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挑眉:喜欢?
梦鸠瞥他一眼。
太宰治假笑:喜欢就多摸两下,我不介意,不如说很欢迎?
闻言本就对贞操观念没什么了解的大妖立刻就误会了,梦鸠道:啊,找机会可以深入了解一下。正好看看太宰身上有多少伤痕,平时总包着绷带就算是自己也没法再进一步确认,既然今天太宰主动邀请了,放过这个机会也就不是梦鸠了。
幸福来的太快!
然而没想过梦鸠的反应会如此干脆利落的太宰治第一感觉就是幸福来的太快,自己还没准备好!
太宰治呆呆的被他搂住腰占便宜,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发呆也就那么一会儿,缓过劲来,抱住梦鸠的手臂越发用力。
梦鸠气喘拍他:松开松开,你发什么疯?
啊,突然想到好久没有这样亲近了,很怀念啊。~太宰治突然开始丧心病狂的撒娇。
关键是梦鸠还很吃这套!
迟疑一下,他还是由着太宰赖在自己身上,直到雨宫先生找来。
雨宫和也是位负责的保镖,平时尽职尽责,但架不住他是个老实人,而梦鸠又跟着太宰学得不太老实。
往日梦鸠总会踩着线,赶在雨宫发现前返回病房,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但是这日中也和太宰联袂而来,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生怕被两人看出自己偷跑出来的猫腻连病房都没敢带他们回去,就这么在走廊聊完所有内容。
但是这么一来,也就导致一直隐瞒的好好的偷跑行动不意外的暴露了。
雨宫和也沉着脸出现,发现太宰治时,怒火一下子点燃眼底,梦鸠确定,太宰再次把雨宫先生的仇恨拉的很结实。
啊呀
这我可不是故意的啊。
梦鸠在心底瘫倒。
雨宫和也本就对太宰怀有偏见,现下看到自己从病房里偷跑出来还和他在一起,雨宫先生肯定误会成太宰拐带自己。
别怀疑,这么些日子相处以来,梦鸠已经抓住雨宫先生性格中的较真部分。
而太宰绝对会唯恐天下不乱的顺水推舟。
梦鸠赶在双方闹出更大动静前露出虚弱的模样,一时间还真唬住了忧心不已的雨宫和也。
他苍白着脸道:雨宫先生,先回病房,我觉得我有些累了。
雨宫和也紧紧蹙眉,但还是默认了梦鸠的逃避的举动。
只不过太宰治在他走过时,被雨宫和也狠狠瞪了一下。
太宰治:
无妄之灾!
不过有意思!
他仿佛头一次发现梦鸠身旁还有这样一个愚蠢的人,因此有些过度关注。
注意力的分散是梦鸠求而不得的,回去之后,他被雨宫先生第一时间送上药物,然后吞下那让太宰治面容皱紧的大量药片。
整个人摇摇欲坠的靠在枕头上,看起来安详的快要升天了!
梦鸠吐魂儿。
每天吃药都仿佛在要了一只大妖怪的老命!
太宰治抓住他的手翻来覆去的检查一遍。
手背上的针孔,手腕上犯青的经脉,几乎透明的皮肤,这人的身体是有多差?养了这么久怎么越来越差?
尽管想露出不满的神情责备就在旁边的雨宫和也,但他的性格令他不动声色的和梦鸠试探起来。
不相信以梦鸠的性格会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
然而再想起刚才交谈时,梦鸠表现出的轻快,一股浓浓的违和感叫太宰治无意识怀疑起来。
而这也是梦鸠最不希望他去做的事情。
看起来他已经开始起疑了。
当天晚上前来造访的夜斗神听完前因后果后如是说道。
至于那有些暧昧的对话,夜斗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归根究底,不论是妖怪,还是神灵,不看重性别才是常态。
床上大妖也不觉得把这些事说给神来听有什么问题,只是为自己送走太宰后才意识到问题大了感到头疼。
他一定会想办法弄清楚的。
夜斗挥手:要不我现在就动手?
梦鸠下意识摇头:不到最后,我不想剥夺这朵花的完整性。
夜斗歪头感叹道:大妖的偏执吗?
请把这视为尊重,即使是人类,也有寻求完整的资格。梦鸠冷冰冰的反驳道。
夜斗对此没多少感觉,他毕竟是个祸津神,哪怕在寻常人看来他足够亲切,足够活泼,但他也是个神。
人与人之间,喜怒悲欢尚且不能共通,遑论神与人呢?
