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蛮 二一零章 得失各半

安达利尔之所以能重拾神格，很大程度上源于她自我的更新，和两位受刑者高贵的出身。

自我更新，源于奎对她的付出和表白，这是让安达利尔抛开以往，袒露心扉的重要原因。当然，维吉妮亚设计的这场惊天阴谋，也是促使她化茧成蝶的重要推动力。

人嘛，总是会在临死前有所悔悟。

折磨产生的快感除了受刑者的反应，与受刑者的身份也密不可分。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对西奥?金麦尔来说，同样是缝制皮靴，老鼠皮和龙皮，让他积累的经验和获得的提升，显然是大大不同的。

同理，用普通女人，和混沌龙神提亚玛特的两缕神识，让折磨女王收获的满足和快乐，显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应安达利尔的要求，两位龙神的化身，暂住进了她的伊甸园里。

当然，领教了折磨女王的恐怖领域后，维吉妮亚和普莉玛，直到获得了奎的豁免，也就是没有他的首肯，安达利尔绝不可以再施展恐怖的折磨术后，才安心的随她一同返回伊甸园。

混沌之境随之自行消解。

很快，女战士们就在火灵的引领下，赶来山巅，与奎汇合。混沌之境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无比真实。在与不断刷出的火魔的战斗，每个人都收获颇丰，甚至还有不少人升了级。

随着战斗的继续，先是守护灵同时消失，跟着消失的是火魔和熔岩球，当见到奎释放出的，赶来寻找她们的火灵时，众人便瞬间醒悟，混沌之境被击破了。

最后的胜利者，当然是奎。

等女战士们随着火灵的引领，赶到山巅，奎正抚摸着耸立在山顶四周，和他在地下获得的五首碗型化石类似的五首龙头化石。

只不过地下的化石被封印在黑曜石，而这尊碗型五首巨像却被封印在火榴石。在他不远处，还斜躺座暗金色的精洗炉，想来那就是奎要寻找的依雷撒的精洗炉，而在整个山巅的最央，还侧躺着半颗巨大的石脑袋。

“奎？”弗拉维试着叫了声。

“哦，你们来了。”野蛮人心情似乎不错，正春风洋溢的环视众人。

“奎，龙神呢？”弗拉维急冲了过来，挽住了男人臂弯。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美妇人才彻底放下心来。

“被我降服了。”奎指了指自己小腹上的安达利尔的假面，“现在她们正在安达利尔伊甸园里。”

“她们……降服……”弗拉维忽然目光复杂的仰起头，“奎，所以龙神也和我们一样了？”

奎挠了挠头，“应该不同，安达利尔可以现身，但她们不可以，必须借助这座「龙髓血玉」化石，和足够的魔法能量，才能施展混沌之境，化出身形。这就是她将神识藏在这里的原因，可以从熔岩和烈火汲取到足够支撑混沌之境的火元素。”

“这座五首化石，和以前那座很像。”血乌鸦挂着淡淡的笑意，也走了上来，“所以，第一座龙首化石藏身在深深的地下，是为了汲取暗元素？”

奎点了点头，“没错，第一缕神识是黑色龙头，而这一缕是红龙头。”想了想，奎又补充道：“和夜翼她们都有各自的名字一样，黑龙叫普莉玛，红龙叫维吉妮亚。”

齐薇格娇笑着依偎到奎的身边，“怎么，奎，连名字都知道啦？”

“情况是这样的……”奎挠了挠头，遂将惊心动魄，一波三折的战斗，说给众人听。

等他说完，场面一片寂静。

虽然野蛮人注定无法说一个绘声绘色的故事，但却并不妨碍女人们从那些简单又轻松的语句，品味出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巨大凶险。

弗拉维仰视着熟悉的脸庞，不禁泪流满面。就在刚才，她还在为奎的放浪形骸吃味，可一转眼，她只剩下心痛，满满的心痛。

“太可怕了……”向来大大咧咧的法拉，也吓哭了。

奎却没心没肺的擂了擂雄壮的胸膛，笑着安慰道：“你们看，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平时你们怎么说的来着，野蛮人不是自带阴谋诡计免疫光环的么？”

“奎，所以你要和假的安达利尔欢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么？”西薇娅仍在拭泪。

奎轻轻点了点头，“当时我不敢确定，我的直觉是不是真的准确……而且，一路上，安达利尔又跟我说了很多很多，特别温暖的话……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用记忆深处的种种关于安达利尔的，最真实的触感来判断。”

“因为被蒙蔽了心灵，无从判断，所以才将自己交给最真实的触感，是这样么？”伊莎贝拉欣然点头。

奎想了想道，“没错。你们也知道……我和安达利尔没见过几次面，记忆最深，最有感觉的就是那种事。”

血乌鸦缓缓点头，“所以，那种事是为了验证真伪，进而破除混沌之境。而不是你真的想要她。”

头刚点一半，又飞快的摇了摇，“也不是。当时我被浓烈的混沌龙神的气息所吸引，确实很需要。”

扑哧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莫名的情愫旋即消散，女人们又不约而同的将注意力投向了这次冒险的收获上来。

“奎，炉子我们找到了，虚空水晶呢？”

