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妃许晴柔文采斐然,又擅棋艺,恰与梁王楚晔天生一对。转载[@]府内不过两名姬妾,也都是他未封王前,母妃赐下的宫女。自打许晴柔嫁入府中,便将她们撂开了去。因不曾薄待与她们,所以府上一直相安无事。
许晴柔向来自恃甚高,待人接物,也都因人而异。她自小出于书香门第,幼时便在京中以才女著称,自然少不得读书人的清高。谁知见了云卿,却是分外亲热,拉着她聊了好久,直到月上梢头,梁王遣人上门请她回寝殿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真是难得,我这位王嫂竟与你如此投缘?”楚瞻在外等了好久,见许晴柔带了侍女迤逦而去,这才悠然地踏入殿门。
云卿淡淡一笑,坐于红木椅上,并未起身相迎。葱白的手指捏着手中黑子,望着盘中残局笑道:“这一次,又是平局!”
具“怎么?你们以前见过?”楚瞻有些好奇,走到案边,望着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问。
“确有过一面之缘,当年,她乃太傅之女,也时常在宫中走动。偶见她因棋与清宁争执,我本想上前教训一通,谁知,竟与她切磋了近两个时辰。w-w-w.-.c-o-m。”手中的黑子柔滑清凉,云卿细细地把玩着。
见她与许晴柔性情相投,楚瞻心中暗喜,上前抚上她肩说道:“既然你们熟识,倒不如在府上多住几日,你看如何?”
阜“那么你呢?”云卿闻言,眸中生寒,直直地望着他问。
“至于我嘛,朝中近来有些事情,我必须先赶回去处理。待一切安排妥当,我亲自迎你回府!”楚瞻不敢面对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将脸微侧笑得一脸轻松。
云卿冷冷一笑,将身一转,拂落了盘中棋子:“既然如此,那可别怪我了!”
棋子落地时发生的清脆声音不绝于耳,楚瞻微微一怔,悬于半空的手顿时僵住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想舍下我,独自涉险吧?”幽幽的女音响起,寒气逼人,震慑人心。
“是,这一路甚是凶险,我不能让你也陷入其中,我必须护你周全!”
“现下我武功虽不及你,但足以自保,况且若是我在,那些人下手,也会掂量一二!”她这番话,讲得再明白不过了。转载[@]那些人的来路,她早就了然如心,上次佯装父亲的奇袭,想必是两路人马互通之后,才设下的阴谋。
楚瞻见她面带寒霜,心中叫苦连天,娶了这样一位聪慧的王妃,也不知是福是祸。虽知晓她与楚衍关系匪浅,但总不愿利用这一点,若是他因她而对自己手下留情,他的面子要往哪儿搁,况且,他更不愿她随自己一起涉险。
在梁王府住了三日有余,楚瞻仍未能说服云卿留下,更不敢将她撇下就走。到时候自己顺利将事情解决,不知又要到哪里去寻她。二人僵持不下,这几日云卿连话都懒得跟他说,每日里呆在许晴柔的殿中,切磋棋艺,将二位王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位可怜的梁王,每日惯于王妃吟诗作赋,以此打发时光。自打云卿入府,他一直被冷落着,心中难免不平,现下唯有拿他这位七弟出气。楚瞻心中本就困扰,再听他唠叨不停,恨不能隐形遁迹。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见那二位河东狮相互辞别,两位王爷这才迫不及待地往各自住所奔去。
“既然你不愿单独留于府内,那也只能随我一起赶路了!”思来想去,楚瞻只得向她妥协。
云卿淡淡一笑,凤眸微眯:“怎么?这两日你终于想通了?”
“若论起手段来,我总不及你。到如今能让我进退两难的,也唯你一人。算起来,倒像是我前世欠你的!”望着面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云卿,楚瞻甚为无奈。
“既然知你手段不及我,那为何还偏偏将我抛下,独自上涉险?”云卿斜睨了他一眼,嘴上嗔怪道。
楚瞻闻言,只觉心中熨帖无比,她现能说出这番话,那就不代表了她是在关心自己!
梁王向来淡泊,王府并不如朝中另几位王爷的构造宏大,不过是三进院落,除却前殿待客之外,余下的便是正妃住所。那二位过气的姬妾平日居于后院偏北的单独院落里,闲暇时光二人时常于一处聊天解闷,虽不受宠,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当晚,冷月如钩,悬于后院的合欢树枝头,与廊前的杏色风灯相映成趣。院落之中,碧藤环绕、花草扶疏,在清冷月华下,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一道黑影轻掠,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院中,靠入窗边,掀开半支的窗子,翻身进了房内。
床上的人睡得正熟,忽见一道黑影掠过,尚未来得及惊呼出声,只觉鼻尖飘过一阵香气,便陷入了昏迷。
翌日清晨,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了王府的宁静。前去北院静棠殿伺候丫头一见室内情景,惊叫一声便失去了意识。
梁王随即赶到北院,竟见昔日的琳姬玉体横陈,双目微突,裸露的胸口插着一把满是血渍的短刃。看着眼前骇人景象,楚晔吓得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庆州一向安定,这些年,连寻常人家都鲜少发生大案,更可况是朝中王爷的府上了。
云卿得知惨事发生,忙跟到了现场,竟然发现,此类手法与那日清宁被袭有些相似。果然是上官令贤的人,那个老匹夫,为何突然自露行踪?难不成,他与楚衍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这一次,竟然急于向他表示自己的诚心?
楚瞻见她立于一片血腥之中低头不语,忙将她拉到了一旁:“这件事情,你不必掺和其中!”
“哼,恐怕是不想也不行了!”云卿冷冷一笑,想着上官令贤这只丧家之犬几次三番兴风作浪,心中怒心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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