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苏郡生来了,合合拿了三钱银子打发菱花去买烧猪蹄子。苏郡生听见了笑道:“都有劲儿啃烧猪蹄子了?”
“我是故意打发菱花出去的,我有事儿跟你说。”合合招手道。
苏郡生走到塌边坐下问:“什么事?”
合合道:“潼关刚才来了,说陈侯方想跟你见一面。”
“这么说来,我们的计策奏效了?”
“貌似是奏效了。但陈侯方这人陈府极深,我拿不准他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的饵料真正吞下去,所以我觉得这回暂时还是不见面为好,等再观察一顿时间,你说呢?”
苏郡生低头沉吟了一小会儿,摇摇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如此拖延下去不是办法。陈侯方现下肯定不会完全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但至少有一半他听进去了。我猜他是想利用利用我们,来达到他的目的。如果不跟他见面,又如何过招呢?这个面是一定要见的。”
合合道:“你说得也对。不跟他见面,如何知道他会怎么出招?那我跟他约定时间。对了,你大哥那边有什么动静?”
苏郡生嘴角勾起一抹窃笑,说道:“自那晚我把解开的小木方放在了他房间,被他找着后,他整个人就开始坐立不安了。他以为还有别的小木方,就把他的书房翻了个遍。后来,他又跟下人们打听谁进出过他房间,可没人说得清楚。昨日他跑来问我,问是不是我放在那里的。我一个字也没承认,然后还告诉了大娘和那两兄弟。那三个知道他那里藏着小木方后,都气得要死,说他是故意把小木方藏起来不叫人知道的。还说他根本就不想救我爹。现下他是百口难辩了。”
合合咯咯道:“这一步棋下得也好呀!苏小公子的演技简直无人能超越!”
“不过,我估计他还是怀疑我,这两天会派人盯着我。”
“这样岂不是更好?他派来的人看你去见陈侯方了,一定会怀疑你和陈侯方之间有什么,那他肯定就不会再相信陈侯方和大掌柜的。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让他们自己内讧?”
苏郡生慧黠一笑:“说得没错!”
“那我们就这么办,立刻与陈侯方约定见面的时间!”
到了约定好的见面之日,苏郡生带着苏言去了事先约好的地方。而合合趁着这晚去干了另外一件事。她带着菱花和瞿寒漪到了州桥夜市上,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穿来穿去。瞿寒漪特别不能理解,跟着她后面问:“你胳膊上的伤好啦?能出来蹦跶啦?怎么不在家多歇两天呐?”
“我好久没出来逛了。最近一直东躲西藏,都快闷死我了!”
“你眼下还是算失踪之人呐,这么明目张胆地出来逛,合适吗?”
“所以我打扮了一番呀!”合合拨了拨头戴的茜纱帽道,“这么一遮,谁还能认出我来?别啰嗦啦,我们到前面巴里酒馆瞧瞧!”
“那里早关门呐!”
到了酒馆门前,果然是大门紧闭。她们又继续往前逛。逛到西街口时,合合忽然转身对瞿寒漪道:“你回去吧!我和菱花也打算回去了!”
瞿寒漪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又不逛了?”
“我累了嘛!”
“不用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
“好吧,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点。”瞿寒漪说完就走了。
合合和菱花继续往前。越往前走,街道就越昏暗。走到离夜市有一段距离时,街上几乎就没有人了。合合冲着菱花眨了眨眼睛,两人忽然分开跑了。一个跑向了左边巷子,一个跑向了右边巷子。
合合跑进巷子后就躲了起来。果然,很快有人追了进来。那人进来后没看见合合,便前后打量了起来。这时候,合合举起一根棍子猛地朝那人肩头上一敲,那人痛叫了一声,往前跌去,还撞到了墙。回过身来时,那人举起了手中的弓弩。但合合比她快一步,一棍子就把弩给敲掉了。
这时,菱花和瞿寒漪赶来了。瞿寒漪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人双手给反剪住了。合合笑道:“你还是回来了呀!”
瞿寒漪道:“你今晚太古怪了,我实在觉得好奇,所以压根儿没走,悄悄地跟在了你们后面。”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那人大叫道。
“原来许涓涓!”菱花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合合一把扯掉了那人头上的斗篷帽,借着月光一看,哼哼,可不就是许涓涓吗?
“许合合,你这个混蛋!”许涓涓瞪着一双眼睛骂道。
“不容易啊你,”合合调侃道,“都玩起角色扮演了啊!你这是扮演的哪个人物啊?该不会那个身法和箭术都很一流的竹叶青斗篷女吧?”
“赶紧放了我,许合合,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就你那点本事,就你那点破箭术,能要了我的命吗?那晚程小箐追赶我的时候,你的箭术要是再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合合捏起两根指头比划道,“你就能把我给一箭穿心了!可惜啊,你的箭术是半吊子手艺,也就擦破我一点点皮儿而已。”
“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
“捉住了你,再看你这一身打扮,我就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了。是那个传闻中的大掌柜,对吧?当初邵康被抓时,你就在屋子里,是大掌柜的人把你带走了,我说得对吗?先别急着反驳,听我说完——”合合抬起手拦住了许涓涓道,“后来你就跟在大掌柜身边了。大掌柜要你装扮成他身边那位很厉害的竹叶青斗篷女,时不时地出来游荡,混淆视听。这就是为了什么我看到的竹叶青斗篷女时而很厉害,时而很笨拙。”
“那个大掌柜为什么要这么做?”瞿寒漪不解道。
“也许他觉得多一个备胎会比较好。万一哪天衙门追捕竹叶青斗篷女时,可以拿她来充数。”
“所以今晚她是奉了大掌柜之命来杀你的吗?”
“应该不是。那晚她射伤了我,大掌柜应该教训过她了,她没胆子再敢对我动手了。我说得没错吧,许涓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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