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灵石?赌坊老板变了脸色。
只是随手从一堆杂物里挑了颗最晃眼的,沈慕白挑挑眉毛,抬着下巴问老板:“够吗?”
“够,够。”说着就垂涎着伸出手去够。
“不只只是够的问题吧,”沈慕白及时收回来,小算盘打得门清,“刚刚你也听见了,这珠子值千万灵石,我这蠢哥哥不过只欠你们八十万。”
沈慕白笑了笑:“就当给这珠子打个折,八百万,您是不是该倒找我们七百二十万灵石?”
人群中一片哗然。
七百二十万灵石,这小小的一间赌坊哪来这么大的流水,就怕是买下来都够了。
看着老板铁青着脸的模样,沈慕白抱起胳膊:“找不出也没什么问题,我们来玩一局。”
“一局定胜负,赢了,这颗珠子就归你。输了的话,”沈慕白四下望了望,歪头挑衅道,“你这间赌坊,我正好改了做药铺。”
沐屏的小破屋子就那么点大,所有的仙草灵药全部堆在小小的库房,她看了都嫌弃。
这赌坊看着不大,却有两三层楼,正好拿下来给沐屏做个药铺,也方便他接待病客。
听了她的话,那老板面露不屑与嘲笑:“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敢学你哥哥跟别人赌钱。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输了可别哭鼻子。”
“当然,”沈慕白收起珠子,抬起眼,“不过不是我跟你比,是他。”
拉出唐司珏到身前,沈慕白甜甜一笑。
跟反派光环比,赔不死你啊。
*
“救命,大哥,大侠,您收我为徒吧!”
沈慕白坐在桌边,逍遥地喝着茶,看着唐司珏颇为无奈地拽着腿边的少年。实在扯不开,只好向她求饶,“师妹……”
沈慕白搁下茶盏,淡淡道:“喂,便宜哥哥,我们这赢了,你的债可就到我们头上了。”
她撑着下巴笑盈盈看着瞬间呆滞的人:“想好怎么还了吗?”
“嗨,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季桉,您叫我小季就行。”季桉殷勤地给她倒了杯茶,“这位仙子,我看您这也不缺钱,就别跟我这计较了呗。”
“我看你也修炼过,应该不会不知道那老板常出老千吧,”唐司珏问他,“怎么能输这么多?”
季桉撇了撇嘴角:“谁知道呢,我往日也爱玩这些,平时也赢得多,没想到来这输得这么惨,连让我回家拿钱都不让,一心就想砍了我的手。”
说到这,还心有余悸地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小爷我今天就要血溅于此了呢。”
“现在有时间了,”沈慕白懒洋洋看着他,“你可以回家拿钱了。”
一听这话,季桉立马转到她这边,帮她捏腰捶腿:“大小姐,现在整间赌坊都是你的了,干嘛跟我这过不去,就放了我呗,我爹要知道我输了这么多,他也要砍死我的。”
沈慕白打量他半天:“看样子你家底不错?”
“确实不错,”听到这话季桉直起身,搓搓鼻子,动作荡漾到铃铛叮叮,声音都带着三分得意,“若你今后遇到什么难事,就来仙都找我,我爹可厉害了。”
“你也要记得,”沈慕白笑道,“往日你赢得多,那是你手底下的人哄你开心。以后自己在外面玩,可别这么痴傻傻地往外送钱了。”
话说到这,沈慕白站起身,看着刚刚被人摘下来的牌匾,“赌坊”二字被浓墨勾勒的张牙舞爪。
沈慕白笑笑,一脚踏在牌匾上,朗声喊道:“来人,给我换块匾额,重新写几个字挂上。”
她看着楼下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声音清亮:“从今日起,所有跟这件赌坊有关的债务全部一笔勾销。”
“仙子宅心仁厚,必成大器!”
“谢谢姑娘!”
台下人听得这话,纷纷起哄欢呼了起来,比起刚进来时阴沉沉的气氛,这样更符合仙都的画风才对。沈慕白满意地笑了笑。
*
一大群人冲进府院的时候,沐屏第一时间将流萤护在身后。
他笔挺地坐在轮椅上,随手将手边的青竹拿起,厉声喝道:“你们什么人?想做什么?”
鬼魂,妖修什么人都有,他们满脸喜气洋洋,按照沈姑娘所说冲进库房抱着那些压得可怜的仙草便往药堂搬去。
还有人来帮忙推沐屏的轮椅:“这位大哥好福气啊,你的小侄刚刚赢了一整座赌坊,现在拆了要给你做药堂呢!”
“赌坊??”
沐屏满头问号,他们三清派,不是严禁赌博淫乐,一经发现立即逐出师门吗?这个小师侄怎么回事?
流萤路上见他表情严肃,小声劝道:“难得沈姑娘有心,知道咱们府院太小不好管理药材,赢了赌坊第一个想到你呢。”
虽然确实感动,但自小被严格管理的沐屏还是一股怒气:“赌钱事大,虽说这次赢了,还是要狠狠教训一番的。”
说话间便到了。沐屏抬起头一看,便愣在了原地。
夜晚的灯火之间,“沐萤药堂”四字闪着暖意的光。流萤一看便红了脸,低下头踢着脚,碾着尘土。
沐屏装模作样咳了咳,一本正经说道:“念这小师侄一片好心,这罚…还是免了吧。”
耳尖也是悄悄泛了点红。
沈慕白:小样,我还不懂你?
