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分,合合坐在休息用的小茶厅里打瞌睡。正梦见吃大螃蟹呢,一个声音炸雷般地在她耳边响起。她一下子跳了起来,摁住佩刀,左顾右盼道:“怎么了?怎么了?哪儿起火了?”
旁边传来一阵哈哈大笑。这下,合合彻底醒了,冲唐左靖他们瞪了一眼,回到舒服的椅子的怀抱里道:“真讨厌!”
“许合合你昨晚偷牛去了?”肖腾咯咯直笑道。
“对,还偷的是你家的牛!”合合没好气道。
“哎哎,不要睡了,起来干活儿了!”唐左靖喊道。
“又怎么了?”合合懒懒地睁开眼道。
“昨晚发生了命案,我们现下得去排查。”
“什么?命案?又是谁这么不幸啊?”
“是苏府的老家仆白齐辉。”
“什么?”合合再次跳了起来。
唐左靖露出一丝狐疑:“难道是你杀的?”
“我当然想了,但您是知道的,我一直没找着他呢!他真的……”合合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已经死了?”
“昨晚遇袭的时候没死,只是重伤,但没熬过一个时辰就死了。他所租赁的那屋子的主人已经到开封府报案了。这件案子本是冷长寻那一厢的,但死者与苏府的关系甚密,所以这件案子不能当成一般命案来看待。江大人已经下令了,各厢都要配合排查。”
“这么说来已经有嫌疑人的影儿了?”
“嫌疑人是一个个子中等,身手敏捷,年纪大约在五十到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她使用的武器是一把银扇子,江湖人送外号扇子婆婆。”
合合心里咯噔了一下,妈呀,不就在我家被窝里吗?
“你认识?”
“这么厉害的人物我哪儿认识啊?”合合忙摆头道。
“你不是总说你认识很多江湖人物吗?”
“我吹牛的!”
“好了,走吧,尽早排查完尽早收工。”
合合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也只好跟着唐左靖和肖腾他们走了。出开封府大门不远,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旁边。驾马车的是苏言,他道:“许姑娘,赶紧跟我去宫里一趟!”
“啊?”合合愣了一下。
“难道许合合又要去领赏了?”其他捕手都兴奋了起来。
“不是去领赏的,但我也不好在这儿说,”苏言道,“许姑娘,快上马车吧!”
合合看向唐左靖,唐左靖挥挥手:“去吧!去吧!”之后,她就上了马车同苏言走了。
“言哥哥,”合合掀开车帘子问,“为什么忽然叫我进宫啊?”
“宫里出了一件事。”苏言语气严肃道。
“什么事儿?”
“芳庭居里死了两个下人。萧淑媛被怀疑上了,她求助于小公子,小公子此时已经在芳庭居里查了。公子说,上回出宫时曾听你说起过一件事,说你在假山上面听见了两个人说话。”
“对啊。”
“公子疑心那两个人就是芳庭居里忽然死掉的那两个。”
“他们怀疑萧淑媛干什么了?”
“有人说萧淑媛在自己寝宫内使用巫术,诅咒皇后和曹贵妃。这件事正是派那两个死掉的下人去做的。事情败露后,萧淑媛就毒杀了他们。”
“啊,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是听到他们说什么把东西都埋好了之类的话。”
“那是咒符,已经从芳庭居里的槐树下挖出来了。”
“真不是萧淑媛干的?”
“萧淑媛才刚刚得宠,封了淑媛。她再嚣张也不敢立刻去诅咒皇后和曹贵妃。这摆明了是有人栽赃陷害她的。这个人想一石二鸟,打击萧家的同时也打击我们苏府!”
不一会儿,合合已经站在芳庭居里了。
“好了,人也给叫来了,苏小公子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一个说话阴阳怪气的老宫监斜白着苏郡生道。
苏郡生掀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问合合:“这二人你可认得?”
合合点头道:“认得。那天我在芳庭居里实在无聊了,就到处去逛。逛到假山上时就坐着歇了一会儿。谁知道这两人竟跑到假山后面说话,全被我听见了。”
“他们说了什么?”
合合大概地说了一下内容。苏郡生又问:“他们没说东西是谁让埋的?”她道:“没有。”
“哎呀,那这就不好说了呀!”那怪里怪气的声音插进来道,“那两人没有说是谁让他们埋的,那也许是别人,也许就是萧淑媛咯!咱家以为,他二人是萧淑媛的人,自然是听从萧淑媛的吩咐办事的。”
“但也不排除别人收买了他们。”苏郡生反驳道。
这老宫监婀娜地走了两步,回头笑道:“那证据呢?若是有人别人收买,苏侍郎可拿得出证据来?没有证据,是不好乱说话的哟!”
合合浑身的鸡皮疙瘩以及鸡皮疙瘩的妈都起来了!人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这位老人家是回眸一笑天地崩!
“苏侍郎,您请这么个人进宫来也说明不了什么。咱家以为……”
“我还有话要说!”合合举起手来喊道。
老宫监怪嗔地瞪了合合一眼:“说吧!”
“这两人不喜欢萧淑媛。”
“你怎么知道的?你听他俩说了?”
“对啊!他们那天也议论了萧淑媛,说萧淑媛撮合苏侍郎和和凝公主,是因为她是苏家捧起来的,所以才巴巴地捧着苏家的脚丫子供奉。其中一个还讽刺萧淑媛真是煞费苦心呐!由此可见,这两个人并不忠心于萧淑媛,被人收买的可能性极大。”
老宫监白了合合一眼:“谁让你乱下判断的?你一个捕手懂什么?”
合合往上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道,你个老妖精又懂什么呢?
“和凝公主来了!”外面有宫婢喊道。
片刻后,和凝公主迈进了厅。但当她看见地上盖着的白布时,脚立刻收住了。那老宫监迎上去道:“公主不该来这里,快请回吧!”
“公主确实不该来这里,”苏郡生向和凝公主说了一句后蹲下,再次掀开了盖着的白布,暴露出了那两具尸体。公主好像被吓到了,轻声地惊叫了一下。老宫监忙回头道:“你快盖上,小心吓着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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