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三米多高的围墙,一条约有七八米长、三米多宽的甬道,一扇厚重的西和门,就这样隔出了两个世界——
西和门内,是赤冰国最雍容华贵,最富丽堂皇,最宏伟壮丽,最庄重森严的赤冰国皇宫之所在。更是赤冰国一众武大臣与赤冰国当朝皇帝商议朝政之所在。
西和门外,是近五十名身穿一身棕色皮甲,手持长矛,腰间别着一柄长刀的侍卫们。他们唯一的职责,就是守卫好这扇供赤冰国一众皇族子弟,以及在皇宫内廷里供职的侍卫、宫女和宦人们进出赤冰国皇宫的西和门,并将一切意图混进皇宫内廷和混出皇宫内廷的不轨之人捉拿进天牢。
今日,西和门前停了一辆由三匹棕色高头大马拉着,外观虽朴素,实则是用上等楠木打造的车型庞大的四轮马车。
马车旁站着一名被层层厚氅包裹得犹如棕熊,面上蒙着一条天蓝色丝巾的女子,马车前方,站着一名身穿灰色裋褐服,手提一柄三尺青峰的男子,和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以及一名身穿皮甲,手持长矛,腰间别着一柄长刀的侍卫。
“琴师??”看着炎子明和冷晴,那名侍卫眼中透着狐疑。
炎子明闻言,当即重重地头,笑嘻嘻地应道:“是啊,这位兄弟你也知道,咱们的太子殿下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风就是雨的。这不是咱们的太子殿下在年初的宫宴上听了一曲陛下的御用琴师弹奏的‘高山流水’后,总闹着要寻一个琴技超群的琴师来和陛下的那位御用琴师一较高下嘛。我兄弟二人这才奉命去宫外给太子殿下寻了这么一位琴师来。”
那名侍卫闻言,兀自低头沉默了,似在思索炎子明话中的可信度。
炎子明见状。到也不着急,也不出言催促,只依旧脸带笑容地看着那名侍卫,静静的等待那名侍卫的决定。
时间,在沉默和安静中缓慢地流逝。
过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那名侍卫忽然抬头看向了炎子明和牧,还有他们二人口中所谓的“琴师”冷晴。
在牧的面无表情。炎子明的嬉皮笑脸,冷晴的淡定从容中,只见那名侍卫转身对他身后的那些侍卫们大声喊道:“可以放行!”
炎子明闻言。当即朝那名侍卫拱手,语气和善地道谢:“多谢这位兄弟!下次我兄弟二人再奉命出宫,在下一定给这位兄弟捎上一坛子太子殿下宫里特藏的极品佳酿!”
炎子明此等明显的示好,若是换了旁的人。对方定会欣然接受。但是,能被派来守卫西和门的侍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话能,什么话不能,都被严格训练过。
是以,那名负责盘查的侍卫不仅不给炎子明面子。还语气冷冽地道:“不必!快进去,西和门前任何人都不得久留!”
对于那名侍卫的冷脸以待。炎子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继续笑嘻嘻地应承:“好嘞,我们这就进去。那我们的马车,就有劳众位兄弟们处置了。”
言罢,炎子明招呼了牧和冷晴,一行三人就这般在近五十名身穿一身棕色皮甲,手持长矛,腰间别着一柄长刀的侍卫们的瞩目下踏进了西和门。
负责盘查炎子明和牧、冷晴三人的那名侍卫一直目送着炎子明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西和门内,随即那名侍卫便挥手招来了一名与他装扮相同的侍卫,而后附耳在那名侍卫耳边十分声地道:“去禀报皇后娘娘宫里的人,王泉与牧回来了,这次他们给太子殿下带回了一名女琴师。瞧那女子畏寒的模样,应当是从南边过来的,许是大梁的人。”
“是!”那名侍卫亦是声的答应,而后转身跑着进了西和门。
画面切换到西和门内。
漫长且笔直的通道上,脚下是上等汉白玉铺就的路面,左右两侧是三米多高的灰白色围墙,围墙上间距不等地开着一些拱门。一行三人,易容成娃娃脸的炎子明走在最前面,包裹得犹如棕熊的冷晴走在中间,看上去最正常的牧走在最后。
因为昨天才下了一场大雪,以至今日天气仍旧有些阴沉沉的,天空中只有厚厚的积云,连太阳的影子都瞧不见。
赤冰国皇宫外的街道两侧的房屋屋上还有不少积雪堆积,有些屋檐因为积雪消融还在往下滴着水滴,使得行人不敢在屋檐下行走。但在赤冰国皇宫,西和门内,竟连一积雪的影子都瞧不见!