“这里。”奎伸手从腰带内取出了颗正释放着奶白色光泽的晶石。

“只一颗？”弗拉维忍不住问道。

刚才奎不是说末日泰坦两只眼睛都是用虚空水晶做成的么，而且单单一只眼睛就应该比他人还大才对啊，怎么会变这么小？

奎笑道：“维吉妮亚用水晶球封印着虚空水晶做成了眼球，所以，当时我看到的眼睛，是储满了虚空能量的水晶眼珠。如果真比我人还大，那她的泰坦足以毁灭整个星球了。”

“原来如此。”弗拉维又问道：“那怎么只有一颗？”

奎指着碎去半边的石首笑道：“剩下半边和脸颊一起崩走了，我还没来及去找。”

与围在奎身边的同伴不同，卡夏第一时间就去查看了破碎的泰坦石首。此时，她正一脸严肃的向奎走来，“奎，石首并非自己崩去，而是有人从里面做了手脚，而且控制泰坦的轮盘控制台一共有9个舱位，但现场只有8具尸体。”

“老石像鬼。”回忆着半张脸崩落的方向，奎飞扑而出，掠下山巅。

“卡夏，还有阴谋？”血乌鸦急忙问道。

卡夏凝重的从急速掠下的奎身上收回目光，“梅拉，虽然还没有充足的证据，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有。”

细细查看过泰坦脸部的裂痕，齐薇格旋即跳落地面，“卡夏说的没错。断面在靠近颅内的半边，相当光滑，而另外半边才是参差不齐的撕裂伤痕。显然有人从里面事先开凿了暗伤，只要受到撞击，半张脸就会崩去。而且砸入地面的半张脸上也有类似的暗伤。”

卡夏冷笑道：“所以，无论头颅如何落地，总有一半会崩脱。除非它整张脸都趴着着地。”

齐薇格断然摇头，“也不可能，他的鼻子很挺很硬，而且山巅的火榴石也很硬，即使趴着撞地，还是会反弹。”

“鼻子被特别加固……”卡夏笑了，“看来，奎是无法找到那颗眼珠子了。”

弗拉维急忙问道：“卡夏，难道说提亚玛特的背后，还有阴谋者？”

瞥着满脸紧张的同伴，卡夏叹了口气，“弗拉维，我恐怕是的。而且，它的目的，或者说最主要的目标，不是依雷撒的精洗炉，而是……”

“虚空水晶。”血乌鸦掷地有声。

“有人也想制作黑暗泰坦？独眼？”这是齐薇格的第一反应。

伊莎贝拉摇了摇头，“我想不会。拥有两颗眼睛的末日泰坦都被证明是个失败品，而且潜伏在提亚玛特身边的魔鬼，显然已经预知到了这场注定的失败，才偷偷在头颅内凿出暗伤。我想，他们一定会将苦心获得的虚空水晶，用在我们未知的，更可怕的阴谋。”

胜利后的喜悦遂被冲淡，女战士们都选择了沉默。

而奎也在火灵的帮助下，找到了远远崩出的泰坦的半张脸。正如卡夏判断的那样，倒插在岩浆湖边的碎片，留给他的只有一轮巨大而空洞的眼眶。

他还在不远处找到了落地时被震碎的老石像鬼的遗骸。遍布裂痕的黑榴石鬼脸上，正凝固着一抹阴谋得逞的诡笑。

或许是知道奎会来，石像鬼还用锋利的火爪，在自己的胸前留下了一段狰狞的字：‘切莫望向地狱阴影，因为你总会看到回望之眸。’

奎冷冷的走上前去，一脚剁碎。

深吸了口气，野蛮人振翅高飞，掠回山巅。

熔岩很快浸满野蛮人震出的裂缝，吞噬了最后的残片。

将所见告知众人，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最先发现阴谋的卡夏。

习惯被人瞩目的萝格指挥官，扬眉而笑，“奎，看来隐藏在背后的魔鬼，相当强大，能自由的释放大附身术。而那个老石像鬼，显然早就被他附了身了。这样以来，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会悄悄在泰坦头颅内动手脚了。”

血乌鸦又忍不住问道：“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把虚空水晶偷走，而且他又是如何进入混沌之境内的？”

伊莎贝拉很快有了答案，“之所以不事先偷走，应该有两个方面的考虑。其一，这具身躯被原罪锁链捆绑着，他有心无力；其二，他也想看看，末日泰坦究竟能不能终结奎的生命。”

众人纷纷点头，血乌鸦又追问道：“他是如何进入混沌之境内，而不被龙神发现的呢？”

西薇娅心一动，“还记得死在长堤上的魔鬼大队么？”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奎也跟着点头，“过去某个时段，他附身在某个魔鬼体内，混在大队之，在与石像鬼的战斗，趁机吞噬掉目标的意志，再蚕食掉灵魂，占据这具罪恶的躯壳。而后慢慢接近高层，最后成功附身在炎脊长老体内。”

“没错薇娅柔柔的笑道。

这个恐怖的罪恶之地，弗拉维一刻也不愿多待。“奎，现在怎么办呢？”

奎环视左右，挠了挠头，“先宿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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