愚蠢。因此我们要遵循一个原则,就是始终不渝。我们严于律己,恪守奉公,心里装着祖国、为公众服务的理念,我们的事业就是神圣的。”
傅作义感慨说:“穆老弟,每次与你谈话都是一次享受,真难以想象,你为何有哪嘛多新奇的想法,尤其是你的博学,好像对一切事物都看到非常准确,每每发表精辟的言论。商震主席私下与我说,你是他今生见到的唯一的全才。”
穆亚平笑说:“我成为另类,来自那次诡异的起死回生,不瞒你说,自那以后我的大脑十分活跃,就好像一部机器不停的运转,这也许是上天的旨意吧!生于安乐、死于忧患,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忽然之间傅作义感觉穆亚平的形象更加高大、令他肃然起敬。
当天晚上,杨嫒源走进穆亚平的寝室,一见面穆亚平热情说:“杨兄,听说你最近你心情不好,今晚我备了薄酒素菜,和哥哥交交心。”杨嫒源有些尴尬说:“老弟,实不相瞒,我原以为你想夺权控制山西,可是阎长官发来电报说,你所有举措都向他汇报,而切从不隐瞒,这一点令杨某欣慰。”
穆亚平说:“难得杨兄直言,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为日后迎接阎长官回山西创造条件,山西这块热土还需要阎长官来主任。我可以向你保证,本人绝不做山西王。”杨爱源心情似乎好了起来,二人开始推杯换盏,各自打开话匣子。
杨爱源第一次聆听穆亚平的神聊,心里无比震惊。酒喝到酣畅处,穆亚平在心理上完全征服了杨爱源。最后穆亚平把太原的私宅送给了他,并让他把位于五台县城的家眷接来。杨爱源百般谦让,穆亚平一锤定音,不可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