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的情况看,想要完全置身事外,又谈何容易!前两日李鸿章致电给自己,介绍京里的情况,就说了他自己被光绪硬架着绑上了维新变法的战车上,虽然老李手段了得,自有保身之道,但是自己呢,说不得,这些天就会被光绪也绑上去,倒时候,也是一件麻烦事。
张毅眼中精光闪烁,静静的思索着,嗯,看来自己也只有金蝉脱壳了,离开这个是非窝,越远越好,等到安静下来了,或者大局将定的时候,在看看局势发展。
张毅想到做到,向着身边的吴佩孚说道:“子玉、谭峰、敦彦、皙子。”
吴佩孚几个人连忙躬身道:“教官(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张毅静静的答道:“过短时间,我将出国一趟,去美国转转,这一去,只怕半年之内难以回转。”
吴佩孚心中一惊,疑惑道:“教官,您在奉天带的好好的,干嘛要去美国?而且一去还要那么长时间?现在的奉天乃至东北正需要您坐镇的时候呢。”
张毅苦笑一声,答道:“子玉,这件事情说起来太复杂,以后你就知道了,你们惟一的要务就是要把家守好了。给张一虎发电报,让他返回奉天,第一师暂时移交给徐怀瑾负责,奉天的所有军务由他主持,你要做好协助的工作。另外,我们的兵力还是有些薄弱,加快军队招兵的进度,咱们的四个师要全部满编,扩充骑兵旅与炮兵旅为骑兵师与炮兵师,两个月内必须完成扩编任务,再给你半年的训练时间,让新招的部队能够形成初步的战斗力。同时给我从四个师里抽调最精锐的一个团,组成混成旅,这个旅有你直接控制,把他给我放在鸭绿江边上去。”
吴佩孚吃了一惊,说道:“教官,您这是怎么了,难道咱们又要有大仗打了?”
张毅冷哼一声道:“但愿没有大仗打,但是未来一年的局势,变数太大,谁也说不好,我们要未雨绸缪了,如果我不在的情况下,奉天发生战事,将军府所属所有的部队,均需服从徐怀瑾的调遣,如果有违逆命令者,军法从事!”
吴佩孚若有所悟,点点头,说道:“好,教官,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
张毅接着说道:“敦彦,如今奉天银行的担子,你可以移交给乔映霞了,将精力转移到奉天的政务上来,如今少川不在,也只有你能够完全将这幅担子担下来了,皙子,毕竟年纪还太轻,让他在你身边,多学习,多历练,未来他的成就还不一定会在你们下面。”
梁敦彦连忙答道:“是,坚之,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将奉天打理好。”
张毅笑道:“嗯,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幸亏乔映霞回来了,不然的的话,我就只能出面去请复生大哥过来了。”
张毅又转过来向着杨度说道:“皙子,我离开奉天之后,你的任务就更加重了,遇到问题,多多向少川和敦彦请教,那是你的长辈,同时也是你的上司,遇到事情,不要耍小聪明,你的手段虽然不少,但是大局观跟少川和敦彦比起来,还存在很大的差距,明白吗?”
杨度脸色一红,说道:“将军大人,学生记下了。”
张毅一笑,接着说道:“皙子,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抓紧了解西方的政党制度,未来咱们想要有更大的发展,有更强大的力量,政党的建设是其中的一个关键,等到我从美国归来之时,就是建立政党的开始,你可以从刚返回奉天的留学生中,挑选几个人帮助你,不要太多,这件事情暂时保密,不要对外泄露出去。“
杨度心中一震,西洋的政党,他也有所耳闻,近两年来,他一直在关注西方的政治、经济以及军事,从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但是终究不如从西方归来的学子们更加清楚,张毅却是将筹建政党这样的事情,交到了自己的身上!
杨度疑虑道:“大人,您为什么不直接交给留学生在筹备政党,却让我来做?这个,毕竟我还没有实际接触过西洋的政党?”
张毅答道:“没有关系,刚刚回来的留学生,毕竟我们接触的还很少,对他们的底细不是完全清楚,筹建政党乃是重中之重,岂能交给外人,必须要掌握在咱们自己人的手里。”
杨度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这个话可是分量够重的,直接将自己放在了与吴佩孚等一干重将同等的位置,那以后自己还愁没有施展才能的机会?杨度暗下决心一定要将此事做好了。
张毅接着说道:“莫如,你抽调精锐的蒺藜,重点潜入朝鲜与黑龙江、蒙古,加强对这几个地区的情报收集,未来一年中沙俄与日本肯定会有所动作,你切切要把情报工作做好,最好收服一批俄国人作为我们的内线,再打入到俄国内部,我们需要了解到沙皇的一举一动,这个家伙野心勃勃,不做好最好的防范,是不行的。”
莫如点点头,答应下来。
吴佩孚说道:“教官,那您何时起身?”
张毅答道:“前两日,张謇已经发回电报,他已经动身归国,此次出行,他收获不小,我要等他回来之后再走,估计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要动身了。在此之前,我要做好东北三省的一切布局,我总是感觉我走之后,东北与沙俄、日本之间必有一战,我们不能不未雨绸缪。而且,朝廷前些时给我们下来旨意,要调张謇赴京城担任工商总局的总办大臣,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拦下来,绝对不能让张謇在去京城,咱们在纱厂上面投入了两三百万两的银子,如果放走了张謇,纱厂怎么办?我们去哪里再去找适合的人选?”
梁敦彦点点头,说道:“确实,我曾经与张謇进行过两次畅谈,他却是是一个商界奇才,心中的想法太精彩了,我们不能放走他。”
杨度皱皱眉头,问道:“可是旨意以下,咱们怎么拦得住?”
张毅神秘一笑:“一个字,拖,我们就是要拖上一年半载,一年半载之后,是什么情形,那老天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