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中旬,陆子初召开高层内部会议,正式宣布暂时隐退陆氏集团,隐退期一年,很有可能会在1年到期后无限加长。
决定公布,集团内部高层人尽哗然,纷纷震惊的看着陆子初。
他在会议上,生平第一次拉低身份,像朋友一般跟他的下属们淡淡交谈着沪。
他说:“作为集团高层管理者,你们的职责是要代我,代陆氏培养新人;作为集团决策者,我要做的是确定公司方向,监督任务达成现状,赏罚分明。陆氏经过我祖父,我父亲,再到我这一辈,规模迅速扩张,资金、专业化和管理经营日渐突出,在泡沫经济时代,它就已然发展到了一个高点。08年,我父亲有意将公司交给我打理,逐渐放权给我,更多的决策权一点点的落在了我的手里。09年,我开始意识到,伴随经济推进,集团若想屹立不倒,在现时代里有所成长,就必须注入新的事物。我称这种新事物叫新玩法。09年走过大半,在这大半年时间里,我和各大公司首席执行官私下会面,商谈最多的就是风险投资。有别于之前传统模式保守投资和吞并,更大的意义在于风险,投别人所看不好,捡他人弃之不要,并能从中最大限额获利。其实最初的最初,我哪里懂的这一类型风险投资,对细节把控更是一无所知,有的只是一腔热情。我还记得,那日开会提出创建分公司投身风险投资,在我说出我的想法之后,众位都惊呆了,连我父亲也惊呆了,陆氏从未涉足这一块,是否该冒险,是否能够承担余下后果,我是否具备了危机处理能力?我父亲担心,众位担心,其实我也在迟疑着,但人生重在冒险,投身商界,不畅快淋漓的大玩一场,我遗憾,陆氏也会感到遗憾。感谢众位胆颤心惊的陪我玩了整整七个月,细节操控,策略合作,一环接一环,2010年陆氏终于正式踏上风险投资这一块。外人看陆氏尽是风光,因为它成功完成了最华丽的转身,上市公司每年利益可观,上封面的永远都是我,但我心里很清楚,我背后站着万千人,每当我疲惫要倒下的时候,一定会有你们在身后默默的撑着我。陆氏真正的功臣从来都不是我,是众位,是众位手下的职员们。所以我相信陆氏集团能够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是跟众位的努力和能力息息相关的。它不会因为我的离开,一步步走向病态,你们信我,同样的,我也信你们。”
一席话,勾起众人内心旧情怀,均是触动不已。
对陆氏,陆子初并不是完全放任不管,而是将更多的决策权交给了陈煜,大事情还是需要他在幕后亲自定夺的,只不过办公地点不一样了,近年来他怕是不会再进出陆氏。
8月15日,经陆氏公关部授意,am媒体旗下报纸纷纷刊印着陆子初隐居幕后,暂别众人视野的新闻报道,此消息一经发布,立刻引起公众广泛关注,热议不息。
很多人的焦点全都凝聚在了顾笙身上,古时候君王不爱江山爱美人,没想到搬到现实中竟被陆子初诠释的那么洒脱纯粹。
熟识的朋友们,老师们,商界合作方们,下属职员们,看到报纸,或是放下报纸,都会有片刻的失神和感慨腹。
地产界叱咤经年的风云人物,创造风险投资佳绩神话的男人,竟然在陆氏最鼎盛时期默默隐退了。
那般云淡风轻,那般平静,却让周遭旁人唏嘘不已。
陆昌平是从报纸上获知此事的,可见陆氏之前保密工作做得有多严密,打电话给儿子:“陆氏没有你坐镇,难保不会变成一盘散沙。”
“我把我的眼睛留在了陆氏,没人敢松懈。”这个眼睛指的无非是陈煜了,他是陆子初特助,身份在公司举足轻重,有他在公司看管着,好比是陆子初的影子,有谁敢不尊不敬。
陆昌平拿着电话,沉思着,考量着,却无法出口辩驳。
“怎么会忽然间宣布隐退一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虽然陆氏对外宣称,陆子初之所以暂时隐退,是打算各国游走,寻找新的商机,不愿墨守成规,但......陆昌平有自己的担心,莫不是子初身体不适,或是阿笙身体不适?