作者有话说:
存稿用完了用生命在码字(吐血)
今天才知道原来要满3000才有小红花,我还以为昨天是抽了,呜呜我的花花断了
第13章 、师父的师父
“爹,我回来了。”
季桉刚进门,就嚷嚷着,见无人迎接,四下也静悄悄的,纳闷地很,自己嘀咕了几句:“人都死哪去了。”
他刚走进靠近父亲常待的书房,却发现房门紧锁着,正想着进门看看,就听得一声瓷碗摔在地上的脆响,还伴着激烈的正常。
“你这几日偷偷摸摸的,究竟是在做什么?我告诉你,别想着走歪门邪道。”
“大哥既如此不信任我,为何还要提拔我,倒不如直接杀了我拉倒。一边防着我一边又在众人面前提拔我,好人倒全叫你做了!”
季桉倒是头一回听见自己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声音满满的怒气:“你别说这种话来激我,你别太贪心了,你得到的还不少吗?但这仙都城,你敢动试试!”
“哼!”
另一位男子轻蔑地不作声,直接踹开门就要离去。正巧碰上在门外偷听的季桉。
季桉摸摸鼻子,讪笑道:“师叔。”
“哟,这不是我们季小少爷吗,”季仲野用眼角扫着他,讽刺一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以为小少爷在赌坊,今日也一样不会回来了呢。”
说罢狠狠一撞季桉,叫他往后退了几步,一甩袖子走了。
季桉瘪瘪嘴,冲着书房里的季伯成喊道:“你们在吵什么,怎么师叔今日这么大的火气。”
季伯成正在气头上,看见这个不学无术的不孝子,怒火又添了几把:“你还好意思回来!在赌坊输了八十万,你还有脸回来!”
“做什么!”季桉心虚,声音倒是吼得大,“你同师叔吵架,火气就往我身上发!”
“你还敢顶嘴!”季伯成当真动了怒,直接一拍桌子,四下便黑气弥漫,不多时就化作十几个整装强劲的侍从。
季伯成指着儿子,额间青筋跳动:“给我把这个不孝子立马捆得严实点,连夜送回幽冥,给我关进惩戒堂,好好反省一月!”
见他爹动真格的了,季桉慌了神,口不择言破口大骂:“季伯成!你堂堂鬼域域主,跟别人吵架还跟儿子撒气!你幼不幼稚!”
泛着森森冷意的铁锁链迎面甩来,直接将他绑的严严实实,季伯成手下的厉鬼将士没有意识,只像傀儡般听从主人的吩咐。
见当真要送他回家,季桉连忙求饶:“爹爹爹,我不敢了爹,您饶了孩儿一回,别送我回家,我好不容易才偷偷溜出来的,我只想跟在爹身边。”
虽说不学无术,但惯会撒娇,季伯成听得他的话愣了片刻,闭了闭眼还是狠狠一挥手:“给我护送少爷回幽冥,把他看好了!”
老顽固软硬不吃,才来仙都玩了几天的季桉也火了起来:“季伯成你给我等着!你就待仙都别回来了!你当小爷我稀罕!”
吵吵闹闹的,最终还是被送走。季伯成看着门口愣神,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
*
“曲师兄闭关了?”
眼下正是午后,亮堂堂的白天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仙都摆摊的多为鬼魂,所以都是夜晚热闹,白日冷清。
到了治疗的时候,二人刚刚整理完药堂里的草药,穿越街巷回住处去。
“是啊。”沐屏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你会不会太迟钝了,他都锁在自己屋内好几日了。”
“我每日跟着你治疗,结束了他又在外头练剑,本来就碰不上,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沈慕白推着轮椅感叹道,“这没进内门就要到金丹期了,曲师兄天赋真是高啊。”
“天河曲家本身在修仙界也是有比较大的名声了,若不是当年出了那样的事,他也不会来咱们三清派了。”
“出了什么事?”
自知多言,沐屏不自然地转了话题:“到了,去池子里泡着吧。”
“嘁,”沈慕白见他不说,没劲地跳下寒池。
多日来的治疗让她还是习惯冰冷的温度和渐缓的疼痛,沈慕白摘了天雪蚕抹额,整齐地叠放在一旁。
见她动作小心,沐屏问道:“你很喜欢这抹额?”
“好看,戴着仙气飘飘的。”沈慕白见他问,便伏在池边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望着他。
“再喜欢也不给,”沐屏轻飘飘道,“为找几只雪蚕织这个,我当年受了多少苦,我可不是你师尊,不会惯着你的。”
沈慕白撑着下巴怨念道:“小气鬼,我这才刚送你个药馆呢。”
“好了好了,小气鬼要扎针了。”
*
安静,虚无的黑暗。
沈慕白睁开眼,一脸郁气地扎进水池,吐着泡泡。
见她这样,沐屏便猜到了又是什么也没看着,他安慰道:“别生气了,这才是正常的,本来在治疗过程中看见幻象就是不对劲的。”
池子没有丝毫动静,唯有水泡泡一直冒着。
沐屏哄道:“你如今神魂我已给你修补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找你唐师兄,跟着他一起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