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男生 女生 完本 书单 专题 APP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武侠网 > 其他 > 洗烽录 > 第二十七章 各有身谋今同席

洗烽录 第二十七章 各有身谋今同席

作者:赤军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3-12-29 10:17:55 来源:58小说

就在凌冲夜探大都北城警巡院的时候,雪妮娅却被阿勒坛所劫,点了**道装在麻袋里。。她不知道为甚么,又想起了半个月前,凌冲和王保保从西番僧人手中救出自己来的那一幕。可是今天,又有谁能够救她呢?

雪妮娅置身于麻袋中,只听到外面刀剑交击之声响个不停,似乎是那个“买故事的人”与新进来喝骂宋宝城的人动上了手,不由心里越发害怕,连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片刻,“叮当”之声渐息,只听一人道:“好本领,可惜却不是某的对手。”新进来的人喘着气道:“好,果然不愧‘狮子’之号——这个宋宝城曾经发过誓来,当日情由若泄露一星半句,必死于乱刀之下。背信奸徒,我故诛之,阁下为何拦阻?”

听见“狮子”两字,雪妮娅猛然醒悟,那人正是从哈喇火州来到大都的畏兀儿刀客阿厮兰,前些天还在自己店里和警巡们打过一架。只听阿厮兰道:“我已付了金子,这个故事定要听完哩。待听完故事,你再杀他却也不迟。”

新进来的那人冷哼道:“若待故事讲罢,只怕连阁下,我也不得不杀了。”阿厮兰笑道:“要杀便由你,只恐你无这般本领哩!”那人回答:“说不得,同归于尽罢了!”话音才落,兵刃交击之声又猛然响了起来。

突然,雪妮娅感到一股凌厉的劲风从麻袋旁边掠过,刺得她全身汗毛倒竖。紧接着,阿厮兰大喝一声:“好生厉害,阁下又是谁?!”

与他交手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却似乎有些颤抖:“骆、骆星臣拜见主人。”只听一个似乎充满磁性的声音徒然响了起来:“你唤我做甚么?你不是一向唤我做‘那厮’的么?”这个声音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不知道他甚么时候进来的。

地上传来“咚咚”的响声,似乎是有人在不住磕头。又听阿厮兰问:“遮莫你、你便是……”“不错,”带有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区区丹枫九霞阁主人——骆星臣,且拦住这两个贼者。”

只听几声风声响过,接着是重物倒地之声,宋宝城和阿勒坛大声惨呼呻吟。想来是两人打算趁乱溜掉,却被骆星臣擒住,掷了回来。

“英雄所见略同,”那磁性的声音缓缓说道,“原来奥米兹也在找寻圣使神矛哩。阿厮兰,这样物事可以召集普天下的明教教徒,给蒙古鞑子致命一击。我身处中原腹地,正待用它推翻元朝,元朝一亡,察合台后王必倒,其后便是大不里士,是萨莱,奥米兹的事业便唾手可获成功。”

阿厮兰道:“奥米兹要凭自身之力,完成他的事业。”“甚好,甚好,”那声音道,“然则你回复奥米兹,圣使神矛我还须用三年哩,三年之后,他便可派人来取了去。”

沉默了片刻,那声音又道:“故事尚未讲完,你且将金子拿回去,想来奥米兹也颇需用它购置武器——至于这两个家伙,却不可不杀哩。阿厮兰,你且解开麻袋,看看他们做的甚么生意?”

在宋宝城和阿勒坛不住的“饶命”声中,雪妮娅发现周边突然豁亮,接着腰下一麻,竟然可以动,也可以出声了。原来骆星臣过来打开了麻袋,也解开了她身上的**道。

虽然黑暗中甫见光明,好在庙中并不太亮,雪妮娅的双眼还能习惯。只见一个青袍人,相貌清瞿,长须及腹,好象神仙一般,向她俯身问道:“小姑娘,你家住在哪里?”声音仿佛附有磁性,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我,我,”雪妮娅看见这人如此和蔼,竟然不再害怕了,“我住大都城中……”“那一位呢?你们可识得的么?”青袍人指一指也刚被放出麻袋的王小姐。

雪妮娅点头。青袍人直起身,望向阿厮兰:“驱口买卖,你听闻过罢——元朝允许人**易,然则若是合法地买卖驱口,为甚么要点了哑**,塞进麻袋里面?这两个贼如何处置,我交予你了。”

没等阿厮兰回答,他又转向骆星臣——那是个身穿白袍的英俊青年,面色却惊恐得如同死灰一般:“我道遣婉容、秋翎赴江南办事,怎的不见归来,原来被你们害了。”骆星尘“咕咚”一声,再次跪倒尘埃,叩头道:“上命差遣,小人不得不从。主人饶命则个!”

