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安东军的田家和掌管平南军的楚家实力弱小,平日只是管理城东与城南耕植,一遇战事便向兵家求助,近年来倒也没有什么大举动,反倒掌管镇西军的嬴家近年来不断扩军,城西民事战事也是独自处置,我们儒家人手除了城西民众教化,其他诸事都参与不得。。c”一身儒衫的老者喟然叹道。
“孔尹老弟说的是,近年来镇西军不断向我墨家的冶铁监与兵器司催要甲胄军械,数量远超往年两倍,我墨家虽然拒不发放,可是镇西军要的厉害,近期又传闻嬴家建造几间兵器作坊,并在四处寻找铁矿,看样子是想自筹军备了。”一个一身麻衣的老年人也是忧心忡忡说道。
“嘿,墨白,你说的这还不算什么,我前些日子观望嬴家大宅,发现其上空灵气涌动剧烈,随后有金银之色的毫光冲天而起,显然嬴苍那老匹夫又修回宗师之境了。只可惜,我道门十余位长老无一人突破宗师桎梏相继羽化,族内除了永信大师,却是再没人能掣肘嬴苍了。”
嬴战随同傅山刚刚进入一间重兵把守的屋舍便听到儒墨道三家家主旁若无人的话语,言语中对嬴家是颇为不满和愤懑,联想自己前些日子在嬴家大宅外的见闻,心中也是默然,嬴家,似乎已经到了不除不可的地步。
“几位说的都不算什么,今日南门告急,他镇西军竟无一人救援,说是谨防匈奴人攻打西门,镇西军全都固守西门,对南门战事不管不问,哼,嬴无忌当家几年,这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孙将军说的是,嬴家越来越嚣张跋扈,不知我等该如何处置?”孔尹看着孙尚身后的嬴战,表情略有些犹豫,下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孙尚和傅山走到席间坐下,嬴战很自觉的走到孙尚身旁站立,这里所坐的都是一家之主,掌管一个学派的大人物,傅山坐着都有些底气不足,更别提嬴战,能站在这里,就已经是一种荣幸了。
“今日请三位来是商量我族未来的大计,我与金狻盟誓,两年半内草原各族不得对唐族用兵,不得进犯唐族城外百里地界,两年半内我们可以好好休养生息了。嬴家虽是隐患,可无非是嬴氏一族目光短浅固守家族利益,虽不听各家号令,却也不会动摇我唐族根本,不足为虑。然,我族休养生息,匈奴也必然会整军备战,我所担心的是东胡,如果匈奴与东胡各族合谋攻我,我族前途堪忧!”
唐族周围最为强大的便是匈奴,可大草原上并非只有匈奴一个势力,匈奴所称霸的只是大草原西部与中部,而在大草原之东还生活着数十个东胡人部落,这些部落实力剽悍,但势力相若,虽互相攻伐却都无法吞并其余部族壮大自己,就形成了数十个部落并存,共同主宰东部草原的局面。
匈奴王庭一直都想吞并东部草原的这些族群,可是一则距离遥远发兵不利,二则这些族群虽然互相攻伐,但面对东胡之外的族群进攻,东胡人会非常团结的与之战争,是以两者互有胜负,匈奴一直未能消灭东胡。而几次战争之后,东胡虽然对匈奴表示臣服,使匈奴成为了大草原名义上的共主,可是对匈奴金帐的号令从未听从,就形成今天金狻公主虽然征召了不少阻卜、鞑靼等部的战士,却没有一个东胡人参战的局面。
“东胡数十部彼此勾心斗角,互相攻伐,却一直没有衰落,对我唐族也是不冷不热,虽然也时常侵扰我们边界,却都是劫掠财物,从未像匈奴这般想要灭亡我族。但,凡事都很难说,如果匈奴重金厚礼说动一两个部族,很可能便会有更多的部族参与到对我族的进攻中来。到时候我们所要面对的压力就成倍增加了。”孔尹哀叹连声。
“对了,孙将军,你一提东胡,我猛然想到一种可能,金狻说的是约束各部不对我唐族用兵,可如果他们鼓动东胡进攻我族,然后说东胡不在他们约束之中,我们该如何是好?”墨家的家主越说越急,最后都几乎跳了起来,“再则,如果他们扮成东胡人进攻我族,那盟约岂不是废纸一张?”
孙尚点了点头:“盟约之所以订立,就是为了撕毁,只要匈奴人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立刻就会撕毁盟约。而且,匈奴人的信誉,我们决不能相信。所以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与各位商议此事。”孙尚看了看在座的三位家主,又看了看一旁的傅山,最终语气凝重的说道:“我想重提六十年前的那件事情。”
“咔嚓……哗啦……咚……”孔尹捏碎了手中水杯,墨白掰断了桌角,傅山手中的陌刀重重的落在地上,道家家主虽然没有失仪,却也大张着嘴巴,双目直直的看着孙尚,最终,四人目光同时看向嬴战,不敢置信的说:“他?”
孙尚点了点头,“他是我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而且,这次我希望再加上几个人,白凝、辛殇、蒙虎无一不是少年天才,可都缺了几分磨练,不如一同派出去,权当历练,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孔尹张了张嘴,本想说我儒家也有天才,可是想起紫嫣与嬴战的过节便没了话语。不过和其他两位家主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孙将军所说之事也不是不可,想六十年前,也是在这间屋子,我兵儒道三家共同订立的一个计划,可是孙将军不要忘了那件事的结局。我希望孙将军这次能仔细考虑,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不要轻易下决定。”
“我已经考虑很久了,觉得此事可行。儒家、道家、墨家都是我族的大学派,此事非同小可,是以与三位家主共同商议,如果三位家主觉得可行,永信大师那边就有我来说服,如何?”孙尚目光坚定的看着三位家主,更是看着傅山,眼神中,竟然隐隐有一丝期待。
感受到屋中凝滞的空气,嬴战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有些不畅了。虽然不知道六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嬴战直觉感到这件事情十分沉重,而现在,这个沉重的事情似乎也要降临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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