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吧,比如我。”温郁踩着阶梯上来,臂弯里还托了只橘猫。
少年眸色清冷,略略瞥了他一眼就往大巴里走,他托着的橘猫轻盈地跳下来,仰着头撅着屁股就窝到了林羡清旁边的座位上蜷着,轻舔着自己的爪子。
林羡清的爷爷不喜欢宠物,她苦苦哀求多次都不成,现在骤然看见一只大胖橘出现在眼前,还觉得挺新奇。
她试探性伸了个手指头过去,结果橘猫立刻奓毛,冲她龇牙咧嘴的,把林羡清吓得不轻。
温郁过来把猫捞进怀里,温声道歉:“抱歉,她有点怕生。”
林羡清摆摆手说着没事儿,开大巴的司机猛得不行,一见人上了车就关门踩了油门,大巴往前冲了一段儿,温郁没稳住,身子晃荡了几下就直接倒在她旁边的座位上,还不忘护住怀里的猫。
“没事儿吧?”她问着,默默把自己的包往旁边挪了下,“你就坐这儿吧。”
温郁没说话,微拧着眉翻身坐起来,闷着吐了口气。
林羡清又拆了包牛肉干,嚼得吧嗒响,还不忘跟他聊天:“你最好护好你的算盘,我的算盘就是被这位生猛的司机给弄残的。”
这一下子又提起了林羡清的伤心事,她还不知道怎么跟爷爷交代老古董算盘要退休的消息,立马又哀声叹气起来。
温郁沉吟几秒,突然无厘头说了句:“这不是个好习惯。”
“什么不是个好习惯?”
“吃东西吧唧嘴。”
林羡清撇撇嘴,默然一会儿。
她胸口闷了一股气,却只敢小声咕哝:“好歹坑了我一百块,就不能包容点儿?”
温郁抬眼看过来,小姑娘讨好地笑笑,撒谎道:“我背口诀。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他的黑月光》
【救救我吧我的黑月光,我是死在你爱里的信徒。】
孤傲冷感x清冷病态
——
那是一年梅雨季,春夏交接的日子里兜头泼下一阵大雨,林杳低眉站在办公室里,空气里尽是黏腻湿润的雨气,慢慢攀爬上少年的眉眼。
沈郁白侧靠在沙发上,姿势散漫,他单手支起下颌,漂亮的狐狸眼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嗓音又懒又淡:
“到我这儿来。”
那是林杳第一次见到沈郁白。
——
第二次见面,林杳只身揍倒三两个混混,她牵着被勒索的小孩儿走出来,皱眉擦着唇角的血,抬眼间看见了懒散靠在巷口的少年。
林杳抬着眉骨的伤睨视他,眼神森然还带着戾气。
沈郁白漫不经心地睨了她一眼,嗓音含混带笑:“挺能打啊,救世主。”
彼时沈郁白才知道,这小姑娘一贯爱装乖,皮下却是匹养不熟的狼。
但,猎人无惧与狼共舞。
灯火长曳,暮色正沉,林杳醉得晕晕乎乎,话就说出了口:“你好像他。”
他愣了几秒,冷笑一声,连右颊上的痣都显出些许难过,少年耷拉着眉眼自语:“喂,你错把我当谁?”
他扯着唇嗤笑,指节捏上林杳的下巴,少年微垂的眸光裹着月光审视她。
“说你爱我,你爱沈郁白。”
林杳被他挟持着,还要执拗地摇头,她眸子死寂又空洞,声音沙哑难听:“我不爱你。”
少年也不恼,半眯着的眸子透露蛊惑人心的笑意,右眼下方的痣在月光下更加漂亮,沈郁白在她脖颈留下一串渗血的牙印,用发哑的气声说:“在牙印愈合之前,说爱我。”
“不管我是谁的替身,你都只能爱我,要爱我爱到死。”
——
那串牙印经过反复加深,成了林杳脖颈上的疤。
她带着那道疤与沈郁白重逢。
重逢后不久,一贯低调的男人连续上了两次热搜。
第一次是因为车:#沈郁白 哈雷加京a 秀#
第二次是因为她:#赛车手沈郁白竟有白月光#
而此时此刻落地灯的昏暗光影下,沈郁白还在求证一件事。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发顶,林杳被迫紧抿着唇,眸子里覆上一层薄薄的水汽,少年用一根手指挑着她下颌,嗓音懒懒:
“抬头,看镜子,叫我。”
“小乖,认清我是谁。”
■前校园后都市,不是真替身,男主自以为的。
■打个预防针吧,以我的尿性,感情戏虽然不会很虐,但是别的点会很虐。只看感情线我会标注。
■he,1v1双c
■女主冷感大美女,比男主还能打!
第2章 珠算
◎“别抓着我。”◎
大巴在培训班门口停住,此时正值暑假,珠算班里小孩子很多,个个抻长了脖子从窗户里看她。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林羡清虽然也不算什么天花板级的人物,但在这么个小培训班里也能称得上是个小霸王了,时常会受到小孩子们的观摩。
她刚拎着背包推门而入,从楼上忽地跑下来个小女孩抱住她的腿追问:“姐姐你这次成功了吗?”
