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为什么不能从你眼前消失呐?”
“因为……我希望每时每刻地看到她。”
腾地,合合的脸红了。小心坎上像是有一千只鹿在进行东非大迁徙一样,噔噔噔噔,噔噔噔噔,一直响个不停。她好像掉进了一片茫茫草原上,水草丰美,天空湛蓝,不远处有个人骑着一头大老虎朝她跑了过来。她定睛一看,居然是穿着兽皮的苏郡生!这家伙挥舞着刚刚猎回来的野鸡正朝她大喊大叫,她低头一看自己,妈呀,自己也穿着兽皮!天哪,这里是哪儿,是哪儿?石器时代吗?
“许合合?许合合?”苏郡生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合合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左看看右看看,再看了看苏郡生,还好还好,不是石器时代,自己还好好地穿着衣裳呢!刚才是怎么回事?真是把自己吓出了一声冷汗。
“你……没事儿吧?”苏郡生问。
“哦,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就追不上他们了!”合合拨开苏郡生急匆匆地往前去了。
“你走慢点,不用急。”
可是合合心里很着急,急得想一步追上唐巡检他们,好避开这种尴尬。好端端的苏郡生干嘛讲这些呢?苏郡生说的那个每时每刻都想见的人会是自己吗?不一定,不一定,也许刚才他叨咕的时候还说了别的姑娘的名字呢?不想了,不想了,追上唐巡检他们要紧!
合合把苏郡生甩在了身后,飞似的去追唐左靖他们了。
回到东京城,去衙门交待完了事情,合合回家倒头就睡。从头天晚上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起床后,肚子饿得慌,她就去蒋二娘家蹭饭了。
宝香珠,香蕊儿也在蒋二娘家。大家都围着合合,要她讲在雪林峰上的事情。因为这件案子已经传开了。她一边吃一边讲了起来。讲着讲着,外面有人来了,说是找她的。蒋二娘帮忙出去看了一眼,然后捧着一个食盒走了回来。
“谁送的呀?”香蕊儿问。
“说是苏小公子送的。”蒋二娘揭开盖子,里面是四个小碟子,一碟滴酥泡螺,一碟五香鱼鲊,一碟炸双色角儿,一碟切片羊肉。
宝香珠调笑道:“这苏小公子真是有心呢,还特意给你送四个碟子来!”
合合也闹不清楚苏郡生为什么忽然让人送东西来,便敷衍道:“也许是觉得这回我在雪林峰上帮了他不少吧,犒赏我的吧!二娘,赶紧拿出来,给大家都尝尝!”
香蕊儿道:“你这回跟苏小公子勇闯雪林峰,破了一桩大案,朝廷一定会奖赏你的吧?说不定你立马就能升做厢巡检了!”
蒋二娘将四个碟子摆上桌道:“合合才进开封府几天?没那可能的。得点看得见的赏头倒是可能的。合合啊,好好干,二娘看好你呢!别说厢巡检,就是刑司掌司你都能做!”
合合举杯和蒋二娘碰了碰:“借您吉言啦!”
“对了,”香蕊儿又道,“我听我一个常客说,苏小公子是真的要擢升了。听说他不会再做厢巡检了,要改派别的事情了。”
宝香珠道:“我今天也听别人这么说呢。说陛下有心要将和凝公主下嫁给他,因此不能再让他继续做厢巡检了。借着这次雪林峰的功劳,另外派他一个事,好像是什么图龙阁学士之类的。”
香蕊儿摆摆手道:“不是图龙阁学士,我听说是直接封赏一个爵位。他要做驸马了,身份肯定不能低的,一个图龙阁学士哪里够,少说也得是封爵的,不然就衬不上公主了。”
两位姑娘说完后,一齐转头问合合:“你听说了吗?”
合合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吃了几口后,感觉有点闷,便下桌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消食儿时,蒋二娘捧着一碗泛着清香的糖水送来道:“一定是一下子吃太多油腻的东西,闷得有点不舒服了吧?来,喝喝我这橘子饴糖水,什么不舒畅的都舒畅了!”
合合连喝了几口,心里果然没堵得那么慌了。她一口干了,把碗递给了蒋二娘道:“我再出去走走,实在是有点撑得慌——”
“你等等,合合。”蒋二娘拉住了她。
“怎么了,二娘?”
“有句话二娘想问问你。你和苏小公子……没什么事儿吧?”
“呃……”合合瞬间领悟了蒋二娘的意思,冲她笑了笑道,“没事儿,您想多了,我跟他哪里会有事呢?”
蒋二娘点点头,拍了拍合合的肩头道:“没事就好。你知道的,他立马就要做驸马爷了,任何女人都不能跟他有牵扯的,否则会招来大祸。我看你平日里跟他混得很熟,所以想提醒提醒你。”
“谢二娘,那我过去了!”
合合回到那边时,瞿寒漪已经回来了。合合问她:“打算什么时候退租啊?”她笑了笑,把腰带解下来往桌上一扔,又把捕快帽子摘下丢一边道:“你急什么啊?我得等跟苏郡生结拜了才能走。”
“跟苏郡生结拜?”
瞿寒漪坐在塌边,拔下一只官靴道:“这是苏太尉的意思。眼看苏郡生就要迎娶公主了,苏家还不赶紧想个办法安顿我这个‘未婚妻’吗?苏太尉的意思是我和苏郡生八字不合,勉强成亲会给两家招来祸事,所以改为结拜。结拜成兄妹,就可以逢凶化吉了。瞧瞧,人家苏太尉多有办法呀!”
“哼,”合合盯着梁上挂着那盏灯笼道,“为了迎娶公主,他什么主意想不出来!”
瞿寒漪脱掉了两只官靴,盘腿上榻道:“你这口气好像有点吃醋啊?”
“没有。”
“是不是听说苏郡生要做驸马了,后悔了?”
“没有!”
“这趟和苏郡生单独去雪林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啊,难道你们俩……”
合合一跃而起,拽住瞿寒漪的领子拉过来道:“你还瞎说?上回的事情要不是你大嘴巴捅出去,能被苏彻知道吗?他要不知道,能派人去雪林峰杀我吗?我真恨不得把你的嘴给撕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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