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了首尔,似乎要下雨了,浓厚的云层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在楼顶,因为气压的关系,感觉更加明显。
阿九没有带韩昌旭走远,他开车绕了一圈,把车留在了麻浦区,然后换了辆车,又带韩昌旭回来了。他选择的地点,就是他开枪射杀安全局职员的地方。这里在枪杀事件发生之后,已经有人来勘察过,比其他地方更加安全。
灯下黑的道理,放诸四海皆准。
阿九靠着栏杆吸烟,韩昌旭捆在楼顶水箱的防护栏上,这一路阿九并没有折磨他,所以他现在的情况还行,被点了穴道,想动也动不了。
没一会儿,阿九吸完了烟,烟头直接弹到了楼下。
一把武士刀插在他面前的水泥地面里,这把刀是日本武士齐藤龙一找他复仇的时候所持,但并非日本刀,而是一把真正的唐朝时期被带到日本的唐刀。齐藤龙一被干掉后,这把唐刀就成了战利品,因为是唐刀的关系,阿九并没有扔掉,而是摆在瑞草区的工作室做展览的,今天正好用到,就拿了过来。
刀确实不错,插进水泥里面,也没有感觉到多大的阻碍。这样的锋利度,用来杀人,想必也是极好。
阿九把刀拔出来,随手挥出,刀锋未至,剑气先到,韩昌旭脑袋上蒙着的头套瞬间分为两半,但却没伤到分毫。由此可以看出,阿九对于剑道的掌握,怕是比日本所谓的剑豪还要厉害几分。
韩昌旭睁开眼睛,看到了他面前的人,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努力瞪着眼睛,想要表达自己的愤怒,但是徒劳,被点了穴道的他,什么声音也发布出来。
阿九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然后在他笑着的同时,手里的刀,切入了韩昌旭的肉里,手腕轻轻抖动,韩昌旭的胳膊就与他的身体分离了,血液喷涌出来,韩昌旭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更恐怖的是,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阿九的表情一丝变化都没有,仿佛他此时不是在杀人,而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通常来讲,你还有两分钟左右的时间才会死去。”阿九手上的动作不停,像一名讲解员,在为他的客人讲解:“正好可以看看,我真正生气的时候,是怎么杀人的。”
说话的时候,阿九的手并没有停下了,狭长的唐刀在他的手里,仿佛有了生命,随着他的手腕抖动,竟然被当成了解骨刀来用。
“在我们中国的成语里,有一个词叫做‘庖丁解牛’,我的师父告诉我,这是杀人的最高技艺,但很可惜,已经失传了。”
说话的同时,韩昌旭的另一条胳膊也掉了下来,切口光滑没有一丝茬口,仿佛本来就是两块,只不过被拿下来了一样。
“只留下了简化的版本,估计你也听说过,叫做‘凌迟’。“
刀划过韩昌旭的膝盖,两个小腿也跟他告别了。因为疼痛,韩昌旭的表情狰狞若厉鬼,但他发不出声音来,这痛苦是如此难以忍受,以至于他想咬舌自尽,但他做不到,因为他根本动不了。
“据说,凌迟要割三千六百刀,最后一刀断气,才算成功。”
刀锋掠过韩昌旭的脸颊,啪嗒啪嗒,掉下两片肉。
“就像这样,慢慢割。”
“但是,太残忍了,我是个善良的人,不会那样对你的。”阿九用刀尖拍了拍韩昌旭的脑袋,突然向下,切断了他的命根子,左右一挑,两个蛋飞了出去,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韩昌旭已经痛晕过去了。
阿九用刀划开他的衣服,刀尖刺进他的身体,绞碎了他的肾,剧烈的痛感让韩昌旭又醒了过来,阿九把刀又拔出来,在韩昌旭的注视下,刺进了他的眼睛里。
轻轻旋动一下,一只眼睛完整地被挖了出来,然后是另一只眼睛,很快,只剩下了两个血窟窿。
奇迹的是,韩昌旭还没死。
阿九暂时停下了动作,他坐在韩昌旭旁边,点了一根烟放进他嘴里,然后自己又点了一根。
“吸口烟,或许疼痛会轻点儿。”
阿九说完,也不管韩昌旭,他自己先吸了一口。
“我是一个不喜欢杀人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抱着必死的理由来惹我,我真的不懂这是为什么。”
“你说你对付我是为了国家,但是你的国家,现在已经宣布你是罪人了,你的父亲很爱你,但是不幸,因为你,他也死了。帮助过你的人,也因为你而死,他们都很无辜,但是因为你,他们都死了。”
“好在你没什么朋友,给我节省了不少时间。”
“你不是一直想试试惹到我的下场么?现在应该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了吧,嗯?”
阿九抓起刀,从韩昌旭的天灵插进去,直插到底:“我真正生气的时候,是要杀全家的,因为我,不喜欢留下后患。”
韩昌旭痉挛了两下,死得不能再死了,闷雷响了一声,雨点噼里啪啦落下,血迹被雨水冲刷四散开,整个楼顶血流成河。
阿九转身离开,韩昌旭空洞的两个眼眶注视着他,忽然一道闪电,雨下得更大了。
雨水会冲刷掉一切,痕迹,指纹,留下的,只有这一地残肢。
……
咔嚓!
一道闪电劈过,雨声更急了。
总统的生活秘书拉上了窗帘,微微鞠躬告退。
总统伸手示意了一下,李允真坐了下来。两个女人四目相对,迟迟谁也没有开口。很多话,不会说出口,也不必说出来。
“老师,一切的责任在我,我会引咎辞职。”
总统点了点头,薄薄的嘴唇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允真,在我人生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我们互相扶持走过来,虽然我是你的老师,但那段时间,其实我是依赖你的……作为总统以来,我很希望,很希望依然可以倚重你,但是我发现,现实与我的想象并不一样,我们的友情在淡化,隔阂在增加,而且我发觉你在这个位置上,也并不快乐……”
“谢谢您,老师。”李允真打断了总统的话,起身鞠了一躬,道:“您的心意,我全部都能理解,我只有一个请求。”
总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讲。”
“我只有这一个孩子,为了国家,我已经付出了一切,老师,我只有这一个孩子。”
“我懂了。”总统点点头,挥了挥手:“你走吧,善后的事情,你来处理,然后再做交接。”
“谢谢您。”李允真又鞠了一躬,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总统突然出声叫住了她,李允真回头,总统犹豫了一下,道:“允真,如果你有兴趣,回梨花做个教授……那是我、我曾经的梦想,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
李允真又鞠了一躬:“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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