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一脸吃惊的看着石达开,真的没有想到石达开年过七旬,依旧有着如此宏大的抱负,他一直以为四十年的人生积淀,已经使老头子洗尽铅华,不再过问政治了。
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直接说出了重建乾坤这样的话,老头子志存高远,不简单啊。
石达开淡笑道:“怎么,坚之,难道你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张毅摇摇头,说道:“老爷子,重建乾坤又谈何容易。如今虽然大清国日落西山,国事倾颓,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还有慈禧再世,虽然这个老女人顽固不堪,骄奢淫逸,但是不得不承认实在有一些手腕吗,朝廷的局势被其牢牢地掌控着。想要重建乾坤,时机还远远未成熟呢。”
石达开笑道:“坚之,只要你有这样的心思就要加倍的努力去做,自己不先打好基础,等到清王朝大厦将倒的那一刻,你却没有准备好问鼎中原,那又能怪得了别人,如今乱世大势已成,你不做准备,那机会就会降给那些准备好了的人!而军工厂与海军就是你未来逐鹿中原最强大的武器!”
张毅目光灼灼的看着石达开,蓦然一笑,答道:“老爷子,你且放宽心,小子自由安排。你的两份计划,确实非常成熟,这两件事情,军工厂的建设,已经启动,军事留学生的事情,我还在与德国沟通,英吉利那边我们的关系有些僵化,暂时是没有办法推进了,只有先依靠德国了。”
石达开笑道:“坚之,如今虽然海军力量最强大的依然是英吉利,但是最先进的科技却已经不在英吉利了,你的眼光要向远处看,那里还有美利坚,这边还有德意志,这两个国家的技术方才是世界的方向!”
张毅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对啊,英国一直想着如何防止中国复兴,想要其永远沉睡下去,但是并不等于美利坚也如此考虑,先进的英国已经难以控制住美国的方向了,完全可以与美国加强合作。
张毅笑道:“老爷子,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张毅受益匪浅,我接下来就会加强运作。你打可以放心。”
石达开点点头,说道:“坚之,最近你可是太忙了,有些事情完全可以放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不要担心他们做不好,人才实在磨砺中涌现出来的,你不放开手,他们怎么能够放开心思去做?多放权,这样你才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奉天的发展战略,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代者,不足以谋一世;你一定要记住,你的精力必须要用在最关键的战略上!”
张毅脸色凝重,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对于军事,自己环顾全球,谁都不服,但是对于政事,自己还是太稚嫩,不够成熟,老爷子这番话说得太有道理了,使自己真的是成熟了许多。
张毅点点头,说道:“老爷子,军事人才,咱们有的是,但是这政事上的人才,我们太欠缺了,如今谭复生与梁卓如等人,方才抵达西洋不足一年,肯定没有那么快返回来,我手头上没有可用之才啊,我也不能总是找中堂大人开口啊。”
石达开笑道:“为什么非要找李鸿章,你可以找康南海啊,康南海旅居京城,交游广阔,在士子中威望颇重,你们两个人身教已久,只要你休书一封,他自然会鼎力相助,到时候人才不就有了吗?”
张毅点点头,答道:“老爷子说得有理,直说那个杨度,年纪轻轻,便是行事颇有法度,而且很有一些手腕,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布政司官员考核的事务被他牢牢的掌控住了,用他的话说,优胜劣汰,能者上庸者下。这段时间着实为我们发掘了一些人才出来。我回去就休书给康南海,请他出面相助。”
石达开说道:“嗯,唐少川的伤势虽然还没有痊愈,但是现在却是可以行走了,再有半个月,相比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你不用那么发愁了。”
石达开说道:“等少川回来,你就可以让他联系美国人或者英吉利人,研究海军留学生事宜,他在美利坚多年,颇有一些人脉,一定要利用好了,另外也可以在李鸿章身上,想想办法,这个李中堂手腕了得,必定能够应付的了,相比他来,坚之你还真的不是很成熟啊。”
张毅无奈的叹口气,说道:“老爷子,你们都是从风里雨里摸爬滚打数十年过来的,每个人的经历都远非我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所能比拟的。光是中堂大人在朝廷里面数十年屹立不倒,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望其项背的。我哪里能跟他比?”
石达开一笑,说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不出十年,你将全面盖过我们这些老家伙,十年之后,我们这些老家伙能不能还在世还两说着,天下能够与你抗衡的人,还真的不知道有谁啊。”
张毅笑道:“很简单,京城的荣禄算是皇族中的佼佼者,山东的袁世凯亦是中坚一代中的人雄,海外还有一个新近名声鹊起的孙文,未来二十年内,他们都是神州之上翻云覆雨的人物。”
石达开点点头,问道:“坚之,既然你心中有数,那你未来想要朝着那个方向改,是英吉利的君主立宪,还是法兰西的民主共和,你心里可有数,未来世界将是政党政治,不管有没有君主,控制整个国家政治的必然会是政党,这便是大势所趋,你可有这方面的想法?”
张毅笑道:“老爷子,我早有此想法,只是最近一直无法抽身,一直在让怀瑾准备,后来感觉怀瑾的事务太忙,就交给了少川和梁敦彦两个人,他们已经进行了两个月,我已经看过来其中的第一版章程,还不成熟,所以让他们重新再做,政党,一个国家的兴衰未来全在政党之上,我们不能不誉为之所了。”
石达开说道:“坚之,如今我们奉天民风原始,尚未完全开化,同他们讲什么政党政治,他们是不懂的,首先,先建立政党,从军队入手,将军队控制住,第二,开办报纸,宣扬西方主张,改变人们的观念,这样第三我们的政党才能完全的建立起来,发挥出真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