不能理解。
不能接近。
这才是常态!
梦鸠作为近神的大妖对此早有了解,故而也不奇怪夜斗这副超然的姿态,只觉正常。
比起这些,最近帮我盯着太宰,我怀疑森先生要冲他下手了。
夜斗闻言疑惑道:港口Mafia的首领?为什么,他们不是老师学生的关系吗?
尽管如此,铲除威胁也是人类的常态。
梦鸠刚说完,就见夜斗的表情开始一言难尽,直觉他要说出不好的内容,然而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听见夜斗道。
为什么身为梦中神鸟,你选择的生活环境居然如此恶劣??
梦鸠:
我怎么知道?
我只是一只鸟儿,出问题的难道不是太宰这个人类吗?
我也想知道他为自己选择的生存环境为什么这么恶劣!
四十九
其实梦鸠有过类似的想法很久了。
作为一名生物,正如草木会生长在水土肥沃的山林,鱼儿会跳跃在食物丰富的水中,野兽会奔赴在猎物充足的领地
人类也该活跃在自己生活起来舒适惬意的地方。
结果太宰治这算是怎么回事?
明明有着能在任何环境下如鱼得水的生存能力,结果却过得比大多数人还要悲惨。
梦鸠确实不知怎样形容,总觉得和这个人类越是接触,越容易生出一股爱意,又怜又爱恨不得打死他!
唉幽幽一叹,大妖捂脸,逃避现实,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夜斗不禁同情的看着他。
梦鸠:我现在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夜斗:你为个人类考虑太多了。
无牵无挂的祸津神不禁深思,平心而论,他其实挺羡慕眼前这个妖怪的,即使他正陷入有生以来最残酷的虚弱期,身上还背着不知哪里来的天谴,但就算如此,他依旧羡慕。
本就是依人之愿诞生的神,却因人间种种怨恨诅咒没有变成幸福温柔的神灵,反而所到之处遍是灾厄,如此命运早已让夜斗放弃靠近人类的渴望。
然而就算如此,就算现实如此残酷。
面对如同自己生身父母般的人类,夜斗仍然心怀复杂。
如果有机会,他也想如梦鸠一般,和他们互相理解。
夜晚之中,神灵的眸子散发泠泠幽光,像是冰河深处的冷玉,星辰坠落时破空的炫彩,清幽,冷寒,清澈,透明,如同无机质构成的玻璃,有着宝石的色泽也有宝石所没有的尖锐。
这双眼眸是如此美丽,令人不禁想要在它泛起神性时收藏起来。
连见多识广的梦中飞鸟,梦鸠也不由赞美道:你的眼睛比宝石还要美丽。
夜斗从未听过如此直白的赞美不如说不会有人特意去赞美祸津神,青年俊俏的脸蛋无意识泛起羞赧的红晕,低咳一声,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
啊啊,我知道了,你这种性格怪不得人类不会拒绝你,不愧是梦的生灵,天生就容易收获好感。
梦鸠不解的歪头。
夜斗认真道:那是个聪明人,你隐瞒不了太久。
提起这件事,梦鸠的神色复杂也微妙,释然也沉重。
如果在你动手之前我就被发现了,那就一切作废。
夜斗定定的望着他,再次确认道:可以吗?这样就可以了吗?
梦鸠温柔的回应道:这样就可以了,我啊,已经见过他绽放的许多种模样,都是那样的美丽,他比短暂更短暂,让我不由的心怀怜爱,但若因此,就肆意折断这花,强迫他一直盛放,那也是我所不取的做法。
夜斗平声道:你很矛盾。
梦鸠承认:是的,我很矛盾,所以有时候,我想把结果交给上天一次,做一次赌徒。
夜斗:但是胜败对你没区别。
梦鸠否认:还是有的然后夜斗就目睹了此生最为美丽的一幕场景,星光之下,温柔微笑的少年像是一幅残缺的画,画中景色清幽绝色,所以只这一点儿残缺,就足以令人记挂好久好久
他是折翼的神鸟。
孤高的梦中大妖。
但是不可否认,他笑起来的模样连神灵都无法抵抗,心甘情愿的沉沦到他的梦中。
做他的梦中人。
试问,梦中人会说谎吗?
