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无奈的袁世凯,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好将自己手下的能臣谋士都给请了过来,王世珍、梁士怡、盛宣怀、冯国璋以及杨士骧等人众人,都被袁世凯请了过来。
袁世凯将与端郡王载漪的谈话,向着众人讲述了一遍。
在座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特么的,这个端郡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脑袋被门缝夹扁了吧,他竟然想要凭借着那些乌合之众的义和团拳民对付各国列强,将洋人都赶出去,到最后,搞不好,连命都得搭上,搭上性命都是轻的,搞不好就要抄家灭族!
众人尽皆沉默了下来,袁世凯看着众人说道:“诸位,你们说一说,这个局面,我们怎么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遇见这样奇葩的人,能怎么办?
袁世凯不悦道:“你们倒是说话啊,你们说错了,难道我就会吃了你们?说说,挨个说!”
冯国璋苦笑道:“慰帅,您让我们冲锋陷阵还可以,让我们出主意,搞政客那一套,我跟曹锟兄弟那就是外行了,您还是问一问杏荪等人吧。”
袁世凯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言,看向了其他人。
盛宣怀沉声说道:“慰亭,这件事情其实我们大可以,交到老佛爷那里去,以老佛爷那么精明的人,绝对不会这样听从载漪的煽动,与洋人发生无谓的对抗的。”
袁世凯苦笑道:“杏荪,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你不要忘了,现在载漪的儿子溥儁已经成为了大阿哥,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到时候载漪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上面的还是他的儿子,我们现在捅他一刀子,未来,我们可要承受难以预料的报复啊,毕竟老佛爷已经年过六旬,谁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哪一天就会撒手西去!”
盛宣怀笑了一笑,自己的主意已经出过了,至于行不行,那就要看袁世凯自己的决定了。
袁世凯又将眼光看向了梁士怡,梁士怡乃是留美归来的高材生,如今更是袁世凯的财神爷,主管着袁世凯的财政。
梁士怡答道:“慰帅,这件事情,我看您不如发一封电报给老中堂,问一问他的意见,毕竟我们都是北洋一系,老中堂眼光独到,手段高明,我想应该可以给我一个高明的答复,至于我自己的意见,我想我们最好实在直隶按兵不动,不去掺和他们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反正如今北洋六镇与武卫三军的大权都在咱们手上,慰帅统领着大清一半以上的精兵,只要您不做过火的事情,谁也不敢来为难您。”
袁世凯摇摇头,心头一黯,请教老中堂,你们以为这还是几年前,自从杏荪与士骧投入到我的麾下之后,我与李鸿章的隔阂就已经产生了,再也不复当年的亲密了,一些小的事情,或可以相互借力,这样重大的事情,去找李鸿章问计,只怕自己要吃闭门羹的。至于按兵不动,我现在能够按兵不动吗,这可是直隶,不是陕甘或者四川,天高皇帝远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直隶总督号称八大总督之首,可不是白叫的,如此位置,太过敏感了,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袁世凯叹口气,说道:“诸位,还有什么更好地办法没有?”
杨士骧略略思考了一下,说道:“慰帅,我们不如效法春秋故事……”
袁世凯心头一震,问道:“萍石,你的意思是?”
杨士骧答道:“慰帅,如今您心头不安,只不过是因为一则您的地位过高,在大清朝中有着足够强大的话语权,有着一大批人在跟随您,二则,您在天津或者保定办公,有的时候,甚至长驻京城,伴君如伴虎啊,环境太过微妙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以退为进!”
袁世凯眼中精光一闪,说道:“萍石,怎么一个以退为进?”
杨士骧笑道:“慰帅,君不闻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的典故吗?”
袁世凯抚掌大笑,说道:“好,不错,不错,萍石啊,萍石,果真是大才啊,好一个重耳在外而生,不错,不错!”
袁世凯接着问道:“萍石,既然如此,那你说,我应该到什么地方暂避一时呢?”
杨士骧微微沉吟,答道:“慰帅,这个却是在下难以决断的了,我也拿不定主意,现在供您可选择的位置不多啊,一共也就八大总督,却是不容易拱掉一个,要不,您可以效法张坚之,付西洋考察军事、经济,暂避一时,如此,直隶与北洋照样,还是在您的手里。”
袁世凯点点头,说道:“萍石,你的办法确实不错,不过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啊。”
这个时候,却见下面一个人说道:“大人,我看我们现在确实没有机会,那我们为何不创造一丝机会呢?”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下面站着一个年轻人,面色略略发白,一脸的阴鸷,正是目前袁世凯重用的陈其美。
袁世凯一皱眉头,当前所座的都是他手下独当一面的干将能臣,资历甚深,陈其美只是非常得他喜爱,不过资历却是太浅了,这个时候他站起来发言,有一些突兀了。
但是袁世凯终究是袁世凯,旋即笑道:“其美,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了听听。”
陈其美说道:“慰帅,如今不管是北洋,还是直隶,都已经被您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除非是李鸿章那样的人物,重新入主直隶总督,不然的话,想打破您建立起来的网络,只怕难如登天,您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远赴其他地方,另行建设一个直隶呢,现在山东、河南、直隶都已经在您的掌握之中,如果您再凭借着高深的手段,拿下两三个省的军政大权,我想这个中国未来就是你的了!”
袁世凯心头一震,旋即怒喝道:“陈其美,你胡说什么!怎么能够讲出如此无君无父之言!什么叫整个中国都是我的!那我岂不是如同张坚之一样,成了逆臣贼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