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孟初快进来。”
白老太太殷勤地过来拉孟初手臂,笑容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和煦。
孟初避开她伸过来的那只手,抬步走进了白家祠堂。
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每一块牌位和香烛,孟初都觉得熟悉又陌生。
当初她醒来,第一眼所见就是这白家的祠堂,可自从离开白家,她就没想过回来,没想到还有再见到的一天。
不动声色地扯动一下唇角,她看着祠堂里白肃和白梦蝶贪婪的嘴里,心中无比清明。
“孟初,你先来给祖宗敬一炷香。”
白老太太横眼过去,管家立刻上前递上了一根香,示意孟初过去上香。
孟初没有接,也没有动,冷淡地看着那香火道:“你真的要我去上香?怕是他们担待不起。”
……又在装。
白梦蝶嗤笑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过去。白肃也觉得她不识好歹,正要开口教训,就听白老太太先开了口。
她当家作主这样久,又要应对外头的事情,确实是比另两个人沉稳一些,此时还能保持温和笑意:“自然是要上香的,否则我们喊你回来干什么?今日可是白家祖先第一次在朝堂上立功的日子,我们这些晚辈自然要来祭奠,你虽然不是我白家直系的血脉,可受了我白家这么多年的白饭之恩,是不是也应该表达一下谢意?”
第一次在朝堂立功的日子?
也亏他们能编得出口。
孟初都不记得白家第一次立功是什么时候,估计白家祖宗自己都不知道。
看一眼已经被点燃的香,孟初抬手接过,走到灵牌前摇摇看上那最上面的灵牌。
不知是否是错觉,那牌子竟然隐隐有些颤动。
孟初轻轻弯一下唇角,用极低地声音道:“这香你白家受得起,算是我对你们的谢意,你若心中不安,当作是王上对臣子的奖赏也无妨。”
那牌位果然不再动了,孟初顺利地将香立了上去。
再回身时,身后三人已经是有些按捺不住,各个露出贪婪无比的神情,却一个个地互相推着对方先上前。
孟初淡淡道:“不必在这里和我演戏了,直接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白老太太和白梦蝶还端着架子矜持着,白肃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古墓的钥匙是不是在你手上,你快点交出来。”
……果然是为着这件事。
孟初面上不露声色,满满在祠堂踱两步道:“要钥匙做什么?”
“当然是开古墓!”白肃理所当然道,“那是我白家的东西,我们当然要拿回来。”
“你白家的?”孟初挑动一下眉梢,“周岩没有告诉你们,那里头有什么吗?”
白肃急得跳脚:“谁让你说这么多,你只管把钥匙拿出来就是了。”
孟初淡淡看他一眼,没有理会,反倒是在一旁茶水附近坐下来,自顾倒了茶轻呷。
“在祠堂还这么放肆,和祖宗抢茶水喝,也不怕半夜去找你。”
白梦蝶不满地嘟囔着,不想被孟初听得一清二楚。
她叠着腿淡淡道:“要是真能入梦,我倒要好好问问他是怎么管教出你们这群东西的。”
“你还敢骂我们?!”白肃撸起袖子,扭曲着脸对老太太道,“母亲,您还在等什么?这贱人分明是不想给我们钥匙,直接动手吧。”
白老太太沉沉看她一眼,耐着性子逼问:“孟初,别忘了,是白家将你给养大的,不管你现在多恨我们,这恩情你不还清楚,以后做什么,那都是亏心的。”
“亏心?”孟初挑动一下眉梢,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说起来,那古墓年代久远,里头就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去和那些东西抢古董,就不亏心?”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白老太太重重敲一下拐杖,威严十足道:“你在这里东拉西扯,无非是不想交出钥匙,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不交,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话音落下,一批保镖围住了祠堂,还有几个人冲进来,看身手和步法已经冷酷至极的眼神,竟然还是专业的。
孟初讥讽道:“你们还有钱请杀手?”
“不用你管。”白梦蝶气焰嚣张地走上来一步,张扬道,“你也少拿什么脏东西来吓我们,这都什么时代了,我还怕这个?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钥匙交出来。”
孟初沉默不语,眼眸冷静地看着这些逼近的杀手,周身隐隐泄露出比这些人更浓烈的杀伐之气。
眼看着他们就要走到近前,孟初才忽然开口:“好,要是我可以给你们,不过我有条件,我要和你们同行。”
“什么?你还要跟着我们?”白梦蝶尖声大叫起来,“你做梦!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看不清楚?”
“我看是你们看不清楚。”孟初平淡道,“只有我知道钥匙在哪里,如果我不愿意说,你就算把我杀死在这里,钥匙也不会出现。”
“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白梦蝶恶狠狠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撑住。”
孟初不屑一笑,目光轻蔑地扫过几个杀手。
即便她这具身体还没有恢复到从前的水平,可从这里脱身,也是绰绰有余。
何况……
“你们如果耗得起,大可以来试试,就是不知道周岩愿不愿意等你们这么久。”
一句话,击中了白家几人的要害。
白老太太闭一闭眼,咬住牙不甘不愿道:“好,就听你的,我们带你去,你把钥匙给我们。”
“钥匙,到了地方自然是你们的。”
孟初站起身,看着环绕在周围的杀手,“让他们退下,我要回去休息了。”
“不成。”白老太太喝道,“你现在就和我们一起走,要是钥匙不在你身上,你就立刻去取。”
杀手亮了亮刀子,威胁地看着孟初。
一把短刀而已,孟初还不会畏惧。
她视若无物地扫过去,看向白老太太:“你一定要现在就走?”
“不错。”
夜长梦多,谁知道这丫头又要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