如今,炎子明、牧和冷晴三人就徒步行走在这西和门内的皇宫之中。
先前冷晴站在半人高的车辕上眺目远方,只能看到一个个流光溢彩的琉璃瓦重檐殿,这其中的壮瀚巍峨都被那堵只有三米多高的围墙挡住了,如今徒步行走于其中,身临其境,冷晴霎时间被她沿途所看到的景象折服了——
一路走来,脚下踩过的每一步路都是用上等汉白玉铺就的,举目四望,那一座座巍峨高耸的宫殿,露出一个个流光溢彩的琉璃瓦重檐殿,显得格外耀目辉煌。
宫殿的飞檐两端,是金鳞金爪的两条飞龙,工匠将其雕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它们便会腾空而去。
每座宫殿各依地势的高下而建,像是互相环抱,却又自成一势。殿檐下的铺作和阑额上描绘着细致的丹青,与那朱漆的门扉相映成彰。
远远望去,每一座宫殿都是那般巍峨恢弘、金碧辉煌!
这真是应了“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之景。
即便今日天气阴沉,没有半阳光,也丝毫无法掩盖这座巍峨皇宫的金碧辉煌与气势恢宏。人行走在其中,只觉得渺不堪,无法与之比拟。
这种近似压迫的感觉,与冷晴以往参观过的故宫是不一样的。
故宫,虽也同样是气势恢宏、磅礴大气的皇宫,却只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名胜古迹,少了鲜活的气息。而冷晴眼前的这座皇宫,尽管没有故宫那样的磅礴大气,却比故宫多了丝鲜活的气息,以至给人的感觉更加真切、实在。
“哈啾!!!”一个无法抑制的喷嚏打断了冷晴所有的思绪。
着一张娃娃脸走在最前面的炎子明听闻身后响起的那声不轻不重的喷嚏声,当即就驻足转身笑道:“穿那么多,包裹得跟头熊似的你还能打喷嚏,你畏寒也不至于如此吧!”
因脸上戴着丝巾,冷晴也不好用手去揉鼻子,便只能皱了皱鼻子,可过后冷晴还是觉得鼻子十分不舒服,又听闻炎子明如此调侃自己,冷晴当即就横了炎子明一眼,冷声反驳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不怕冷啊!我是头熊,你们简直就是天生的熊!北极熊!”
恰在此时,前方,有一队身穿乌黑甲胄,手持长矛,腰佩长刀的巡逻士兵从一扇拱门中走了出来。只见那队士兵一个转弯,竟朝着炎子明三人的方向迎面走了过来。
牧见状,当即出声提醒到:“爷!禁军来了。”
炎子明闻言,回头去瞧,见真的有一队身穿乌黑甲胄的士兵迎面过来了,当即便不再与冷晴话,只忙着将冷晴拉到一旁的灰白色围墙底下,给那队巡逻士兵让路。
牧亦是退让到一旁的灰白色围墙底下,静默不语。
在炎子明和牧的屏息凝神,冷晴的不明所以中,只见那队巡逻士兵人人面无表情,且神色肃穆,目不斜视,脚步一致地从他们三人面前走过。
一直目送着那队巡逻士兵远去,炎子明这才看向冷晴,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北极熊,不过我们的确是……”
然而,炎子明的话还没完,就被冷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刚才那队士兵……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我感觉你们好像有些畏惧他们?”看着那队身穿乌黑甲胄,手持长矛,腰佩长刀的巡逻士兵走进远处的一扇拱门,冷晴如此问到。
不论是在朱雀门前还是在西和门前,面对那些守门的侍卫,炎子明和牧都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甚至可以是游刃有余的,可刚刚那队身穿乌黑甲胄的巡逻士兵出现后,炎子明和牧那一反常态的态度,冷晴怎能察觉不到?
在冷晴看来,那队巡逻士兵与那些守卫在朱雀门和西和门前的侍卫们唯一不同的地方,不过是他们身上穿的盔甲颜色不同罢了,可炎子明和牧却在看见那队巡逻士兵后,立即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连话都不敢了,甚至还要拉着她一起退到一旁给那队巡逻士兵让路!
冷晴十分好奇,那队巡逻士兵……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