青袍人叹一口气:“这两年来,我颇欲揭开这段怨仇,却寻不见你们,她却也不敢来寻我。罢了,罢了,宿怨难解,倒害了你们做下人的,她是铁石心肠,我却心有不忍哩——你且送这两位姑娘回大都去,恰好也告知你真正的主人:后日豪杰大会,我也要去凑个热闹。她若想见我,自可以过来。”

“是。”骆星臣深深作揖,赶紧恭敬地回答。

※※※

这夜凌冲在大都城里迷了路,直到第二日辰时,才遇到使豹尾鞭的高手出来找他。不及互问别后情由,他急忙带上邱敏儿,再到一品楼来。

半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遇见雪妮娅的,此刻想起来,不知道为甚么,心中突然变得一片茫然。

才上楼,一个中州军官打扮的人便迎了上来:“这位可是凌官人?”凌冲暗中戒备,点了点头。那军官指指里面一间阁子:“胡先生已早到了,二位请罢。”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那阁子旁边的几付座头,也都坐满了中州军官,正自心下踌躇,阁子布帘揭开,那位胡先生探出头来,招了招手。

两人走进阁子,阁子很小,只有一付座头,摆了些酒菜。凌冲就要大礼参见,被胡先生拦住了:“这位,便是邱福来的千金?”

邱敏儿并不认识此人,只听凌冲说,是“南边来的一位大人”,于是深深一福:“民女参见大人。”胡先生点头:“你先出去罢,手下人自会领你去见你爹。我与凌冲还有话说。”

邱敏儿望一眼凌冲,红着脸说道:“凌大哥,你……你多保重。咱们、咱们还能见面么?”凌冲不明白她的心思,随口答道:“将来我若归去南边,或者天下太平了,自会前往拜访。”邱敏儿不好再说甚么,福了一福,走出去了。

胡先生叫凌冲坐下,对饮了一杯,凑近身,低声问道:“你可知大王眼下,第一个要灭的是谁人?”凌冲回答:“张士诚。”“不错,”胡先生点头,“因此必先稳住北军。好在关中李思齐、脱列伯等,俱不服扩廓帖木儿调遣,京城里孛罗帖木儿的党羽也尚未肃清,才能暂时保得南北相安,少有冲突。”

他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饮尽:“你若刺杀了扩廓呵,或者关保、貊高,他手下太行山百万大军必然哗动,北方大乱,说不定部分元兵便要南下。此次我是奉了大王之命,前来联络扩廓,保持相安无事的局面——这也是扩廓所愿。你且看,他不是教关保将邱福来他们放了出来,允我带回去么?”

凌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胡先生笑道:“徐大将军也是只知打仗哩,却不懂政略,他若命你刺杀扩廓,你千万不敢从命,回南边来禀报大王。”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你只需在大都打探消息,联络人的住址便在里面。倘若北军有甚么动向——这里还有一纸告身,你且混到军中去。”

凌冲点头,恭敬地接过了布包。

※※※

从一品楼下来,凌冲一路南行,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走到了清真居的门口。抬头望望天色尚早,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倒看见王保保和另两人踱了出来。

“凌兄,”王保保一眼就看到了他,“怎半月未曾过来——咦,你眼圈都是黑的,遮莫未曾睡好?”这话不问还则罢了,话一出口,凌冲立刻感觉头脑昏昏,倦意上升,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

王保保给他介绍两个同伴:“这是舍妹,这是家人李保保。”那李保保身高八尺,好一条虬须大汉,闻言急忙上前来作揖。王小姐似乎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凌冲,然后也福了一福。凌冲报过姓名,还施一礼。

王保保道:“清真居里出了些变故,今日怕不得开张了也……”“甚么变故?”凌冲急忙问道。王保保对李保保说:“你先送小姐回去,我与凌兄还有些话讲。”李保保深深一揖,带王小姐走了。