“别乱想,只是有些累了,盼着无事一身轻,能够好好歇歇。”那天,陆子初说了这么一句话。
同样是那天上午,跟陆昌平相比,韩淑慧的反应倒是淡定多了,“别人不了解子初,身为父母又怎会不了解呢?长情如他,选择婚后隐退陪伴阿笙,不是一朝一夕的想法,怕是由来已久,这样的浪漫情怀,是必然,跟偶然和心血来潮无关。”
陆子初隐退风波,并未对陆氏造成任何影响,反而承前一日上涨趋势继续攀高,一度突破数条均线压制。
有人说:“这是陆子初带来的名人效应。”
又有人点评:“陆子初隐退风波,很有可能是在为陆氏新品上市添加卖点,造势而为。”
阿笙是在8月16日看到陆子初隐退新闻的,给他打电话,当时正占线,于是挂了,想必此刻是他最忙的时候。
流沙坐在地毯上玩拼图,问对面拿着拼图碎片,陪她
tang一起打发时间的阿笙:“网上有人说你是苏妲己。”说到这里,小丫头认真了,抬眸定定的看着阿笙:“我查过了,苏妲己迷惑商纣王,是个名副其实的狐狸精。所以说你是苏妲己的人,是在骂你对不对?”
这样的言论,阿笙并未看到,所以即使是听到了,也是无关痛痒的笑笑,嘴在别人脸上,耳朵在她脸上,上帝是很公平的。
阿笙研究着地毯上放置的拼图,温声道:“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你姑姑不是狐狸精,平时也没施展什么妖术,却能把你姑父迷得神魂颠倒,这说明了什么?”
流沙还真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给出了阿笙自己的结论,小丫头说:“说明我姑姑魅力大。”
童言无忌,阿笙笑了,流沙呵呵笑了,就连一旁站着的陈厨、徐源和贺蒙也都笑了。
阿笙打给陆子初的那通占线电话,其实比吴奈延后了几秒而已,吴奈问陆子初:“你现在在英国吗?”
陆子初没在英国,但也没在中国,媒体太精,他这边一出国,目的地一目了然,若是一路尾随跟到了英国,受扰的只会是妻子了。
去了一趟美国,见了几位当地投资公司负责人,扰人眼线是一方面,也确实是商业会谈。与此同时有关于陆子初婚前在新加坡购买豪宅消息传出,再加上又被人多次拍到豪宅有女子朦胧身影,穿着家居服,不时的走动着,一直被人标识成了顾笙,于是狗仔开始有了长时间蹲点。
吴奈说:“何必这么麻烦,若是担心狗仔守着英国住宅,重新换个地方好了。”
陆子初缺什么,还能缺房子不成?
“不能换。”谁让妻子喜欢那里呢?花草和家里摆设,都是她亲自布置的,就那么突然换地方,纵使环境再好,她怕是也会舍不得。
“你隐退倒也不奇怪,怪就怪在,为什么内部宣布是一年呢?”只能说吴奈想象力也是很好的,迟疑道:“这个一年,有什么说法吗?”
陆子初没搭理他。
“一年12个月,四季变迁,可以发生很多事,比如说瓜熟蒂落......”他说到这里有了莫名的停顿,其实只是在试探老友的反应,似是觉察到那边的人呼吸太过异常轻快,吴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喜道:“莫不是,莫不是......”
那样的喜,以至于吴奈连续说了两遍,却在出口时悉数压了下来,耳边传来陆子初清润的声音:“我有说什么吗?”
他什么都没说,也无需多说了,因为吴奈瞬间懂了。
8月19日,英国上午,陆子初给阿笙打来了电话,听到那边有风声,关切道:“不要站在风口接电话。”
阿笙浅浅的笑,前世他一定是半仙,否则怎知她正站在风口呢?
同样是这天午后,睡梦中的她被熟悉的气息轻柔吻醒,视线里一张俊雅的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以为是幻觉,伸手摸他的脸,他抬手握着她的掌心亲密的贴放在他的脸上,深情厮磨着:“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和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