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些天下雨的缘故,那条进入临时炮阵地的路,被车轮和炮轮碾出了道道深槽,这给进出炮阵地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但是训练又不能停下来,因为距离演习开始没有多长时间了。
估计也没有哪个单位的领导,够胆豪横地拍着胸脯“打包票”称:哪怕我们现在不训练,也可以顺利地完成演习任务。
这几天的训练,指挥排跟着副连长朱金陵在阵地发令所的是侦察班的郭中华、有线班的李清勇和无线班的齐三石。
齐三石来自HBZY,之前在新兵连体能也是弱鸡一般的存在,但是下连分到无线班之后,被班长苏辉建一顿猛操作下来,体能那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三个人无一例外都是新兵蛋子,指挥排的老兵们个个喜欢跟着连长往指挥所跑,新兵嘛,自然不敢和班里的老兵们争,所以分在炮阵地陪着两个炮排的人晒晒大太阳,让海风卷起的黄沙敷敷面膜,也是正常得很。
说实话,相比炮排的战友,他仨还是会轻松很多。
毕竟人家是要出大力气舞镐挥锹的,而他仨只需要架个方向盘,接个电话线,背个无线电台,当好中转站的“传声筒”也就完事了。
朱金陵明确各炮的大致位置后,带领指挥排的三个兵,开始设置简易的阵地发令所。
各炮班长明确了受领任务,迅速跑回临时停车点,右手高举小红旗将炮车引导到位,班里所属人员分别在火炮两侧屈身跟进。
六炮是最后一个引导到位的,建制顺序摆在那里,你必须按照规矩来。
一炮由于班长宗儒麟去炮兵旅参加尖子集训,经排长涂新育推荐,连队领导同意由一班副班长秦山峰暂且代理班长一职。
这小子以前是营直的兵,但是贵在肯学、好问。
尽管他之前学的是无线专业,但自从去年老兵退伍调到一连炮一班后,他把炮兵的那些专业知识和技能,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给全部学会并掌握了。
这也是为什么连队会让他和张明黎一起,去带两千年的新瞄准手训练了。
好学、上进、脑瓜子又灵活的战士,连队领导肯定是要重点培养的。
俗话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正是因为他平时做足了功课,练好了内功,所以班长宗儒麟一走,他马上便得到了一个提拔的机会。
如果不出现大的意外,今年年底连队的士官名额,一定有一个是为他而留的。
引导六炮车停稳后,梁荆宜旋即跑到车尾处,组织人员卸下随炮工具,解锁牵引环,并带领全班人员一起喊“一、二、起”,协力抬起大架。
等炮车开走后,全班开始前后左右调整火炮位置,刹车、脱炮衣、收牵引环、炮轮后面顶上三角木......
炮轮后面顶上三角木,主要是为了防止火炮发生“位移”。
此时,火炮开架,按照分工,张明黎和李光军各拿一把镐,沿着大架的两侧至炮尾划线;
梁荆宜和李锐飞负责划左右驻锄的图形;
徐陈伟则是负责装上瞄准镜;
陈生路停好了车,也跑过来开始整理随炮工具。
“并架。”梁荆宜下达口令。
这时的“并架”,并不需要完全并拢,只要并个七八成就行了。
为什么大架不完全并拢呢?
这里可就有点讲究了。
你说要完全并拢也并非是不可以,但是会白白消耗时间和力气;而并拢它个七八成,省时省力,又不妨碍下一步的构筑驻锄。
六班在挖驻锄这方面,虽说李光军体能上是弱了点,但其他人瘦归瘦,骨头里面长肌肉。
他们的整体实力,那可是很强悍的。
在第一天的连协同训练中,炮排共六次占领炮阵地完成射击前的准备,其中,炮六班四次取得速度第一。
特别是炮手李锐飞,别看他的年纪在班里最小,在连队问起炮手里面谁最猛,谁最厉害?
几乎所有人都会说是李锐飞。
专业考核挖驻锄这个课目时,他是力压外号“十八镐”的陈进文,夺得了全连第一名的好成绩。
靠海边的土质不算硬,一般只要用镐把表皮刨去个十公分左右,底下的那些沙土就可以直接用锹开干了。
挖好了驻锄,全班协力开架,将火炮的驻锄板,整个放进驻锄坑内......
“六炮。”梁荆宜举起小红旗,等朱金陵举旗回应,并看向他这边时,他大声喊道,“瞄准点分划。”
“六炮瞄准点分划,九,二十五。”朱金陵说完,放下小红旗。
“九,二十五的瞄准点分划”被迅速报给了瞄准手徐陈伟,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一炮手李锐飞把高低机打到合适的位置,徐陈伟打动方向机进行瞄准,尔后,赋予射向,标出六炮的“基本点分划”和“预备点分划”。
五炮这边出了点故障,他们因为驻锄壁修得太斜,导致驻锄板怎么也落不到底。
班长陈杏志一边组织全班返工,一边训斥负责修整后壁的炮手聂国政,说他当炮手几个月了,连一个简单的驻锄后壁都不知道怎么去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聂国政一声不吭单膝半跪在地上,手拿铁锹对着左边的后壁“咔叽咔叽”地铲着那个不达标的倾斜度。
右边那个后壁,则是由班副林深高在铲......
几天后,聂国政找梁荆宜闲聊,他抱怨道:“这特么出来协同训练才搞了多久,谁又能保证自己挖的驻锄能一次到位的。”
作为他的新兵班长,梁荆宜只能安慰和开导他:“新兵嘛,心态放好一点就行了。”
岂料这货又开始老调重弹了:“你为什么下连时,不挑选我跟着你到炮六班?你知道不知道,我分到炮五班一点也不开心,甚至是度日如年。”
“天天早上有十个馒头吃,你也不开心?也度日如年?”话一说出口,梁荆宜顿时后悔了,这么说,不是戳人家老聂的痛处嘛!
“这不是吃十个馒头能解决的事情。”聂国政手指胸口,语气幽怨地说,“气难平啊,班长。”
他在五班不受班长陈杏志的待见,梁荆宜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陈杏志跟梁荆宜说,聂国政这个兵很有点自以为是不说,还喜欢装清高,搞得自己好像很有文化一样的。其实,这种人连半桶水的水准都没有,尽说一些大话。
说白了,他俩还是缺乏必要的沟通和了解,所以,彼此之间才会产生那么深的误会与隔阂。
“你不要和班长正面刚,说话柔软一点。”梁荆宜了解聂国政的那点尿性。
新兵连期间,这小子被副指汪月和自己“胖揍”,并非是无来由的。
“柔软不了的。陈杏志说话像驴粪一样硬,班长你让我能怎样?”聂国政还觉得自己委屈呢!
这俩人脾气相冲,有种针尖对麦芒的即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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