“走,且吃一杯去,我将由来源源本本讲与你听。”王保保说着话,扯着凌冲的袖子就走,又进了钟楼附近,二人初会那日去过的临街酒楼。

要了付座头,打两角酒,叫几个小菜,王保保就从太学生在清真居闹事开始,将诸般情由详细讲给凌冲听,末了说道:“那个姓骆的送雪姑娘与舍妹归来,正巧我托人救出了艾布老爹,也送他回清真居。现时父女两个大概正各道别后情由,收拾店面呢。”

二人对饮一杯,王保保问:“凌兄这十数日在哪里?也不见过来玩耍。”凌冲含糊回答:“遇见一位故友,搬去了他的宅上。偶感风寒,这几日都卧在床上,才稍好了一些。”

王保保笑笑:“我看凌兄面色不佳,原来是大病初愈,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罢——对了,豪杰大会的事情,凌兄可听说过么?”

凌冲摇头问道:“甚么豪杰大会?”王保保奇怪地一笑:“朝廷为了延揽各方奇才异能之士,因此召开这一个豪杰大会,由伽磷真主持,会期便自明日开始哩……”

凌冲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皱起了眉头:“伽磷真?便是那个……”“不错,”王保保笑道,“便是咱们初识那日斗过的番僧——现今么,皇帝与太子不合,太子有扩廓帖木儿重兵为援,手下又本多鸡鸣狗盗之徒,皇帝怕他终有一日逼宫篡位哩,因此上才教伽磷真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凌冲好奇地问道:“馊主意?”王保保喝口酒,点点头:“是啊,你且思量,真正有本领的,要刘玄德三顾茅庐亲去访来,哪有一个大会,悬上千金,便自己跑来投效的道理?——怎样,可有兴趣去瞧瞧么,这热闹定是少不得的。”

“这个……”凌冲当然想去,只是不大愿意和王保保同行。王保保忙道:“大会在校场举行,我已教军中的朋友,先在校场边上定了个阁子,不必在人群里挨挤——怎样,君若有意,我明晨去接你?”

凌冲想一想,点头道:“既然有座头……不过在下现下的居处不甚好寻,咱们且约个时辰、地方,再碰头罢。”“也好,”王保保喝一口酒,“明日早些起,卯时三刻在丽正门外碰头罢。”

这趟酒喝的时候不长,凌冲神思困乏,随便吃些菜便告辞了。出来寻路找到居处,却并不进去,先绕着宅子走了一大圈。

走着走着,竟然来到福来金店左近——店门上贴着长长两片封条,盖着红印。凌冲这才发现,自己这两日的住处,居然是在那有名的左李花园之中。

他头脑昏沉,一时也想不清其中原由,沿着花园围墙又走了数百步,拐过个弯,谨慎地敲响了一扇小小的角门。门子开门问候:“凌先生归来啦。”进了门,那个使豹尾鞭的高手早迎了过来:“怎样?邱姑娘呢?”

凌冲回答:“大抵已与她父亲会了面,上路往南边去了——大哥,明日的豪杰大会你可听闻了么?”那人“哈哈”笑道:“也听得了,不过我不甚方便露面哩,兄弟你想看热闹,自身去罢。只是这样大会,定然无好收场,诸事小心则个。”

凌冲问他:“却怎么讲?”那人伸出两枚手指,低声说道:“你且思量,伽磷真办这个大会,为的甚么?皇太子与扩廓帖木儿岂能容他真个招揽着江湖异士?便皇太子他们不理,咱们大汉男儿,也不会坐视。热闹是定少不得的,可惜我看不到也——你归来后讲与我听罢。”

凌冲想到王保保的话,几乎如出一辙,不由点头笑笑,告罪补觉去了。

※※※

第二日卯时三刻,凌冲准时到了约会地点,王保保便领他往旧城的校场里来。

那校场是皇帝检阅兵马的地方,好大一块空地,足有里许见方,插满了各色旗帜,也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校场正中央搭起一座面南的高台,上面摆了三张披锦挂绣的交椅;高台南面左右各五,立着两丈多高、径有尺许的十根木柱,柱顶也各绑了一张锦绣交椅,柱子上没有阶梯,没有绳索,也不知道谁能够爬那么高,去坐在上面。

校场东西,各有一座两层高阁,平日阅兵或庆典的时候,各王公大臣便登上此高阁观礼。王保保带着凌冲,来到西边高阁前,掏出面令牌来察验过了,径直上了二楼,进了个不大的阁子。

阁子里早有个锦衣后生候着,见王保保进来,急忙躬身施礼:“姊夫来得早——这位便是凌先生罢?”王保保给凌冲介绍:“内弟毛翼——拙荆已过世了。”

毛翼道:“姊姊也去了七八年也,又未留下子嗣,姊夫如何还不续弦?小弟都为你着急哩……”王保保瞪他一眼:“每遭见你,都是这样一句,便无些旁的话好讲么?”

