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黑司靳没有开口,目光直视着前方,一口气将车开向自己的别墅。
他只简单地打了个电话回去给老太爷,说郑央很好,两人今天晚上不回主宅了。
郑央小心地看着他,他的西装被锋利的刀子割破了,暗红色的液体不断地流出来,滴在座椅上。她连忙拿出车上的备用毛巾垫住,看到他还要开车实在不忍心……
“阿靳……你不要开车了。”
“我不开,难道你会开?”他反唇相讥,心情很恶劣,手臂的疼痛也让他一直皱着眉。
“可以打电话叫阿力来开啊!”郑央盯着他的伤口,对他的怨恨因为这场意外的相救而不自觉减低了几分,“你先停车,让我替你包扎一下伤口。”
他伤的是右手,还要开车使力,伤口只有裂开的份。
“不用了,你闭嘴坐好就行。”黑司靳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不再理会她。
“可是……你的伤流了好多血,我们应该去医院的……”郑央还是情不自禁地开口劝道。
“我可不想上明天的头条。”黑司靳突然转头,狠狠地补充了一句,“你给我安静点!”
郑央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要跟他计较,毕竟就在十分钟之前,他还脱下了恶魔的外衣,暂时真正地充当了一次英雄呢!于是,她不顾他的冷漠拒绝,径自拿起另一条长长的毛巾,硬是绑在了他的手臂上。
黑司靳握紧了手指,朝那条可笑的毛巾看了一眼,下颌越发收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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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先生……太太?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下车,玉嫂看到他们就惊呼起来,她又赶紧呼唤老伴,“阿祥,快点去取药箱来,先生和太太都受伤了。”
黑司禁皱起眉,神色依然冷肃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杀气。
郑央感觉得出来,他在生气,不知道是对梁洪烈还是针对自己?
一走进客厅,看到毛巾都被浸成了一片殷红,玉嫂慌张起来:“先生……你的伤好像很严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郑央也跟着建议道:“去医院吧,胳膊受伤会很多不便的……”
黑司靳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眉头还是微皱,但眼神又好似不在意这处伤口。他沉声命令道:“打电话请张医生过来。”
“哦哦,对!我怎么忘记请张医生呢?我马上就去打电话。”玉嫂飞快地转到电话那头,祥叔也很快把药箱取来。
郑央咬了咬牙,把药箱提到自己身边,道:“如果你信我的话……在张医生来这里之前,让我为你先处理一下。”
黑司靳淡淡地看着她,直接拒绝:“不用了,张医生很快就到。”
郑央一对秀气的眉毛立刻拧在一起,她也不想这么关心他啊!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总算是为自己受了伤……再怎么自己也不能像他做人那样无情无义吧!
“不行,等张医生来了,你的血都要流完了!”她加重了语气,边说着边大胆地上前抓住他的西装。
黑司靳震惊不已,她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昨天晚上还如小媳妇一样哀求着自己,怯弱而娇柔,与现在看起来简直叛若两人。
莫非是……
他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让人愤怒的想法,莫非是楚子睿对她说了什么?还是姓楚的想帮她,教她怎么应对自己?
可恶!
黑司靳望着她脸上那几个清晰的指印,突然握紧了拳头,直接绷裂了伤口,血丝又渗了出来。
当年,沁儿就是跟楚子睿这么亲密地逐渐走在一起,现在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没有自知之明,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他黑司靳的妻子,深夜跟别的男人晃荡街头……
几天来的失意与痛苦,让他的脸色变得好阴沉,好吓人。
郑央忐忑不安,觉得他那狠厉的目光要将人吃掉一样,似乎她在瞬间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她甩甩头,毅然将他的西装往下拉,嘴里边问:“你忍着点……是太痛了吗?
“郑央……!”黑司靳语气很强硬,但伤口被扯得发痛。
“恩。”郑央轻轻抬头,正好对上他漆黑而燃烧着愤怒的眼睛,她无所畏惧道,“无论你现在想什么……都比不上处理你的伤口重要。一个大企业的执行总裁如果不能上班,会有多大的影响呢?”
“不会有影响。”他冷漠地回答,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把手臂往旁边一闪,躲过她为他脱衣服。
“啊?”郑央小嘴微张。
“就算我一个月不上班……也不会有影响。”他的唇色逐渐血色渐淡,语气里带着嘲弄。
见他不肯合作脱下外套,郑央有些丧气,她从没见过这么顽固的人。宁可自己受苦受痛,也不愿意被她照顾,这么固执的人到底在坚守着什么原则呢?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我曾经在暑假里去做过医院的义工,基本的包扎常识我是懂的……你难道对每个人都这么不信任,这么防备吗?”
郑央的话刚说完,黑司靳的脸色就变了。
他瞪着她,眸光如刀子一样锋利:“你变了!不要自以为是地认为可以得罪我……你给我坐一旁去!”
郑央真想上去摇摇他,难道手臂受伤流了这么多血,他都没有感觉的吗?
“唉!我哪敢得罪你啊?我是感谢你救了我……还为我受了伤。”
“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我救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老太爷和我自己。”可恶的男人直言不讳道,不在乎随时随地表现自己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