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慢慢悠悠地过着。
这一天过端午,这一日闽地的风俗,家家户户插艾于门,并饮菖蒲酒去虫,家家户户相互馈赠粽子。
大伯早早从衙门回家,延寿也是从书院归家,至于三叔三婶只是早早地将倾银铺给关了,一家人回家过节。
大娘,三婶,浅浅,三个女子在堂里包着粽子,至于粗使婆子则在厨房里忙里忙外,将一盘盘菜煮好端出。
不久一家人上桌吃饭,林高著兴致好,当下开了一坛三年的青红。
一家人聚在饭桌旁边吃边聊
林高著一边剥着粽子,一边问林延潮道:“你的先生听闻要去京师入监了。”
林延潮道:“是的,后天就启程,到时候孩儿要去送一送。”
林高著道:“是啊,不过你恩师,此去京师想必是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在家百日好,在外百日难,你拿了二十两银给你先生路上备用。”
林延潮道:“爷爷,先生的程仪,孩儿早已是备下了。”
林高著摇了摇头道:“你的是你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让你先生收下。”
林延潮当下道:“是。”
大娘对大伯瞪起眼睛来道:“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觉得城里的小脚女人好了?”
“我没有。”
“没有?东边陈家的闺女,那天在巷口下轿时,你是不是一直盯着人家大闺女的脚看了?”
“我没有,我那天根本没看见,我看得是她的衣裳。”大伯连忙解释。
“那你还说没看?明明就是看了。”
大伯:“我……”
又是家里的夫妻拌嘴日常,林延潮却司空见惯了,却觉得腿上一疼,但见林浅浅竟掐了自己一下,轻轻哼了一声。
好吧,笑完别人,该轮到自己解释了。
数日之后。林府上来了两位,林延潮没有想到的客人。
‘刘兄?黄兄?‘林延潮道。
黄克缵拱手道:‘林兄,请恕我等二人冒昧。‘
而刘廷兰则是随意拱手。
黄克缵上前道:‘解元郎,我们此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
林延潮道:‘两位年兄,在下岂敢。‘
林延潮心想自己平日与二人不熟悉,但突然找上门来,必有为难之事。
黄克缵道:‘我们此来是为了陶提学之事。‘
林延潮问道:‘陶提学如何?‘
黄克缵讶然道:‘林兄莫非不知吗?‘
林延潮道:‘近来在下一直在读书讲学,实是不知此事。‘
黄克缵长叹一声道:‘原来林兄不知,眼下陶提学已身陷囹圄。‘
林延潮道:‘仔细说来。‘
黄克缵道:‘我也是前几日方知,陶提学已被锦衣卫拿下,准备下镇抚司诏狱。‘
林延潮道:‘大宗师,司一省学政,平日以道自重,提携良才,为何会被朝廷下狱?‘
刘廷兰哼地一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道:‘还不是朝廷上有些御使吹毛求疵,在鸡蛋里挑骨头。‘
‘我等二人平日受陶提学之恩,敬重他的为人,哼,解元郎,说来你也是陶提学的弟子,老师身陷诏狱,你难道也不帮吗?‘
林延潮不喜别人扣大帽子,淡淡地道:‘要不要帮忙,也要先说清来龙去脉。大丈夫岂可不问曲直。‘
刘廷兰冷笑道:‘我就知你是个不利索的人。‘
黄克缵连忙劝道:‘刘兄,林兄不要争吵,此事是如此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