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开着灯又点着蜡烛,林羡清眼睛都快闭上了,声音越来越低:“要新年快乐,邪瘟病疫都不要侵扰你。”
最终她还是被温郁抱回了房间,此时距离零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温郁放下她后就回房了,他关门,一室黑暗。
他在黑暗里隐隐听见几声猫叫,神经又紧绷起来。
桌子上还搁着他的药罐,有几种已经空掉了,他还没来得及去补。
温郁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好久没吃过药了。
利培酮片和奥氮平片都吃完了,温郁低头撑着门,他眨眨眼,好像看见了什么,瞳孔倏然睁大。
距离零点还有半小时左右,大概是因为心里有执念,林羡清尽管睡着了都不安稳,没睡一会儿就醒了。
她摁开手机,距离零点还有半小时,林羡清稍微放了心。
她觉得有点渴,就拉开房门想出去接水喝,结果在屋外看见了抱着被子的温郁。
青年比她高了一个头,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温郁捧在怀里,双眼清亮,垂眼看向她。
他双眉微蹙,抿着唇一声不吭。
林羡清狐疑问他:“你干嘛?”
温郁抬眼,脸不红心不跳:“小可爱和小霹雳两只猫钻进我房间了。”
林羡清浑身僵住,她的呼吸都快停滞住了,良久后才用发哑的气声问:“它们……去你房间干嘛?”
温郁也有点迷茫,略略歪了下头,“生小猫。”
气氛停滞,温郁一直看着林羡清,林羡清却咬着下唇不说话。
“我可以进去吗?”他问。
林羡清怔怔抬眼,她心里有个无比荒谬的猜想。
她知道温郁在看心理医生,她以为是因为温郁的抑郁倾向,但是原来比这更严重更复杂。
所有的灯都熄灭,窗外是簌簌下落的大雪,狂风拍打窗棱。
“可是温郁,”她无比艰涩地发声,“我们家就只有小可爱一只猫啊。”
林羡清哽了许久,“小霹雳它已经……”
无人应话,温郁只是低低垂着眼,用好听的声音轻轻喃着:“小霹雳已经死了对么?”
他抱紧了被子,手指关节发白,有点抓狂地复述:“我知道啊,她被我爸打死了。”
“我知道啊。”
“但我怎么总是看得见她,她总在我眼前摇着尾巴晃。”
说完这一连串的话,在林羡清的怔愣中,温郁低头,视线下移到她脚背上。
他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她的脚,淡定出声:“看啊,她还趴在你脚上呢。”
林羡清的身子晃了几下,她眼眶又红了。
“温郁,那是假的。”
青年迷惑了,他不解地微微眯着眸子,漂亮漆黑的眼里透露出硕大的迷茫。
温郁安静了好久,看着林羡清的脸,轻声问:“假的?”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林羡清,你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哦买噶,没do到,下章do。
那几种药是我百度查的,我不知道能不能治幻觉,如果写错了可以指出来。
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啦~感谢大家等待。
大概快收尾了,还有十几二十章的样子正文就完了,十二月就正文完结啦~
很高兴大家一直陪着我啦(飞吻)(飞吻)
第65章 珠算
◎“我不会,教教我。”◎
林羡清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声音开始抖:“你一直以为我是假的吗?”
万籁俱寂,冷空气在室内流动,像是一条光滑的绸缎,勒住人的脖子, 遏制人的呼吸。
两人对立站着, 温郁不说话也不动, 只是安静地盯着她。
好久后, 他低低说:“我不知道。”
他看见了小霹雳,但是小霹雳是假的、他幻想出来的。
那林羡清呢?他也看见了林羡清, 现在在他眼前的林羡清,是真的, 还是他臆想出来的?
