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响午了,一整晚的搜索,竟然是——一无所获。
“都怪我,都怪我,若我小心应付,海棠姐姐就不会被那淫贼捉去。”明珠这般坐着,口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说话。
“明珠妹妹,你就不要担心,我想海棠姑娘她不会有事的。”沈静虽然出言安慰,但她话里却同样包含担忧。
司马雪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冰冷的脸上同样心事重重。
一整晚过去了,能不担心吗?
周天行他们同样是没有任何线索,只好聚集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打算。
“不如这样,这采花贼若只为窃玉偷香,想必不会远离这个城镇,那么,城内的客栈,说不定可以找到他。”莫问沉吟道。
“采花贼窃玉偷香,还要去客栈?”林易吃惊地问。
莫问神秘一笑,然后道:“虽然只是猜测,不过,采花贼有时候是很讲究‘采花’时的环境的,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会带着偷来的‘花’去客栈也说不定。”
原本已经失去方窜的明珠,立刻站起来,急忙道:“既然这样,我们快去救海棠姐姐吧。”
话毕,便要离开。
“明珠,让我陪你去。”这次,周天行率先道。明珠也不管,双脚已经离开了客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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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从最深最沉的恶梦中醒来。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间厢房里。
躺在陌生的床上,我觉得自己全身仿佛被很重很重的东西压住一样,重得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头还有点晕,有点像上次宿醉的感觉。
片刻以后,一串眼泪无声地从我眼角流了下来。
我清楚地记得在我没有晕倒之前发生的事,尤其是那个采花贼充满**的笑脸。
再看到自己身上穿的,分明是一件男人的衣服,我的心碎了。一种深沉的绝望感宠罩着我的整个心灵。
我万万没想过,自己竟然会经历这种事情?
心脏仿佛被生生撕裂一般,我觉得心好痛好痛。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伤心到极处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虽然眼泪不停地狂涌而下,可是我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像头受伤的驯鹿那样紧紧地蜷曲着身子悲鸣着。
过了没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了。
那采花贼走了过来,然后把一只手放在我的额头,轻轻抚摸。
他还要继续侵犯我?
憋在心深处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我一下子翻身,抓住那只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那只手的肌肉十分结实,可是我还是深深地咬了进去。在尝到充满腥味的液体时,我有种报复的快感。
忽然,他的另一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那种奇异的触感竟然让我有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
“傻瓜,我是聂隐呀。”一把清朗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在那一瞬间,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自觉地松开了紧咬着的牙齿,抬头看着这只手的主人。
不是什么采花贼,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再看清楚他那双清澈、深遂的眼睛时,我有种快要休克的感觉。那个原本让我感到最讨厌的人,最不想见的人,此时却让我看到了希望。难道,真的是天意?
“你怎么在这里,是……是你救了我吗?”深深呼吸后,我紧紧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恩!”他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如水。
“那……那个,那个采花贼,有没有对我……对我……那个?”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句子,我大气也不敢呼出,只怔怔地看着他。
右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背,聂隐吻了一下我的脸庞,我出奇没有反感,只静静听他说:“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其实有些事你并不知道,我早就和师傅在你离开的那一天,便跟着你们了,只不过居于你那些正道同伴的关系,我才不敢现身,事情就是如此,直到……”
说到这里,他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接着道:“直到我在客栈里休息时,听见你们同伴在庭院的谈话声,我才知道你出事了!幸好及时赶上,不然……后来,我把那个采花贼打伤而后,便把你带来这里了,因为没有你可以穿的衣服,所以只好让你穿上我的衣服了。”
“真的?”虽然听见他这般解释,但出于一股莫名的自觉,我还是有点担心。
“傻瓜,你是一个女人,自己有没有被人怎样你,难道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吗?”聂隐有点无奈地说。
听到这么说,我马上醒悟过来,刚刚实在太激动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也想不想来。
于是,顾不上羞涩,我也不理会聂隐就在面前了,背过身来,便开始解开衣服。
片刻过后,我满脸通红转回身来,却见聂隐同样背对着我站着,目光落在他宽厚的背影,我心里竟然生出一股温暖而安全的感觉。半响之后,我才轻声道:“你,可以转过来了。”
聂隐并没有立刻转身,而是依然静立了片刻,这才慢慢转过身子。
一个身着他外衣的女子,俏生生地半倚在床边,就在眼前
我的身姿是婉约而修长的,纵然是不合体的衣服依然遮盖不住玲珑浮凸的身材。衣服对我来说,显得有些宽大,披在身上,系上衣襟,却依旧遮不住缝隙间裸露出淡淡的白皙肌肤,他的眼前,仿佛荡漾着幽幽的诱惑呻吟。
看着我眉角间难以掩饰的欢喜神情,聂隐微笑着,道:“都好了吧?”
我充满羞意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聂隐再次吻着我的发鬓,带着歉意说道。
我本想阻止他再次的亲近,但想起之前的惊险,我到现在想起还后怕不已,如果没有他,恐怕我也不想活了,念及至此,我再次平静地接受了这种过分亲昵。
摇了摇头,我充满愧疚地捧着他那只被我咬伤的右手,道:“对不起,是不是很痛?”
之前被咬的时候,他本能地想将内力运到手臂上,可是怕会震伤我的嘴,所以才硬忍了下来。
“没事的,我权当被你‘吻’了一口。”为了引开我的注意,聂隐忽然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你……”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后,我裸露出来的皮肤全部变成了粉红色。
片刻沉默以后,我再次问道:“那个采花贼……怎么了?”
聂隐一怔,然后缓缓,道:“……这个人,不是普通的采花贼。”
采花贼还有不普通吗?我心生疑惑,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只听见他继续,道:“你知道吗?我和他交手,虽然不说大战三百个回合,但他能在受伤的情况下和我打成平手,武功之高,实在罕见。”
聂隐的武功我自然清楚,哪个采花贼竟然能和他打成平手?难怪如此不普通了。
“不过,这不是最奇怪的事。”聂隐的声音继续响起,道:“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会上邪剑法。”
“什么?”
这一次,我真正吃惊了,一个采花贼会上邪剑法这种传说中的武功?怎可能?
“你肯定?”
“恩。”聂隐点了点头,答道。接着,他再次向我看来,沉吟片刻,又道:“……或许,他和四年前掳走你……玉瑶的神秘人有关。”
玉瑶?一说到这个名字,我的心突然冷下来:海棠啊海棠,你怎么忘记了这个人对自己的企图?
“你是为了调查当年的事,所以才离开苗疆?”静静地,我慢慢拉开和他的距离。
聂隐也没在意我的举动,反而平静地问道:“……我来这里,究竟为谁,你应该清楚?”
不敢看他,我低下头,半响才道:“你……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不可能像玉瑶那样,喜欢你”
“我知道!”
知道什么?我惊讶地抬起头,不明白他突然这般说话。
聂隐同样看着我,目光里没有丝毫动摇,只有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道:“我如今追来,是为了一个叫海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