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喝了这碗药,就能饮豆粥了。”蒹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笑容盈盈的递了上来。
梁峰面无表qing的接过药碗。前天那个姓孙的医工就来过了,围着他啧啧称奇老半天,又重新诊了脉,开xia一大堆中药。有李家的侍女守着,不论这药是好是坏,都必须要喝。梁峰倒也不挑剔,想来他们也不会蠢到直接在药里zuo什么手脚。后面的绿豆shui,才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端起碗,一gu刺鼻的味dao直冲天灵盖。煎煮的中药简直能要了人老命。梁峰一咬牙,闭气gan1了那碗又酸又苦的“良药”。
“郎君,快hanhan蜜饯!”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小婢女赶紧把一小块杏脯saijin了梁峰嘴里。
这东西甜度不够,但是好歹能压压那guzi恶心劲儿。好不容易缓过了气,他端起豆粥,慢慢喝了起来。
见状,绿竹吁了kou气:“幸亏有孙医工在。郎君以前服散也没chu现过此种症状啊,吓死nu婢了!要不郎君以后就别服散了……”
蒹葭轻笑dao:“只是没能好好行散,寒shi散还是要服的。前段时间,郡城里刚刚传来伤寒症发的消息,死了好几hu呢。”
绿竹的脸se立刻就白了。世人都知dao伤寒酷烈,国朝早亡之人,十之七八都是殒命于伤寒恶症。而寒shi散,正是抵御伤寒的良药。一剂起价就是三千钱,除非阀阅豪族,寻常人就算想服,也是服不起的。更别提这散剂还有“神仙方”之称,服用之后能让人jing1神焕发,神思min锐,深受贵人们喜ai。只是服散之后,必须要an照规矩“行散”,化解药力。所谓“寒衣、寒饮、寒shi、寒卧、极寒益善”,方能安然无恙。此次郎君的昏厥,恐怕就是散力未能发散,才惹chu的祸患。
小姑娘jiaojiao弱弱,心chang倒是不坏,更是慕煞了自家郎君。犹豫了一xia,她柔声说dao:“以后nu婢一定好好照应,帮郎君行散。”
蒹葭勾起唇角:“没错,以后绿竹妹妹还是要小心伺候才是。”
绿豆粥不一会儿就喝了个gan1净,梁峰把空碗递给了绿竹,向后斜倚在了床上的乌木凭几上。目光扫过那位尽职尽责的侍女,在心底冷笑一声。行散chu了问题?恐怕不是吧。
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这两天梁峰tinei的症状依旧相当严重。腹痛,呕吐,神经xingtou痛,还有chang胃里肆nue的绞痛,无一不在折磨他的神经。不过这些还是次要,指甲上的那些两毫米左右的白se横纹,才是让人警惕的东西。
这玩意在医学术语中被称作“米氏线”,通常chu现在重金属中毒的患者shen上。梁峰从警多年,见过不少因农药或是老鼠药中毒的受害者,对这样的表症再熟悉不过。而引发中毒症状的,恐怕就是蒹葭所说的“寒shi散”。
说“寒shi散”可能大多数人都反应不过来,但是换个说法,就不一样了。“寒shi散”又名“五石散”,后世只要提到魏晋名士,十有**都绕不开这种药wu。经过数代名士推广,五石散在魏晋盛极一时,可以说是大多数贵族的必备药剂。然而甭guan那些文人雅士怎么chui捧,在梁峰看来,这就是一种ruanxing毒品,能够短时间nei让人亢奋,同时chu现成瘾症状和多种并发症。
既然是上liu社会通用的ruanxing毒品,就不可能突然chu现严重问题。他现在的状况明显是砷中毒。作为一个经常服散的世家zi弟,梁丰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