三人走到窗前,那里早摆下了一壶香茶和两干两鲜四色果品。“这是关中李叔父着人送来的西域蜜瓜也,”毛翼指着一个盘子说道,“再不吃啊,便要烂了也。”王保保点头坐下:“大会甚时辰开始?”毛翼急忙回答:“帖子上说是辰正开场哩。”那口气,倒真象来看一出戏似的。

等了不多时候,辰初已过,突然看见大批绣甲怯薛开进场来。毛翼指着窗外,笑道:“怯薛是皇帝的亲卫,号称蒙古孛儿只斤豪酋子弟里的精英哩。旁的且休论,便这些描金的绣甲,好看却不中用,如何上得阵去?”

说话间,高台上三个座位已经有人坐下了。右首是个黑脸青年,凌冲依稀认得,就是带人搜捕邱福来的那个蒙古贵酋,自己也曾和他交过手,前天晚上又在警巡院中见过他;左首是个长大番僧,中央坐的便是伽磷真了。王保保指指点点地说道:“右边是察合台后王的第四子巴儿思,现今总理大都九城十二门警巡事务;左边那个是吐蕃来的渥尔温,宣政院签院;中间的伽磷真你须见过了。”

话音才落,隔壁阁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毛翼从窗口探身出去望了一眼:“是大都路马屁都总管顾秉忠……”凌冲一口茶刚含到嘴里,闻言“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王保保一本正经地道:“休笑,这位顾老爷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忠臣哩——只忠于自身的前程。”

王保保出身河南,本就有些口音,凌冲也是久居淮上,“臣”、“程”不分的,闻言更是大笑。等笑过了再看,大会已经正式开始了。

※※※

最初当然是伽磷真叽哩咕噜地说一段开场白,他内力深厚,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凌冲和王保保哪有兴致听他放屁,只自顾自吃着蜜瓜。随后一个汉人通译又张了半天嘴,阁子离得较远,一个字也听不清楚。只有毛翼是顺风耳,向二人解释道:“原来那十张高高在上的椅子便是考题哩,要选拔十位高手,赐以大元巴图鲁之号,并赏千金……”

王保保抬起头来,毛翼的表情非常夸张:“适才伽磷真说蒙古话的时辰,小弟也听得清清爽爽,真个一千两黄金哩!”王保保扬一下眉毛:“一人一千两,十个人便是一万两,国库里哪有恁么多金子?我倒正缺钱花使,早知便多请几位朋友去挣钱来。”他转向凌冲:“凌兄其有意乎?”

凌冲笑笑摇头:“我有多大斤两,王兄是知晓的,我怎敢去贪这千金?”“凌兄此言差矣,”毛翼“嘿嘿”地笑道,“岂真个会有绝顶高手来挣这笔花使么?”王保保也摇头:“谁能晓得,且看下去。”

三人说了几句话,再转头往校场中望去,只见人群里一左一右踱出两个老者来,走到两侧各第一根木柱前,相对稽首。东边的老者一个跟头,腾起七八尺高,右足在柱上一点,双袖张开,大鸟般飞上了绣椅。西边的老者却背负着双手,施施然如中庭闲步般一步步沿着柱子走了上去,也不知道他双足如何借力的。四周立刻叫好声一片。

那汉人通译出来说了几句话。只听东首的老者道:“老夫宁海向龙雨。”内力充沛,话音传出很远。凌冲听这声音好熟,似乎便是前天晚上在屋檐上打过他一掌的那位“向前辈”。这一来留上了心,仔细看去,只见此人六十上下年纪,穿着道服,三柳花白的长髯飘洒胸前,确是仙风道骨。接着,西首的秃顶老者也开口报名:“老夫姓程,草字肃亭。”细看去,正是那晚跟随紫袍官员到警巡院要人的高手。

“这两个,似乎都是左相府里的高手,”凌冲沉吟道,“扩廓帖木儿也欲前来插一脚么?”王保保笑道:“那是自然——来,凌兄,这柿饼也不错,你且尝一尝。”

