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项擎北走了,姜木樨猛的打开门,跑了出来。-
从没有关的大门里,依稀还能见到项擎北的颀长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今时今日的他显得更加的消瘦,每往前踏一步,就牵动姜木樨的心疼一次。
“妈妈,妈妈,刚才的人是谁?”丢丢跟着跑了出来,盯着前方的身影摇晃着姜木樨的手臂。
她蹲下身,抱起丢丢:“是一个叔叔。”
眷“叔叔是个坏人,叔叔弄哭妈妈!”丢丢举起手,替姜木樨擦脸上的眼泪。
“叔叔不是坏人,他只是和我们的观念不同而已。”虽然她和项擎北早已是山水不相逢了,可是她不想在孩子的心中,认为爸爸是个坏人!
她不想把上一代人的恨,上一代人的恩怨,强加给下一代人。
扇孩子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
“什么是观念不同?”
丢丢睁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姜木樨,他还太小,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都不明白。
“丢丢你还太小,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她流着泪笑。
时间会让人成长,时间会让人明白一切。-
“我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丢丢聪颖,什么事情都喜欢一究到底。长大了,也许做个科学家,人类学家之类的还不错。
“很快的,很快就会长大!”她耐心的说。
“好吧!”他举起双手,用食指点自己的脸,眼睛扑闪着,似在憧憬自己的未来。
王清风走过来,朝丢丢伸出手去:“丢丢乖,爸爸妈妈有事情要谈,我们去楼上玩好不好?”
“好!”他大声回答说,声音清亮。
屋子里愁眉苦脸的人,都忍不住展开笑颜。
两个人目送着王清风带着王丢丢,一二一的离开,等身影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
“你准备怎么办?”
姜木樨回身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双手交握,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事情都是经由她而起。这当然只是表明原因,两个人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是,姜木樨今天失态了。
“我还没想好!”他只觉得内心里焦躁不堪,心乱如麻。-刚刚姜木樨从房间里冲出来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想躲也躲不了。
“哦,我想回屋去呆会儿!”她向他投去征询的目光。
“好。”他没有表示异议,正好也独自安静一会儿。
姜木樨迈着沉重的脚步上楼,双腿无力,每一步都似走在泥泞里。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或远或近,远处响起一阵响亮清厉的哨响,又陡然消失不见。
她想往前走,她想往未来里走,可是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终于走不动了,她抱着走廊柱子低低的哭泣起来,清朗,我们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王清朗看着她蹒跚的背影,心如刀割,有那么一时片刻他都想冲上前去拥抱着她,告诉她永远爱她。可是最终心里的嫉妒和怨恨还是占了上风,他压抑着自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听着姜木樨痛苦的哭声,他的心里同样在流血。
晚间吃饭的时候,宽大的桌子前只有王清风和丢丢两个人。
王清风愁云密布,闷头吃饭。丢丢还小,不知道大人们发生了什么,仆人在身后伺候他欢快的吃着饭。
这时,门打开了,王清朗走了出来,他看了看空荡荡的饭厅,皱起眉头问道。
“木樨呢?”
“姜小姐说不太舒服,不想吃饭。”
仆人毕恭毕敬的说。她看出来他情绪不好,说话十分小心,不敢惹他生气。
“那你把饭送到楼上去吧!”他口气冷淡的吩咐说,走了一段,又回头说,“算了,还是我去吧!”
王清风正在拨饭的手停了一下,本来想说些什么的,终究是欲言又止,全程什么也没说。
他端着托盘,叩响了姜木樨的房门。
“谁?”
“是我!”他低低的说。
“哦,进来吧。”
姜木樨正在露台上迎风躺着,风把她的长发和长裙吹起,脸上的泪水流了干,干了又流……看见王清朗进来,把脸别过一边去。
他走过去,稳稳的把托盘放在她身前的小桌上,也不说话,只把筷子温柔的放到了姜木樨的手中。她僵直了一双手,拒绝接受,他坚持,一来二往,最后两个人都笑了。
“对不起!”姜木樨说。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是我不自量力,故意去挑衅项擎北,”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容,“我早知道会有这天。是我替你考虑的太少,总是想去和项擎北争个高下,拼个你死我活,我们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那现在怎么办?”她绝望的抬头望天,阴云密布,没有答案。
“已然如此,只好勉力陪项擎北走这一回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他的眸色很暗很深,深不见底,姜木樨的心里有了一丝怯然。
哎,她长叹了一口气。
“明天有一场画展,你和清风带着丢丢去看看吧!”他中断了这个话题,转而轻松的说。
“是吗?我没有这个心情!”她慵懒的弯起脚,手枕在头的后面。
“据说其中有毕加索和凡高的画作,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画家吗,咱们这个弹丸之地,几十年才能遇到这样大一次画展啊,不去太遗憾了。”他每天都在百忙之中细心的替姜木樨留意各种画展演出的信息,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让秘书替他们定好了票。
“是吗?”她的目光顿时变得清亮。
“是啊,你正好可以去散散心,丢丢也要见见世面是不是?”他婉言相劝。
“好,就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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