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另立新君的日子,太后看着正在忙碌的宫人们,心情莫名的感到烦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她怕墨容沂跟前几天一样又跑得不见踪影,在慈宁宫有些坐不住了。
“随哀家去乾清宫。”太后站了起来,她要亲自去盯着小王爷,不能让这个混小子又被怂恿了。
陆世鸣那个奸臣,要不是他们父子在背后怂恿阿沂,他上次也不会偷偷地溜走,今天是尽管重要的一天,她万万不能让阿沂的登基大典出现任何差错了。
太后急急地来到乾清宫,看到墨容沂正在更换龙袍,她心里才安定下来,眼睛充满安慰地看着他,“阿沂果然是长大了,穿上这龙袍就是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
宫人们听到太后的声音纷纷矮下身子行礼。
“都起来,赶紧替皇上穿好衣裳。”太后满意地说道,催着墨容沂,“吉时就快到了,你也赶紧的,别错过了吉时。”
墨容沂脸色不太好看,他觉得这龙袍穿着全身都难受,只想要赶紧脱了下来,希望陆大人说的话是真的,皇兄今天真的会回来吗?希望皇兄看到他这样不要误会,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当什么皇上。
“太后娘娘,吉时到了,前殿的大人们都在等着……皇上了。”太监过来传话,眼睛看了墨容沂一眼,心里想着哪天真正的皇上回来,这对母子还不知有没有活路。
“好,我们走吧。”太后含笑看向墨容沂。
墨容沂慢慢地走了过来,对太后低声说,“母后,这一步走出去,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你如今收手还来得及。”
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抬头看着已经比她高出不少的墨容沂,在她还将这个儿子当小孩子的时候,他原来已经这么高了,“阿沂,哀家说过不会后悔的。”
她既然决定了走这一步,那就没打算后悔。
墨容沂的目光有些悲伤,“母后……”
“等你成了皇上,享受着无上的权利,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哀家今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太后低声说道。
“你所想到的都是权利……”如果太后但凡有一点想到皇兄的,她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墨容沂替自己的大哥感到很悲凉,他第一次感到难以承受的愧疚。
太后微微地笑着,“走吧,我们该去大殿了。”
前殿,邱耀宗作为国舅,领着所有大臣已经在等着墨容沂的到来,许老半眯着眼睛站在最前方,身后是内阁的几个大臣,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沉默地站着,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异常沉重。
他们都心中有数,太后是联合小王爷篡位了,本来他们以为皇上的心腹肯定会奋起反抗的,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京都上下居然一片平静,反而不少反对的臣子都入了大牢,这让他们都心中打鼓,不知道是不是如太后所说的,皇上已经出事了……
如果皇上没有出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暗卫所的人呢?禁卫军和守城军不都是皇上的心腹吗?难道是被太后收买了?
在众人各种脑补的时候,太后已经出现在上面的凤座,邱耀宗大声地喊了一句太后千岁,其他人互相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才跪下行礼。
太后满意地看了众人一眼,“众位卿家平身。”
礼部尚书开始唱礼,“登基大典开始。”
墨容沂站在原地不想动,他回头看向宫门的位置,皇兄怎么还没来?再不来的话,他就要完成登基大典了啊。
陆大人明明说皇兄已经知道京都的一切,如今已经是紧关重要的时刻,皇兄到底在哪里?
“王爷,赶紧请吧。”墨身后的太监着急地提醒他。
“急什么?”墨容沂没好气地呵斥他一声,慢吞吞地往前走着。
他自然是不急的,最好拖得越久越好,这样皇兄就赶得及了,墨容沂一步一步地走着,不停地回头看着。
“小王爷!”后面的太监看得快哭了,要是小王爷今天没有顺利登基,他肯定要被处死的。
墨容沂紧握双拳,脚步越走越沉重。
礼部尚书的唱词他一句都听不进去,越是接近大殿,他的脸色越难看。
大臣们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墨容沂觉得难堪得想要挖个洞埋了自己,他是从小就是被皇兄照顾着,如果没有皇兄,他说不定早就死了,如今他趁着皇兄落难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简直羞愧得不想做人了。
“皇上,请登基。”邱耀宗低声地提醒着墨容沂。
墨容沂这才发现唱词已经结束了,如今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坐上龙椅。
“阿沂!”太后目光凌厉地看着他,这时候她不允许他在违抗她的命令。
“母后,皇兄还会回来的。”墨容沂抬眸看着太后,眼眶有些发红。
太后双手抓紧椅柄,声音出奇地温和,“阿沂,你皇兄失踪不归,让你暂时登基只是为了锦国,不要任性了,这时候不能任性。”
墨容沂说,“那就去找皇兄!总会找到他的。”
“我的陛下,您别在这时候闹脾气,等你登基了,想派多少人出去找都行了。”邱耀宗上前小声地劝道。
其他大臣都没说过,许老依旧是半眯着眼睛很悠闲的样子,嘴角微微地翘起,他们还是没看错小王爷的。
太后气得脸色铁青,要不是在众大臣面前,她肯定已经暴怒了。
“阿沂,别闹了,听母后的话,等你登基了,我们一定会去找你皇兄的。”太后柔声地劝道。
墨容沂直接席地坐了下来,“一日没有皇兄的消息,我都没脸皮坐上那个椅子。”
太后气得倒仰,她以为阿沂已经是想通了,谁知道他居然在这时候跟她作对,太后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想气死哀家?”
“母后,我不是想气你,只是……我做不出对不起皇兄的事情。”墨容沂低声地说。
“你……”太后胸口涨疼,气得喉咙头一股腥甜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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