她有些羞愧地摇摇头,还不知怎么跟小孩子解释,就见小女孩突然撒开她的腿,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指着温郁,两个豆豆眼睁得大大的,惊呼着:“我认识你!”
温郁半挑着眉低头瞄了一眼,没搭腔。
小女孩一副迷妹样:“你是上上个月在电视上跟计算机pk的那个哥哥!”
她这样一提醒,林羡清才想起来自己前一阵子陪爷爷看电视时确实有见过他。
那是一场挑战赛,珠心算一级的少年对阵计算机,六位一百笔,极限心算,是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但是她记得那场比赛的结果是……
“我是,但我输了。”温郁敛下长睫回答那个小女孩。
是的,那场挑战以计算机的胜利而告终,温郁的最终结果是正确的,但比计算机慢了一拍。
“没关系啊,下次再努力就可以了。”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
实际上只有大人会把输赢看得特别重要,在不谙世事的孩童心里,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快乐,如果这一次我失败了,那么我下次再努力就行了,下次如果成功了我还是会很自豪。
橘猫舔舔爪子逃离了温郁的桎梏,像个巡城的皇帝一样慢悠悠地四下闲逛,小孩子们的注意力顷刻间都被转移了过去,一个个小豆丁排着队蹲在橘猫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窃窃私语。
这家“唯心珠算班”已经开了快十五年了,林羡清来这里还是因为她爷爷跟这里的老板有点情分,可以减学费。
这儿地方小,生源也不多,大都是街坊邻居嘴传嘴介绍来的,尤以刚上小学的新生代小学鸡为主,跟林羡清差不多大的学生寥寥无几,温郁也算一朵奇葩了,既然都到珠心算一级了还来这个破地方重新捡起算盘学珠算干嘛?
她俩都在刘老师带的进阶珠算班里,这个班在筒子楼最顶层,楼里也没安电梯,得生生爬楼梯上去。
楼梯间的过道也窄,两人并肩走不成,肩膀蹭肩膀,温郁便主动给她退了位,让林羡清走前面。
唯心珠算班的教室都不大,几乎是桌子边挨着桌子边,教室里的人本来都低着头拨算盘,没人注意到又进来了两个人。
林羡清今天没有课程,回教室匆匆收了东西就拎着包准备回家,而温郁是第一次来这里,一上楼就被刘老师给拉到办公室里了。
临走前他俩对视一眼,少年眸色漆黑,眼帘低垂着没什么情绪,仅仅一秒,眼神刚打了个照面就掠过去了。
走到楼下时,那群小豆丁还围着温郁的猫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他们极为大方地献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小零食,橘猫心安理得地张了嘴准备叼过来,林羡清跑过去猫口夺食,顺带着拍了下猫脑袋。
“不可以一直喂它零食吃,会把猫养娇的。”她把玉米棒咬在嘴里,理直气壮地说。
橘猫恼了,喵喵叫着,用爪子扒她的腿,林羡清便低头冲它做了个鬼脸。
下一秒。
她的腿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抓痕。
林羡清惊得忘记了呼痛,脸上的鬼脸表情凝滞了几秒,然后皱成一团。
她弹簧般往后跳了几步,皱着眉说:“你这猫怎么这样啊。”
因为天气热,林羡清穿的短裤,小腿全露在外面,被挠了个正着。
小豆丁都往外退了几步,围成个半圆,个个瞪着眼睛用小手捂着嘴,有几个反应快的啪嗒啪嗒跑上楼去叫人。
林羡清拖着腿移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坐下,低头查看伤口。
大概五分钟以后,从楼上下来两个人——温郁跟在刘老师身后一起下来了,两个人一起蹲在她跟前看了眼那几道抓痕。
温郁眉头微皱,从刘老师手里接过碘酒和纱布,略低了头凑近,垂眸为她处理伤口。
楼里吵吵嚷嚷的,小孩子们围坐一片,还有几个忿忿不平地把所有的玉米棒都往她怀里塞,用稚嫩的声音抱怨:“那猫好坏!玉米棒都给你不给它了!”
林羡清搂着一堆玉米棒哭笑不得,失笑着把零食退了回去。
蘸了碘酒的棉签蹭上她的小腿,带来冰凉又酥麻的战栗感,林羡清倒吸一口冷气,腿抖了一下。
温郁捏着棉签的手顿了一下,少年抬睫看着她,声调轻缓:“疼?”
第二次对视。
林羡清觉得他瞳色实在是黑,几乎跟长长的睫毛融为一体了,她猜想这人是不是小时候误用墨水滴了眼。
她思绪正四处飞着,外面有下午来上课的学生撩开遮阳的帘子进来,一缕缕耍滑头的阳光见缝插针,挡在二人交织的眼神之间,衬得温郁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金光,冷白骨感的下颌更为清晰。
林羡清眼睛被日光晃了一下,生理性地闭了眼,再睁开的时候温郁已经撇开眼睛了。
一旁的刘老师催她道:“人家问你疼不疼,怎么一直发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