温郁无法分辨。
沉默良久后, 林羡清嘴唇翕张几下,她抬手去牵温郁, 隔着他怀里的被子拥住他。
温郁身子僵了一瞬, 他听见女孩压着声调说:
“感受到了吗?我有体温, 你能触碰我,我不是假的。”
“假的林羡清不会像我这样, 只是看着你就有这样剧烈的心跳。”
林羡清低眼看见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就稍稍松了手,把人拉进房间。
温郁被她推到床上, 林羡清把他的被子给他盖好, 声音稍微哽咽:“睡一觉, 明天我们去看医生好吗?”
林羡清正俯着身子, 两手摁住他被角, 温郁仰面躺在床上, 他眼都不眨一下, 安静地看着林羡清。
她的头发从肩头滑落,丝丝缕缕划过温郁的鼻尖,散落下来的头发遮蔽了从窗外渗透进来的月光。
头发丝在温郁脸上印出明明灭灭的光影,窗帘被风撩得微动,风雪都被阻隔在窗外,床上的青年倏忽间感受到几滴热泪掉落在自己脸颊。
温郁睫毛微颤,抬起冷白的手指摸上林羡清的后脑,以一种极其依赖的姿势环抱她。
“医生没有用,只有你有用。”
林羡清把脑袋埋在他肩头,洇湿他一小片衣服,她哑然开口:“那温郁,我做你的药。”
好久没有应答,温郁轻拍着她后背,眼神失焦地聚集在天花板上。
青年说话的声音极轻,将要散掉一样:“你不是药,你是我的钥匙。”
医生说,他要找到自己的钥匙。
他找到了。
他抱住了自己的钥匙。
闻言,林羡清怔了下,她仰起头,主动捧起温郁的头,落下一个带着颤意的吻。
“这样能证明我是真的吗?”她问。
话音刚落,她的头埋下去,温郁顺从地张开嘴,胸膛因喘息而起伏,漂亮的眼睛轻微眯起来。
林羡清不太熟练地舔舐他的唇舌,手指穿过他的后脖颈,有些紧张地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
唇舌分开毫厘,呼吸凑得极近,眼睛在黑夜里发亮。
温郁盯了她几秒,略略撑起身子,两人翻了个身位,林羡清一下子跌在床上。
青年双手撑在她身侧,缓缓俯身,复而吻住她,舔得人牙齿都发麻。
“可以么?”他真诚发问。
温郁没有具体指明什么可不可以,林羡清被吻得大脑发懵,她喘着问:“什么?”
他略微低头,讨好地吻她的眉梢眼角,换了个说法,低声问:“我房里有上次从莫斯科带回来的外国货,第一次,你想试一下吗?”
林羡清咽了下口水,“你还把那东西都带回来了?”
“嗯。”他毫不羞耻地懒声应了下,有点着急地翻身下床。
温郁轻微蹙眉,“不过我不太了解。”
青年黑睫微垂,一咬开就又凑上来吻她。
温郁试了一下,他习惯性烦躁地咬住下唇,视线转移到林羡清的脸上,低声哄她:“我不会,教教我。”
林羡清几乎两眼一白,她捂住眼睛沉默。
找到合适的以后,青年眼神毫不羞耻地继续问:“然后呢?”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这人根本就不会。
林羡清觉得自己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她说话断断续续的:“要不今晚……就算了?”
“不要。”温郁继续讨好地吻她,他也就只会接吻了。
“就要在今天。”青年坚持说。
他抬手挑起她下颌,逼迫林羡清与他对视,用漆黑好看的眼睛蛊惑她,温郁嗓音又轻又哑,哄骗意味极重:“不是要证明你是真的吗?证明呀。”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吗?
林羡清不太理解这种逻辑。
她好半天没说话,又感觉到温郁的视线漂移到墙角,他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
林羡清意识到什么,她抬手扳过温郁的头,叹着气说:“不要看别处,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心一狠,索性闭了眼。
期间温郁一直很单纯地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她本来就不太好意思,面对他的问题更是说不出来话。
林羡清溃不成军,她快教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