向龙雨和程肃亭露了这两手,半晌不再有人敢上来坐那剩下的八张交椅。凌冲三人果子吃着,香茶喝着,倒也悠闲自在。约莫将近午时,突然一个粗大的声音在校场里响了起来:“借过,借过,老子要去取一千两黄金哩。”三人侧头望去,只见一条黑大汉子,铁塔一样冲进了场中。

这汉子奔到西侧第二根木柱前面,向双手上啐了两口唾沫,又往地上蹭了蹭,巴住柱子就向上爬。场内场外都是寂静无声,然后突然暴起一片哄笑。

这汉子身手倒也矫捷,才几个倒手,已经爬近了绣椅,不料突然间大叫一声,一个倒栽葱翻将下来,围观众人齐声惊呼。眼看他就要跌落尘埃,受伤是难免的了,突然人群里一个身影迅疾闪出,电一般奔到柱下,把那汉子抱个正着。

伽磷真站起身来,沉声问道:“向老师,何故偷施暗算?”向龙雨“哈哈”大笑:“老夫与程兄,互相钦慕已久,还则罢了。这样粗蠢东西也欲与咱们并列,做大元巴图鲁,则圣朝天威何在?”

程肃亭低头向下望去,问道:“倒是这位朋友,轻功的是了得,来来来,请上来罢。”众人这才注意抱住那黑大汉的人,只见他五短身材,相貌黧黑,装束也极普通,但双手抱着偌大一条汉子,却似乎并不吃力。

那人放下黑大汉,向上拱手施礼,说了句甚么。毛翼道:“他说自己一介无名小卒,不过来看看热闹,并无非份之想。”王保保皱皱眉头,问凌冲道:“此人功夫颇为了得,凌兄可识得么?”凌冲茫然摇头。

那人拉着黑大汉,很快就挤回人群里去了。凌冲正要转回头来继续喝茶,突然又一条身影从校场外拔起,几个起落,已到场中。凌冲定睛看时,不由站起身来:“师父!”原来那人正是前协律郎冷谦。

冷谦再拔身形,右足踢向一根木柱,似乎并未沾实,身子一折,已经向对面的木柱飞了过去。向龙雨身子袖子一颤,冷谦一个转身,空中又踢两脚,借力上升,稳稳坐在西侧第二张绣椅上面。

通译站出来想要说话,冷谦先开口问道:“适才说出场比较者,以往罪愆一概赦免,可是真的么?”巴儿思站起身来:“正是如此。请教阁下怎样称呼?”冷谦笑道:“如此,这张椅子我坐得了——区区冷谦。”

“原来是冷先生,”向龙雨连忙施礼,“怪道接得住老夫的阴指劲。”冷谦笑容满面:“好说,好说。”巴儿思大喜道:“冷协律不过盗窃小罪,自当全数赦免,阁下这般大才,早应出山为朝廷效力。小王定要亲自奏明圣上,封你高官显爵哩。”

“高官免了,显爵不必,”冷谦笑道,“只是千两黄金,是一钱一分也少不得的。”“哦,”程肃亭问道,“冷先生急需钱花使么?”冷谦大笑:“缺倒是不缺的,不过若能得此千两黄金,也省得冷某再去盗窃内库,劳心费力,岂不甚好?”

阁子里王保保向凌冲望了一眼,说道:“原来冷协律是凌兄的尊师——听闻他一向游戏风尘,如何今日要来淌这趟混水?”凌冲坐下来,摇头不语。

只听向龙雨道:“天下豪杰本少,有老夫、程兄与冷先生在此,旁人怕是再不敢来的了。不如万两黄金让咱们三个平分,国师意下如何?”伽磷真道:“大会要开三日,必然更有高士能人来到,向先生何必心急?”

“三日哪,老夫还有些俗务要理,却如何等得?”向龙雨转向程肃亭,“程兄,不如咱们毁了剩下七根柱子,不再有人能够抢了黄金去,岂不是好?”程肃亭微笑点头,望向冷谦,冷谦笑道:“二位若肯多分几百两与冷某,冷某情愿效劳。”

巴儿思大叫:“天子脚下,三位不得无理!”三人当他放屁,“哈哈”大笑,正要动手,突然又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剩下七张,我订下了,哪个敢动?!”一人飞将军般,踩着围观众人头顶奔进了场中。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