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象不到,这个看上去一身书卷气的老帅哥怎么会喜欢开皮卡这种破烂没品的车,而且这老丫口口声声叫我嘲风大人,可他妈有谁见过把个大人放在后斗儿里拖着走的?我这他妈又不是出殡,我透过玻璃窗眼巴巴的看着坐在驾驶室里的糖醋鱼和傻猫,无语哽咽。
“其实我觉得这外面不错。”狙击糖捏着一包薯片,坐在后斗儿上吃的津津有味。
我点上根烟,不无惆怅的说:“我把罩罩撤掉你看看。”
狙击糖摇头:“那可不行,我身子弱,会病的。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
“准备去哪个学校?”我这人一旦百无聊赖的时候,就会开口找事儿,通常在小姑娘面前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狙击糖拿出面小镜子,边整理头发边说:“清华北大复旦同济。”
在我刚准备出声嘲笑她的时候,她又开口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是保送生,直接送去军校。”
我点点头,估计大致流程也就这样了,于是我接口道:“然后出来随便找份儿事儿,有任务出任务,没任务的时候谈谈恋爱上上班。”
狙击糖不置可否,专心摆弄自己的头发,还往嘴上抹唇膏,抹完唇膏之后她抬起头看着我说:“我还得想办法把破鞋给弄死。”
我一愣,旋即拍拍她肩膀:“小姑娘,不要这么恶毒。”
“她抢我男朋友的时候就不恶毒了?约我男朋友出去吃饭,然后跟他去开房。这事儿也是人干的?”狙击糖脸上略带气愤,看得出来她算是恨透了那个破鞋了。
我挠挠鼻子,斟酌了半天:“那这么说你那男朋友也不怎么靠谱儿啊,你是个好姑娘,不找个靠谱儿的小伙子糟蹋一下还真是糟蹋了。”
狙击糖听完一脸得意的点点头:“那可不,破鞋跟我一比什么都不是。我把贞操看得可重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我知道你男朋友甩你是为什么了。”
狙击糖毫不在意的说:“无所谓,凭我的长相和身材找个品学兼优的还不是轻轻松松。”
我上下打量着她:“长相嘛有个**十分,身材的话……不过你还知道要找品学兼优的,不找品貌兼优的。”
狙击糖头一撇:“帅顶个蛋用,你看你对漂亮姐姐多好。”
她说完糖醋鱼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冲她喊:“我对他也百依百顺的好不好?”
我探出手把糖醋鱼的脑袋按了回去,摸了摸鼻子:“你这话听着可不像夸我。”
她一摊手:“爱听不听,漂亮姐姐的耳朵真好使。”
我点点头:“可不是,逆风八十里,她能听着狗放屁。”
此话一出,我就听到皮卡的后视玻璃被敲的嘣嘣响,糖醋鱼鼓着嘴冲我扮鬼脸,我弹了一下玻璃,笑着冲糖醋鱼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扭头冲狙击糖说:“你还不能理解新婚小夫妻之间的甜蜜。”
“我迟早也有那么一天,可这玩意儿你准备怎么办?”狙击糖提了踢被装在购物袋里的球状屎哥。
我把屎哥从购物袋里拿了出来,发现他眼睛上的火已经恢复成了银白色,身上的骨头都缩到脑壳子里去了,只剩下个计划生育在熠熠生辉。
我拍了拍被四姑娘压缩成一个球儿的屎哥,一脸笑容道:“下次装逼之前一定要先摸清楚周边儿的情况,别一不小心就装逼装进了集装箱,周围全是比你资深的装逼犯儿。”
狙击糖听了我的话大为感叹,猛点头:“那个老帅哥就是。”说完这句话,狙击糖又指着我手上那个被弄成水晶头骨但是鬼火依然不灭的屎哥问我:“你还没说它怎么处理呢。”
我上下掂了掂:“拿回去给你狗叔叔玩,你狗叔叔可喜欢玩骨头了。”
狙击糖又掏出一包薯片,白了我一眼:“少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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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还买纪念品了?”老狗从我手里抢过屎哥版水晶头骨,捧在手上一脸兴奋。
我们回来是最晚的,有车也是最晚的,我们进门儿的时候,他们几个早就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而悲惨的吴智力代替了狐仙大人的位置,驮着小三浦满屋子爬。据小李子说,这厮正在用行动赎罪,不过我觉得孩子不能这么宠,等糖醋鱼给我生个孩子,我最多也就让我孩子骑我脖子上。
而狐仙大人发现傻猫也来了之后异常兴奋,咬着傻猫的裙子连拖带拽的把她拉到自己房间去了,**都露了一大半。
“他是谁?”李子点起根烟眯起眼睛指着刚在外面停好车走进屋的老帅哥小明叔,要知道,在日本,乱停车会很悲剧的。
还没等我介绍,小明叔一脸明媚的微笑走到小李子面前:“您好,未来的天守大人。在下安倍晴明。”
小李子一愣,瞪着眼睛问:“不是安培晋三儿么?”
糖醋鱼哈哈大笑着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指着我说:“你俩反应一样啊,看你们那土鳖样儿。”
小李子摸了摸脑袋:“我还以为是那小姑娘的家长过来报恩来了呢。”
一身居家和服的小百合和小月在沙发上研究织毛衣,毛线盒旁边放着一枚手榴弹。
金花坐在一角安静无比的抽烟,插着P3听歌发呆。
狙击糖早就没影儿了,估计了是去找炸弹童子的麻烦去了。
老狗则在专心摆弄屎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其实球儿里面是个活生生的玩意儿。
反正是没人搭理这个被电视电影小说神话里传来传去无比神奇的本该死几百年但是现在活生生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老帅哥。
我冲小明叔一耸肩膀:“真不好意思哈,他们就是这样儿。”说着,吴智力驮着小三浦爬到我脚边了,小三浦仰起头甜甜冲我一笑,我抱起小三浦,用下巴的胡茬子扎她小脸蛋,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而吴智力也瞬间从地面形态变身成冷血杀手形态,一瞬间就收起了傻笑,一脸严肃的站在小明叔的面前,整理了一下衣领:“您就是传说中日本的守护者?”
