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压力才有动力,梁荆宜的干劲十足。
他和张明黎商量好了,晚上捡肥的话,一周去个两次就行了。
为什么两次就够了,主要还是晚上捡不到什么肥,完全没必要把人搞得这么累。
蒋古日早就已经不再过问捡肥的江湖事,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平平稳稳安安逸逸过完今年就万事大吉了。
有一回半夜三更的和张明黎到后面厕所捡肥,他俩还遇到了唐星星。
当时唐星星带着那个叫袁中华的新兵,正蹲在化粪池边上搞得一身卵劲。
人逢喜事精神爽,新兵下班了,连唐星星的身体也恢复了很多。
两天后,指挥排人员收拾行李,扛着专业器材去了各个集训队报到,连唐星星也跟着一道出去了,他是不想当一个闲人。
梁荆宜和贾剑被连队正式指定为瞄准手训练的负责人。
六班只有张明黎这么一根独苗,瞄准手那是跑不掉的。
班长陈杏志是炮手出身,去年在团教导队参加预提骨干集训,学习专业时,他也没下什么苦功夫,顶多算个“半吊子”。
所以在六班,懂瞄准手这个专业的人,只有梁荆宜。
“六炮能不能打得准,我们就全靠你和张明黎了。”陈杏志也没有一点客气的。反正自己也不懂,这样更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个甩手掌柜,人过得更巴适。
让梁荆宜比较欣慰的是,张明黎的数字感比较强,三位数的滚加滚减还行。
各炮班的瞄准手分别是:一班马自达、二班雷吉利、三班林深高、四班孙文武、五班李超前、六班张明黎。
带瞄准手训练,两个负责人还是采用的和去年一样的学习方法和步骤。
在三楼俱乐部给大家讲了瞄准镜的基本构造,然后,组织大家进行三位数的滚加滚减训练。
虽然只是一天的基础训练,但梁荆宜就发现了雷吉利和李超前两个人在里面混日子。
第一天参训就这个态度,不免令他俩大为光火。
尤其是贾剑,这个雷吉利可是他们二班的人。二班班长是谁,宗儒麟是也。
贾剑生气归生气,他是个聪明人,得罪人这种事,他是不会轻易干的。
雷吉利训练拉二胡被反映给了宗儒麟。
宗儒麟一听,这特么还得了,训练态度不端正,就是思想有问题,先是一通狠批,后来拳头也上阵了,在双管齐鸣的威慑下,雷吉利算是屈服了,他说以后要端正态度,搞好训练。
这个事也不能全怪雷吉利,他是不想学瞄准手的,当时在班里宗儒麟让他和张春柳练习滚加滚减,他的速度是不如张春柳快的,只是在精度方面略微好那么一点点。
按理说,宗儒麟是带新兵的班长,新兵连结束了,有条件带一个新兵跟着自己下班,可是班里五个新兵挑来挑去的,却没一个中意的。
最后吧,让脑瓜子灵光身体素质稍好的张春柳跟着自己下到二班,哪里知道这小子脑瓜子是灵光,但是脑瓜子灵光仅仅是局限于吹牛扯蛋这方面,真正到了专业训练,张春柳的脑瓜子完全不够用,一算一个错。
二班雷吉利当瞄准手,对于宗儒麟而言,也颇有几分无奈。
五班的李超前是观察了几天以后,梁荆宜利用训练休息时间做的思想工作,他不想训练才刚刚起步,就把这个事,捅到五班长余白水那里。
况且他跟余白水在四班呆了一年,他知道余白水既不是瞄准手出身,也没有参加过教导队集训,自己说这说那的,人家也不一定能听得明白。
李超前来自HN,与张明黎是同一个县的。
梁荆宜就把张明黎的实际情况说给他听:“你老乡分到六班,班里只有他一个新兵,而你在五班却是两个新兵,比较一下,你可比他幸福多了。”
人家李超前一听,当场就反问他:“老同志你怎么不说,六班有两个第二年兵,而我们五班一个都没有了呢?”
这话问得有点毒,本来梁荆宜是做思想工作的,而如果这个问题回答得不好,自己的思想工作没做成不说,反而还会给李超前留下一个,六班有两个第二年兵又怎样,我的老乡照样过得不幸福的错觉。
不过,梁荆宜也在部队呆了一年多了,这么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
“六班第二年兵有两个不假,但是他们干活的积极性,哪里会有你们第一年兵高,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们主动去捡肥了?”
他说的是实情,新兵下班后,带着新兵捡肥可以,但是说第二年兵主动捡肥的除了驾驶班外,其它各个班已经绝迹了。
“我想找连队领导。”李超前一语惊人。
梁荆宜愣住了,明明谈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冒出说要去找领导了?莫非是觉得我和贾剑在训练中有什么问题?或者是还有其它的什么想法?
“我不想呆在五班,我想调走。”李超前补充道。
我去,原来是这个原因。梁荆宜心里瞬间踏实了。
他差点就把李超前推给余白水和排长钭星宇了,一个刚下老兵连没多久的新兵,当着老兵的面,说要去找连队领导,这人不是晕了头,就是心里想法多多。当然站在老兵的角度考虑,他希望李超前是晕了头,而不是想法多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想法多多的新兵不好管,思想复杂嘛,狗屁毛病一大堆。
“在五班有什么问题吗?是班长不好,还是班副不好?”
五班的班副是蒋杏成,ZJ人,个子不高,脾气还行,在二排相处了一年多,梁荆宜也没见他发过火,应该说是个大众化的第三年兵。至于班长余白水,也不会无怨无故地为难新兵。
“我就不喜欢余白水,整天叽叽歪歪的,烦都烦死了。”李超前说的时候情绪有点小激动,眼泪都要滚出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他说要调班,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之举。
“那你说说他叽歪的什么玩意?”梁荆宜倒是想听听余白水当了班长后,在班里是个什么工作状态。
“从早上起床开始一直到晚上熄灯,嘴里就是‘快点快点’,好像除了‘快点’,他就不会说别的了,我们新兵又不是机器。”李超前抹了一把泪,“我不相信别的班长也和他一样。”
“那我问你,为什么韩宇管受得了,你受不了呢?”梁荆宜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五班另外一个新兵叫韩宇管,来自SD,体型和杜军安差不多。
李超前在啜泣中冷哼一声:“他受得了?我跟你说老同志,韩宇管现在就想着学驾驶,如果学不成驾驶,他说也想调个班。”
还有这个情况的,要是让李超前捅到连队领导那里,虽然不致于让余白水的班长职务被捋掉,但终归还是难堪的。想到可能会导致的这个后果,梁荆宜不禁为余白水捏了一把汗。
“你先不要急,不要哭,我相信你班长也只是说习惯了,是个口头禅而已。”梁荆宜只能选择继续安慰。
哔,一声长哨。
连值班员通知:训练结束,准备下菜地搞生产。
在把瞄准手带回的路上,梁荆宜就想好了,等搞完了生产,他要找余白水聊一聊。现在的这些新兵,可不比从前了,他们不吃老一套,管理上不能一刀切,还得因人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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