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美子一整天连口水都没喝,咬牙硬挺搀扶王大号走了几条街巷,灰尘土脸累得汗不流水浑身酸疼,肚子里咕咕叫个不停,有气无力瘫坐在地板上将近半个时辰,才稍微缓过来点劲,手扶着沙发刚缓缓站起身体,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弯下腰将王大号手臂搭在肩膀上,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咬牙启齿一用力扶起,两人摇摇晃晃身影走上楼梯。
美子把吃奶的劲都用了出来,才将王大号运上了阁楼。手拄着腰走下了楼梯取药箱子,迈着小步伐又返回阁楼上,将王大号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了个流光,只留下个白布半截大裤衩,水汪汪大眼珠瞧着躺在地板上这个男人,浑身上下一片片烧焦模糊血肉,心里疼得如同针尖扎般阵阵传来。
美子绷着娃娃脸蛋撅着小嘴,泪珠含在眼圈里来回直打转,用清水小心翼翼一点点帮王大号,清洗身体上的伤痕,一盆盆水清澈见底被鲜血染红,楼上楼下来来回回跑了五六趟,才将他身体上擦得干干净净,上上药用纱布缠满全身盖上被子,手忙脚乱一阵忙活过后,站起身体时来回打晃眼前视线都有些模糊,手扶着墙缓了好一会,才缓缓走下了楼梯,清理屋里屋外地面上残留下来血迹,脚前脚后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后,晃悠悠身影有气无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才喘上几口气,累得整个人都虚脱,身子骨就像是要散架子似的,合上双眼皮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紧接着打起细小呼噜声…
“哈呼噜噜…”
赵胖子东躲西藏甩掉鬼子后,本想返回接王大号出城,却发现街巷里到处都是小鬼子队伍,只好先找个地方藏了起来,等到晚上夜幕降临再回来接队长,街面上一道东摇西晃小黑影,连跑带颠左顾右看小心谨慎,猫着小腰灰溜溜钻进一处胡同里,上气不接下气来到草堆前,弯腰撅腚连忙掀开稻草,瞪着大眼珠子却没有瞧到队长身影,顿时是慌了神身子骨都在发颤,挥起一双大手爪子狗刨式,将稻草堆翻了个底朝天,连王大号一根汗毛都没有找到,咧嘴呲牙抽动乔黑脸蛋站起来身板,头顶插着十几根稻草棍,心里急得就像是发疯猫爪挠一样,伸个短粗脖子四处东张西望,直喘出粗气声自言自语唠叨道…
“队长到底跑来去了,不会让小鬼子抓去了吧,娘的俺咋回去向弟兄们交代。”
“队长…”正在赵胖子扯着大嗓门喊时,一盆凉水从院墙内泼了出来,水流顺着头顶流淌了下来,呲牙咧嘴没好气骂骂咧咧道…
“他娘的谁大半夜泼老子凉水,是个爷们就给老子站出来…”赵胖子急头把脸咧嘴呲牙刚喊出来声,这面又是一盆凉水泼了出来,上衣被凉水浇得呱呱透**的,挥起手掌撸了撸脸蛋上流下来水流,强睁开双眼皮打了几个喷嚏,抬起脑袋目光向墙头上瞧去,模糊看到一张大圆脸盘子,好家伙都能把队长大脸装进去,肥头大耳跟个猪八戒似的,双手端着大圆铁盆子,瞪着滴溜圆大灯泡眼球死死盯着他看,顿时把赵胖子吓了一跳,身子骨一聚灵直发颤,大嗓门声也拉低了下来道…
“大姐你大半夜不在屋里睡觉,跑出来泼俺凉水干啥。”
“小兔崽子谁是你大姐啊!老娘泼你凉水算轻的,没把你小体格子拆了不错了,大半夜没事跑俺家大门口翻稻草堆干啥,你小子不会对老娘有啥坏心眼吧!俺可是黄花大闺女,不想死的痛快给老娘滚犊子…”赵胖子站在院墙外面,被院子里胖女人怼的连声都坑不出来,气得脸红脖子粗身子骨直发抖,没好眼神狠狠瞪了她一眼,搭下来脑袋晃悠悠身影离去,当走到胡同口时回过头,扯着大嗓门骂了一声解解气…
“大婶谁要娶了你,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小兔崽你有种就给老娘站住,看老娘不把你小体格子撕了…”
赵胖子瞪眼珠模糊不清瞧到,一道东摇西晃大黑影冲他飞奔而来,吓得慌了慌张灰溜溜窜出胡同,连跑带颠一口穿过几条街巷,回头瞧了瞧那个猪婆没有追来,这才放心缓缓放慢脚步,在附近街巷胡同里转悠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王大号留下来一丝痕迹,心里又担心又害怕,队长不会真被小鬼子抓走了吧!队长要是在鬼子哪里就太危险了,还是先快点出城找弟兄们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找到队长下落…
赵胖子唉声叹气心里直唠叨,脚步由慢变快奔跑了起来,穿过街头巷尾来回躲避巡逻鬼子兵,一路走过来是有惊无险,气喘吁吁跑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城墙前趴下身体,从狗洞爬了出去。
净水县城外几百米山坡上黑咕隆咚树林里,游击队几十号人东倒西歪身影,一个个愁眉苦脸面无表情,有的嘴里还叼着树叶,唉声叹气靠在一颗颗老树上,或屁股坐在地面上…
“咱们弟兄都在树林里等了一天半夜,赵胖子咋还没背着队长过来,他们两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呸呸!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竟他娘的胡嘞嘞说丧气话,他们两能出啥事,再说队长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要俺说咱们在这等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去县城里找找他们…”正在几十号人你一嘴我一句闹闹叨叨时,一道矮胖肉墩摇晃小黑影,缓缓从山坡下走了上来。
郑浩连忙站起身连跑带颠迎了上去,瞪着大眼珠子瞧到只有赵胖子一人…
“队长了?”赵胖子抬起头瞧着身前郑浩,愁眉苦脸叹着气将经过讲述了一遍。
“娘的你小子把队长弄丢了,分开时你咋向弟兄们保证的,老子非得毙了你…”郑浩急头把脸喊着喊着,挥起手就拽在赵胖子衣领上,从裤腰拽出炮子枪怼在他脑门上,气得咬牙启齿直喘粗气声…
“你小子现在毙了俺也没有用,咱们得快点想办法找到队长,到时候千刀万剐老子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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