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北寒又开始“啧”了一声。
凌忘直接点开两次训练赛的战绩,截了个屏发给唐平。
适时唐平走了进来:“打完了?”
“嗯。”
陆朝空的语气很淡:“剩下的你来处理。”
唐平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边保存凌忘发来的战绩边在微信找到bu的经理,应声:“好嘞。”
韩服还能组排,但两人国服段位已经上了王者,复盘完训练赛后又各自单排了几把。
纪拾烟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像个倦懒的猫儿一样把脑袋往衣领里缩了缩,眼角还缀了几滴泪珠。
陆朝空取消了匹配,侧过脸:“打完这把去睡么?”
纪拾烟点了点头,尾音也无意识拖长、黏黏软软的:“好啊队长。”
“嗯。”
陆朝空道:“我等你。”
他开了训练模式去练补刀。
kpg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训练室,最后走的简北寒,经过陆朝空时看见他在练补刀,蹭的凑过来:“队长,你不会在等时言吧?”
陆朝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害,我懂。”
简北寒拍了一下陆朝空的肩:“漂亮辅助就要好好疼,祝你们睡的愉快。”
在陆朝空收拾他之前,简北寒脚底抹油飞速溜出了训练室,出去后又打开门重新探进头,补了一句:“注意安全啊时言,做好保护措施。”
陆朝空:“……”
“啊。”
纪拾烟打完了这把,转过脸,因为困和疑惑、眼带茫然地看向陆朝空:“什么注意安全?什么保护措施?”
“……”
陆朝空现在想给简北寒一拳。
“没什么。”
他关了机,站起身:“就是怕你从床上掉下来。”
纪拾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可是他为什么觉得我会从床上掉下来?”
陆朝空语气凉凉的:“他脑子不太正常。”
纪拾烟睁大了眼,他还是第一次见陆朝空诽谤自己的队友。
末了,陆朝空又补了一句:“他从床上掉下来过。”
“奥。”
纪拾烟懂了。
两人一起走上楼,在自己房门前纪拾烟停了一下:“队长我先去洗漱,一会儿见。”
陆朝空:“好。”
纪拾烟给他挥了挥手。
直到走进卫生间后纪拾烟才反应上来,他怎么就默认晚上还要继续睡在陆朝空那里了。
而且陆朝空也默许了。
纪拾烟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这也没什么,不睡白不睡,睡了陆朝空也不会生气、自己也不会做噩梦。
他说服了自己,开心地刷起了牙。
磨磨蹭蹭洗漱完,纪拾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带自己的被褥,直接趿拉着拖鞋就去敲了陆朝空的房门。
陆朝空应该是刚洗完澡,穿着一件松松的裤子,上半身披了件睡袍,系带没有绑,露出线条有力的腹肌,衬得身形愈发修长凌厉。
几颗水珠顺着湿漉的黑发滴落,划过颈侧和清晰的锁骨,最后拂掠下那片腹肌。
纪拾烟的大脑竟有一瞬的空白。
陆朝空的声音带了一丝被蒸汽渲染的低淡微哑:“我去擦下头发,你先睡。”
纪拾烟木木地点了下头。
他反手关上房门,目送陆朝空走进卫生间,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跟了进去。
浴室有些热,镜面还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陆朝空拿着吹风机在擦头发。
从镜子里看到纪拾烟,陆朝空侧了下脸,但吹风机的声音有些大,他没说什么。
纪拾烟就乖乖站在一边,目光从镜子的反射、覆上那层朦胧的水汽,去看陆朝空的脸和身材。
越看,他越想摸。
等陆朝空吹干了头发,拿过旁边盒子里的十字架项链戴上、开始梳理碎发时,纪拾烟忽然向前走了一步。
但他半晌也没有说话,陆朝空停下手里动作,看向纪拾烟:“怎么了?”