答案是没有人舍得对少年说谎。
梦鸠眼中的神采太过多姿,就像是烟花绽放在黑夜之中,无与伦比的景色令人吞掉口中质疑,改为安静倾听他的话语。
他道:这个差别说来简单,也就是伤心和非常伤心的区别,如果可以我其实是不想让他难过的。
梦鸠无奈的对夜斗说道:没有比我更珍惜他的人了,我连想象他哭泣的模样都舍不得。
夜斗无言,准确说,他为这两个人之间的独特羁绊感到动容。
那已经不是他所能插手的领域,这只妖怪正如同活生生的人类,为了一个在长寿的妖怪和神灵眼中莫名的目标或喜或悲。
之后的很多天,也许是对他产生兴趣,也许是夜斗神性格就是这么好,他总会趁着没人的时候来看在病床上无法离开的妖怪,时不时说些横滨发生的趣事,打发他那有些无聊的时光。
当然,梦鸠拜托他多留心太宰治的安全问题这种事,夜斗在蹲哨几天后就宣告放弃。
梦鸠听到他特别委屈的控诉。
那家伙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跳到水里!
重点是自己跳下水救人,钱包还被冲走了!
为什么会突然冲向车道,结果车上的司机出事他自己毫发无伤!
他这个神反倒被撞飞出七八米!
他是不是被穷神诅咒了?我就没见过比我还穷的人!
好不容易有一次想让他赔偿自己的经济损失,结果摸遍全身,口袋比他的还干净!
艹,母神,我举报有人开挂,这家伙这么作死居然还死不了??
太宰治确定是个人类吗?
以上内容完美的表现出夜斗神心中的不可思议。
梦鸠还能如何?又能如何?只能尽力安抚,同时撤销委托。
他就知道原形毕露的太宰治不是谁都能忍耐的了的,你瞧,这不是连接下工作的祸津神都跑来抗议了吗?
无奈一叹,梦鸠挥挥手,让夜斗该干什么干什么,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打工的日程紧凑的很。
之前有一次,夜斗曾满怀希冀的和梦鸠说起过自己的梦想。
那就是建造一间属于自己的神社。
像夜斗这样的祸津神没有人记得他,他就会消失,所以不论是现实考虑,还是单纯的心理需求,夜斗都十分渴望有人能记住自己,而对于存在感稀薄,只会在各种机缘巧合下被找上的神灵,一个实体的可以被认知,被记住的神社就显得弥足可贵。
然而不管是怎样的境遇,夜斗神都从未被人当做神明崇拜,所以一间神社这种伟大的梦想,只能靠神明自己来实现。
跑去超市当收银员,画漫画卖本子,当声优做清洁工夜斗的打工表堪称包罗万象!
有一次还在他的记事本上看见了带孩子的工作预定。
对此,一直处于被人类包养位置的大妖,对自力更生的神灵报以十二万分的尊敬。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然后某只大妖就冲来看自己的神灵提了个非常蛋疼的要求。
夜斗语气中满满的不可思议。
你要去见那个叫坂口安吾的人类?那家伙是个异能特务科放在港/黑之中的间谍,你去见他干什么?
梦鸠淡淡道:或许如此,但是他在我这里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太宰的朋友,说到这里,他思量着,这还是太宰第一次交朋友,我是不是应该穿的正式点儿?
你是他爸吗?!!
尽管再怎么崩溃,夜斗还是把梦鸠从医院里偷出来,如果出事他铁定要付全责!
就在坂口安吾和异能特务科派来的人交接之后,准备前往酒吧赴约,一抹格格不入的白出现在视野之中。
为表重视,梦鸠提前换下病号服,穿上白色的上衣,裤子也是纤尘不染的干净。
前不久刚下过雨,可是他连鞋面都没有沾上一点儿路上碰到的泥渍。
这些细节变成一处处疑点落到专业的情报人员眼中,坂口安吾认真的看向对方。
梦鸠冲他微笑,随后自来熟的提起一个让他想到就会胃疼的名字。
你好,坂口君,太宰和我说起过你,我一直想和你见一面,如今总算是有机会了。
坂口安吾心中凛然,不由沉默了下去,目光深处透出一股审视的情绪。
你就是太宰说过的青瑛君?
梦鸠笑:我没有姓氏,只有一个重要的人所赠予的名字,坂口君可以的话,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一件事。
横滨出现了外来者,请问您知晓吧?
来者不善!
不知怎么,坂口安吾望着微笑的梦鸠,总有种见到另一个太宰治的警觉,脑海中的直觉隐隐发出警告,催促他快些远离对方,但是坂口无论如何也没法离开,梦鸠的笑似乎具备魔力一般,将他死死固定在原地,被迫和他聊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