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下官也不是太清楚。或者淑媛可以将下官大嫂叫进宫来,她可能知道得更清楚。”
“这不是赶巧你进宫了吗,本宫就顺道先问问你了。”萧淑媛忽然停了下来,眼角又往合合身上瞥去,好像合合很碍眼似的。她斟酌了片刻,向身旁的宫女吩咐道:“带这位许姑娘下去吃点茶点吧!”
合合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淑媛是想支开自己呢。想支开自己,没那么容易哟。她忙道:“我饱着呢,吃不下茶点了,谢淑媛娘娘!”
那宫女走过来道:“淑媛叫你去你就去,跟我走吧!”
合合抚了抚肚子,叫苦道:“哎呀,我真的吃不下了呀!再吃的话,我就要吐了!”
那宫女一下子不乐了:“淑媛赏你茶点,你怎么还这样说话?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说的都是实话呀!难道宫里不兴说实话的?先前那位和凝公主送了好大一盒子糕点给苏郡生,苏郡生一块儿都不吃,全给我吃了,结果撑得我呀路都走不动了!你这会儿再叫我去吃,我确实是吃不下了!”
这话是故意说给和凝公主听的,结果和凝公主的脸色果然微微变了。
“我还没见过你这样傻的人?叫你去就去,淑媛的话你敢不听吗?”宫女有点生气了。
“淑媛的话我不敢不听,但淑媛也是讲理的吧?我吃不下,淑媛非逼着我吃,那是什么道理呢?今天在殿上,陛下细问了我家里还有什么人,还说要我好好保重身体为国效命。我若因为吃多了淑媛这儿的糕点导致身体不适,那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片殷切期望了吗?这位宫女姐姐,你说呢?”
这宫女一下子怔住了,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合合了。萧淑媛冲宫女轻挥了一下手,宫女忙退下了。萧淑媛上上下下地把合合再次打量了一番,问:“你就是这回跟着苏小公子去雪林峰的那个捕手?”
合合道:“正是,娘娘。”
萧淑媛含着淡淡的笑,点了点头:“看着真是一派英姿飒爽呢!俗话说得好,巾帼不让须眉,连我大宋的女儿家都这么威武逼人,难道还怕那金啊辽啊的吗?说实话,本宫最喜欢像你这样有勇有谋的姑娘了。对了,本宫那里收着几样外邦进贡的好匕首,见你如此聪慧伶俐,就赐你一把吧!”
“多谢娘娘……”
“环儿,”萧淑媛唤着刚才那宫女的名字道,“领许捕手去挑匕首。她喜欢哪一把就给她哪一把!”
这叫环儿的宫女复至合合跟前,皮笑肉不笑道:“许捕手请吧!这回不是叫你去吃茶点,你也就不用担心吃坏肚子什么的了。我们淑媛看你为国效力实在辛苦,特意赐你宝石匕首一把,陛下若知道了,肯定会称赞我们淑媛做得好呢!来,这边请吧!”
合合没想到萧淑媛还有这么一招,只好跟着那宫女环儿去了。绕到后面,环儿将合合安置到了一间空房内,吩咐她先待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等取了匕首就立刻送过来,随后就走了。可合合这一等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合合是明白了,那萧淑媛是拿着赏赐匕首为借口,故意将自己困在这里。这么做最大的好处就是给苏郡生和那位和凝公主腾出单独相处的功夫。哼,真是处心积虑呀!现下和凝公主一定欢喜得很吧,是不是正跟苏郡生郎情妾意地喝着小茶茶,吃着小点点呢?而自己呢,却在这间香得闷人的房间里当风干蜡烛!想得美啊想得美,我也得出去转转!
合合开门溜了出去。一出去就是回廊。回廊通向左右两条路。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开始了芳庭居一日游。那些见着她的宫女也不惊讶,只是远远地走开,不和她说话,想必是把她看成了某某大人的手下。就这样,她毫无阻挡地逛遍了整个芳庭居。逛累了,她就爬到假山上歇歇,想想之后又去哪儿逛。不过,山下很快传来了说话声,听上去是一男一女——
“东西埋好了吗?”这是男人在说话。
“好了。一样不落地埋了进去!”这是女人在说话。
“可有人看见?”
“放心,没人看见。”
“萧淑媛在前面会谁呢?”
“是苏小公子。和凝公主也在前面。这明摆着是让苏小公子和和凝公主见见面。”
“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她是苏家捧起来的,能不对苏家人好吗?听说下赐公主给苏郡生这桩事,也是她在里面撺掇的呢!好了,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开了。合合所处的位置背后正好有块高耸的石头,那两人也正好就在石头下面说话,所以没看见合合。合合非常好奇,埋的是什么东西呢?男人是个宫监,女的是个宫女,这两个工种凑在一块儿往往会有事发生。难道他们想害萧淑媛?
不远处有人在唤合合的名字,合合忙跳下假山跑了过去。原来环儿回到房间时发现她不在,急忙到处找。环儿见着她便问:“谁让你到处跑了?芳庭居也是你能随便乱逛的?”
她冷笑了一声道:“不想让我乱逛就别把我支到那屋里啊!”
环儿忙道:“你瞎说什么?”
“怎么样?前面事情聊完了吗?我可以回去了吗?”
“给!”环儿将一只锦盒塞进合合手里,脸色发青道,“这是娘娘赐你的宝石匕首,你拿好了!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识抬举的!”
“哼哼,姑娘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帮我谢谢娘娘,我就不打扰她了,省得坏了她做红娘的好兴致!”
“你这人……”
合合拿着锦盒就出了芳庭居。没过多久,苏郡生也出来了。一路出宫,合合都没说话,只顾着把玩手里的匕首。上了马车后,苏郡生问她:“你刚刚跑哪儿去逛了?”
“到处逛呗!”合合向那匕首上的宝石哈了一口气,使劲地擦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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