纪拾烟咬了下嘴唇,目光有些躲闪:“我想……我想……”
陆朝空很耐心在听。
纪拾烟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想摸一下……”
陆朝空一怔,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纪拾烟不说话了,心一横,直接抬手,贴上了陆朝空的腹肌。
陆朝空身形一僵。
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出现了如此这般不知所措的情绪,他想阻止纪拾烟,但因为那是纪拾烟,他却又不想推开。
于是那温热的触感就轻缓抚过自己的肌肤,顺着血管直抵心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浴室很安静,于是感知就被无限放大。
相触的肌肤被水汽蒸腾,温度越来越热,纪拾烟却恍若毫无察觉,认认真真摸了个遍,然后上移,又想去摸陆朝空的胸肌。
手背掠过十字架项链的一丝微冷,而后落在陆朝空身前时,陆朝空突然抬手,握住了纪拾烟的手腕。
纪拾烟仰起脸,骤然一愣。
——陆朝空的眼是深不见底的幽邃,眸色本就极深,此刻的神情愈发慑人心魄。
就如同在玫瑰花圃,他说出陆朝空指间纹身时,从陆朝空眼底看见的神色。
却比那时……多了一分危险,像是要把自己吞噬、拆骨入腹。
纪拾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陆朝空依然握着他的手腕,跟进了一步。
纪拾烟又后退一步,浴室不算大,他本就离墙很近,这下后背直接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陆朝空把纪拾烟的手腕越过头顶按在了墙上,微微俯身。
那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两人都能从对方眼底看到彼此的倒影,呼吸相交织,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距离。
陆朝空静静注视着纪拾烟有些惊慌茫然的眼,片刻,缓声开口:“知道简北寒说的‘注意安全’是什么意思么?”
纪拾烟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睁着大眼睛与陆朝空对视,被后者的阴影圈在那片极小的空间里,就像只被困住的无助小兽。
他嘴唇翕动着,半晌都没有发出声。
然后就看到陆朝空低头,伏在他耳侧,嗓音低沉、还有因为强行克制而染上的微哑:“是怕我会控制不住对你做些不好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纪拾烟:陆朝空,想日我是什么意思?
陆朝空:前六个字的意思。
第30章
说完这句话, 陆朝空就放开了纪拾烟,转身,重新打开了浴室喷头, 背对着纪拾烟。
——睡裤很薄, 控制不住而起的反应太容易被发现了。
那边, 纪拾烟被陆朝空呼吸拂掠过的耳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一片通红,注视着陆朝空瘦削挺拔的背影愣了好久, 在后者就要脱掉睡袍时,猛的意识到了什么,逃也似的跑出了浴室。
床铺已经被陆朝空铺好, 刚好方便纪拾烟钻进被窝做一只缩头乌龟。
他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蛹, 在床上滚来滚去试图甩掉刚才的记忆, 未果, 反倒把自己闷得慌,于是纪拾烟探出了脑袋,坐起身子, 瞪着圆圆的两只眼睛望着浴室方向。
那边又传来了水声,纪拾烟怔了下,心道陆朝空不是才洗过澡吗。
算上纪拾烟在床上翻滚的时间, 这回水声倒是持续了不短。
听到水声停下后,纪拾烟又想做缩头乌龟了。
他裹紧了被子, 把脑袋和头发也遮住,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
片刻,陆朝空走了出来。
他的面容已经恢复了淡漠, 完全没有了方才让纪拾烟陌生和害怕的神情。
纪拾烟知道陆朝空那个动作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前世池眠对他表白后,每次控制不住对他的**而试图逼迫他时也有这样, 但纪拾烟都会很激烈的反抗。
就像猫儿,在惊吓过度下会有应激反应。
人也一样,医生说可能导致持续低烧、昏迷、食欲减退、精神沉郁等严重的后果,所以池眠就不再强迫他了。
然而不同于从前,今天陆朝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时,纪拾烟却并不抗拒。
——是有害怕,但是那种因为从未见过陆朝空这一面而产生的不知所措、以及被他的话勾起的羞耻和逃避。
纪拾烟有些茫然,就像换了具身体他依然怕黑,他觉得自己的性冷淡心理应该不会改变,但是为什么他对陆朝空不恐慌。
纪拾烟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陆朝空把地铺铺好,张了张嘴:“陆朝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