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瞄准它们,向它们投射眼刀子,嗖嗖,嗖嗖嗖!”合合用手比划了两下甩飞镖的样子。
兴娘子笑了:“你可真是闲不住呐!”
“苏郡生那边有消息没有?那人找到了吗?”
“呃……”兴娘子脸上忽然扫过一丝难色。
“找到了?”合合忙问。
“他下午会过来的,他会告诉你的。”
但合合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我?我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兴娘子给了她一个安慰似的笑容:“不要着急,他来了会告诉你的。我给你拿了点你最爱吃的泡螺,你尝尝吧。”说完兴娘子转身离去了,好像怕她再问似的。就是这个安慰似的笑容让她疑心顿起,她隐约察觉到自己跟那个刺客之间有仇应该是真的。
忽然,一个小小脑瓜子伸了进来,合合定睛一看,原来是菱花。
“你怎么了?”合合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菱花三蹦四跳地跑了进来:“听说你伤了,我娘可担心了!她让我和我姐给你送些血旺来,以血补血!你好点没有呀,合合姐?”
“好……好无聊啊……”
“无聊也得在床上躺着!别总是拿出你那三蹦子的性子乱跑乱跳,知道吗?”
“谁是三蹦子?说的是你吧!”
“我娘说你就是个三蹦子,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凑!要是没热闹呀——”菱花抖了抖她那两撇细眉毛,卖弄机灵道,“你就是那个热闹!”
“哈哈哈哈……”合合又忘了伤口,张口就大笑了起来。结果一笑,伤口又扯着疼,疼得她脸都红了。菱花像个大人似的训着她:“快别笑啦,再笑就崩啦!躺好,躺好,老实点,别像个三蹦子似的!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我想让你去帮我办件事儿。”合合道。
“有事儿?好呀,什么事儿?”菱花兴奋道。
“你去找找你哥,跟你哥套套话,问他刺伤我的刺客找着没有。”
“为什么你不直接问我哥?”
“以后再告诉你,快去!”
“行!”菱花屁颠屁颠地跑了。
过了午,菱花才又跑回来。合合赏了她一大盘酱油鸡。她捧着盘子一边啃鸡一边说:“我先去巡铺找我哥,可他们都说他出去办差了。跟着我又去了衙门,他也不在哪儿,于是我就回去吃了个午饭。吃完午饭我又去巡铺了,这时候我哥在了。苏小公子也在。”
“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我听了一些。我哥说:‘不告诉她也好,等她伤好了再说也不迟。省得激了她,伤口也好不利索。’苏小公子说:‘那你口风得严点。’我哥说:‘这是自然。’苏小公子又说:‘下午我去见她她肯定问,我就先把她敷衍过去,至于那人,先关起来,不要让人发觉了。’我哥又说:‘叫衙门里发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那事情就很麻烦了,等于坐实了她是同伙的事情。’”
合合的心忽然冰凉了:“你哥真这么说?”
菱花的小脑点直点道:“我听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呢?”
“后来苏小公子提了一个人,冷长寻。他说如果给冷长寻知道了,那你就有很大的麻烦了。”
合合点点头:“确实。”
“后来就没了,苏小公子走了,我就跑你这儿来了。这个任务完成得不错吧?”
合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牛!”
“可合合姐你是什么同伙啊?谁的同伙?”
“别问了。也别跟其他人说。”
“明白!这酱油鸡太好吃啦!”
房间的门忽然开了,苏郡生走了进来。菱花一看到他就有点心虚,赶紧端着盘子一溜烟跑了。苏郡生转回头去看了看菱花的背影,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但他没说什么,径直走到合合榻前坐下。合合注意到,他的表情有点严肃,还有点不自然。
“人抓到了吗?”合合先开口。
“呃,抓到了。”苏郡生脸上的不自然更严重了。
“然后呢?”
“他死活都不招供。”
“哦……”合合在心里藐视了一下,苏小公子你撒谎的本领不是太好啊,表情不够自然,连借口都很粗糙。难道你不知道你面对的是疾风般的我吗?在许合合面前撒谎,你得有几把刷子才行啊!
苏郡生继续说:“但我会想办法让他开口的。我已经找了一个很好的地方把他关了起来,衙门的人不会找着他。”
“要是他一直不开口呢?”
“我想他扛不住那么久。几天吧,几天之内我一定让他开口。”
“你在同情我吗?”
“呃?你说什么?”
“为什么我察觉到你的眼神里有一丝同情?”
苏郡生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反问:“有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呢?”合合撕开了那层隔在两人中的白窗纸,不想再跟苏郡生云里雾里地绕了。
这话让苏郡生愣了一下,面色尴尬了起来。他偏了偏头,试图找点什么好借口来敷衍过去,但最后他放弃了。他终于意识到他面对的是疾风般的合合,撒谎没用,再撒谎下去就显得太蠢了。
“那人到底说了什么?”合合问。
苏郡生目光下落,犹豫了一小会儿,然后起身在房中踱起了步来。又一阵沉默后,他道:“他说你的确是毁画贼的同伙。”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苏郡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后面的话该怎么说,又徘徊了几步后才缓缓继续,“他说他曾亲耳听到你承认是毁画贼的同伙。”
“啊?什么时候?”
“你真的不记得那一个夜晚了吗?”
“哪个夜晚啊?”合合不耐烦道。
但苏郡生的表情愈发地凝重了,步子也迈得更缓了:“那晚,在五溪巷子里,他赶到时正好看见你,毁画贼,以及……他家公子。”
合合双眸微张:“还有位公子?什么公子?”
“那位公子姓庄,名晨风,也是一位厢巡检。”
“然后呢?拜托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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