吴智力说中文是我强迫的,嗯,糖醋鱼也有参加强迫,只要是两边都会中文的情况下,严禁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聊天,否则直接调小月过来洗脑,洗成每个月必须吃一次大便。
小月突然回过头看着我:“哥,坏事儿别老让我干啊。”
老帅哥听完吴智力的话,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那把扇子,呼啦一下张开,扇了扇:“虚名而已。”
“守护者?我听说有这个名儿的都特牛逼,你咋打不过那家伙?”我好奇的看着小明叔,觉得这厮装逼的能力到达了一个很高的境界。
老帅哥摇摇头:“我擅长驱鬼。”
“求求您了,说话别大喘气儿,一气儿说完多利索。”我哀求道。
老帅哥点点头:“我擅长驱鬼。”
我:“……”
他仍然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而他却统治着鬼道。”
我天生反射弧比较长,想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只是个包工头,他才是大老板啊?”
对,我天生反射弧长,可没想到这老帅哥反射弧比我更长,他翻着眼睛想了差不多一分钟才笑着点点头:“嘲风大人概括的很精辟。”
我朝他笑了笑,就把交流工作扔给了吴智力,从刚才开始我就快被这老丫给折磨疯了,这性子慢的,老王八见了他都自愧不如。
我抱着小三浦来到正在研究屎哥的老狗面前:“好玩吧?”
“多少钱?”老狗拿着球儿试图逗小三浦,可小姑娘不作兴这个,从我左边肩膀换到右边肩膀,不搭理老狗。
我嘿嘿一笑,把孩子放到正在看动画片的糖醋鱼手上,拽着老狗和小李子说:“跟我来,给你们看好玩的。”
说着,迷茫的小李子和雾水的老狗跟着我走下了地下室,空荡荡的,一走路还有回音儿。
我拿过老狗手上的球儿,故作神秘的一笑:“看好了啊。”
说完,我把球很装逼的往地板上一砸,心里默念芝麻开门。
顿时,水球一阵炸裂,地下室里涌起了一股似有似无的黑烟,跟着便是那种似曾相识的阴冷。
小李子双手一合,墙壁突然一亮,随后黑烟尽散,但是阴冷不减。
“你他妈又弄了什么玩意回来?”小李子皱着眉毛骂我。
我搓了搓手,略带委屈的说:“我捡回来给老狗玩的。”
老狗嘿嘿一笑,拍了拍我肩膀:“好意我领了,下次还是拣点好东西吧。”
而这时,原本被四姑娘压成一个球儿的屎哥,在一顿噼啪声中渐渐站了起来,身上的错位的骨头一点一点儿的开始拼接。
老狗上脚就是一踹,屎哥的脑瓜子直接就像球一样的被踹飞了出去,在墙上弹了好几个来回,然后掉在地上梆梆直响。
而这时小李子的阵法也已经全面发动了,我有理由相信现在这间房子既能像炼钢炉一样的吞人,又能像地下堡垒一样挡核弹了。
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除了小月和小三浦之外,其他人都陆续的进了这个不算太宽敞的地下室。
糖醋鱼见屎哥又在地上摸头,笑着说:“他怎么又来这么一套儿啊?”
金花则是一脸好奇的躲在我后面,估计这东西对金花儿这种平时不太看恐怖片的姑娘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而随着那个慢性子的老帅哥晃荡进来,屎哥突然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声音非常难听,就好像是在KTV唱歌的时候不小心把麦克风对着了音箱一样的声音。
“我肥几的李门。”屎哥吼完了之后,又说了一句我们听不懂的话。
老狗琢磨了一下:“好像是我会记得你们。”
糖醋鱼道:“你怎么听懂的?”
小李子在维持阵法的空挡,说了一句:“他连狗说话都明白。”
说话间,屎哥的两只眼睛冒出的熊熊的火焰,原本像蜡烛一样的火苗在这时候就跟煤气喷枪一样呼啦往外喷。
空气中也渐渐凝结出一团银灰色的不知道是气团还是光团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而屎哥那具长得像发育不良的猴子的躯体也随着冒出银白色的火焰。
小明叔走了上来,点点头道:“呐,他好像要跑。”
小李子冷笑一下:“想跑?”
说着,空中那团银灰的姑且称之为光团的东西直直撞向一面墙壁,接着整栋房子就好像被一辆车撞了个正着的另一辆车一样,猛烈的震动,但是震动过后一切安然无恙。
屎哥的那个光团在撞完房子之后,明显没了动静,兴趣是撞傻了,兴许是吓傻了,反正没了动静。
小明叔拿出扇子朝那个光团扇了扇,用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道:“你就不要再跑了,天守传人的牢笼岂是是你能跑的掉的。”
吴智力想牵小百合的手,但是被她一巴掌拍掉,于是吴智力悻悻的问老帅哥:“你认识?”
老帅哥点点头:“认识两百年了。”
而此时半空那个团团突然间又回到了正在冒银光的发育不良的猴子身上,随后就见他往地上一坐,如哭似泣的说了一句:“我摇肥嘎。”
老狗点了一下头:“他说要回家。”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