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
瞧着沈懿,宋锦瑟眼神灼灼。
“若是我告诉你,得知之后会招致杀身之祸,你还会想要去寻求真相么?”
话落,楚胤止紧紧盯着宋锦瑟,不遗漏她脸上任何一丝神色变化。
“会!”
一个字,宋锦瑟回答得铿锵有力。
她比谁都清楚,自她来到这里,她的命运便与楚家的命运维系在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人想要对付楚家,那就是与她作对。
瞧见她脸上那坚决的神色,楚胤止一时无言,只眼神幽深地盯着宋锦瑟,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来。
可没有。
一时心中情绪不明。
本来以为她只是一时好奇使然,不曾想她竟是真心为楚家,想要揪出背后对付楚家之人。
良久,才冷声道:“这是楚家之事,你不过是一个嫁入楚家冲喜的,与你何关??”
宋锦瑟笑了笑。
“从我来到这里那一刻开始,我便答应过我的夫君,会照料他照料楚家。更况且,我与楚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谁与楚家为敌,便是与我为敌!”
“”
楚胤止默了半晌,并未出声。
虽然面上的表情不变,但他不得不承认,宋锦瑟这一番话,彻底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
即使知道寻求真相会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宋锦瑟也不曾惧怕,可以说,她为了楚家,已经将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
而她之所以这样做,便只是因为之前答应过他,会替他照料楚家。
她为他,为楚家做了那么多。
而他
宋锦瑟是根本不知道楚胤止心中所想的,她只立在那里,等了许久,等不到沈懿出声。
又瞧见沈懿似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忍不住出言提醒,“沈公子若是知晓,不妨告知,若是一无所知,便不要妨碍。”
其实,对于幕后指使对付楚家的人,她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想。
只是,并不确定。
本以为沈懿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为她揭开这一层层笼罩在跟前的迷雾。
可、宋锦瑟终归是算错了。
“当你发现与楚家作对那人地位根本无法撼动,你便会后悔今日所说的这一番话。”
沈懿冷冷说完,视线落在宋锦瑟脸上,他复又不浅不淡地道了一句:“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好奇为妙。”
话落,沈懿已经三两步到了宋锦瑟跟前,将已经倒在地上的‘狱卒’一把捞了起来,提在手上。
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沈懿与那‘狱卒’皆是从她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似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宋锦瑟望着沈懿消失的地方,心中不免疑惑。
这个沈懿,瞧着对楚家的状况心知肚明,也是真的知晓背后对付楚家的那人。
可由始至终,沈懿不过只是一个局外人才是,怎么会知晓那么多?
难不成沈懿原本便是楚家的人?
思及此,宋锦瑟又摇了摇头。
来到楚家已经数日有余,也不曾听说楚家有沈懿有何关联,便是楚家上下,也不曾有人与她提起过沈懿这个名号。
宋锦瑟并未思索出一个所以然来,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以及钥匙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随即,一个长着三角眼,看着无比猥琐的狱卒拿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宋锦瑟瞧了一眼,便认出来这狱卒便是这天牢里面的狱卒头目。
狱卒头目先是疑惑地瞧着半开着的牢门,口中嘟囔着:“奇怪,是何人打开了牢门。”
说罢,脚步颤颤巍巍,欲将牢门锁上。
不知为何,忽而步子站定,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宋锦瑟。
瞧清宋锦瑟的脸后,狱卒头目的一双三角眼里发出细小污秽的光来。
厉声喝道:“大胆刁妇,你竟敢趁本大爷不备偷来钥匙打开牢门,本大爷现在便去禀告县令大人,你这大胆刁妇意欲逃狱!”
“那你便去禀报吧。”
宋锦瑟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这狱卒头目,倒是半点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继续闭目养神。
不多时,扑鼻的酒气袭来,宋锦瑟蹙眉。
她平日最厌恶便是这种难闻的酒气,更厌恶靠近这种一身酒气的酒徒。
睁开眼,便瞧见那狱卒头目摇摇晃晃地已走到跟前,伸出一双咸猪手,便要往她的脸上摸。
不仅是酒徒,还是登徒浪子!
宋锦瑟当即不假思索地一个过肩摔,狠狠将狱卒头目砸倒在地。
狱卒头目坐在地上,倒是不怒,反而嘿嘿地笑了笑。
色眯眯地看着宋锦瑟,“呵!性子还挺辣的,本大爷就是喜欢性子辣的。”
又起身摇摇晃晃走了几步,走近宋锦瑟。
轻挑开口:“我听说你夫君可是楚府的大少爷,小娘子不如从了我吧,你那夫君不过是一个躺在床上的废人”
话未落,宋锦瑟已上前一步,狠狠一巴掌甩在这个狱卒的脸上。
这一巴掌,宋锦瑟是下了重手的。
既然她已经嫁给楚胤止,那楚胤止便是她的人。
如今这狱卒头目用言语侮辱她的人,也就相当于打她的脸,与她过不去!
对于这种人,宋锦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只听得狱卒头目杀猪般的尖叫了一声,吐出来一大口血,血里明明晃晃是两颗被打掉的大门牙。
这下狱卒头目的酒是醒得透透的,他捂住了半边红肿的脸,怒发冲冠地瞪着宋锦瑟,“你这臭婆娘,老子给你脸,你不要!”
他取下腰间随身携带的软鞭,恶狠狠地一鞭子抽出去。
手起鞭落,鞭子虎虎生风地往宋锦瑟身上袭来,宋锦瑟面色不变。
这狱卒头目常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她解决起来,根本是丝毫不费力气的。
甚至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给这狱卒头目几分颜色瞧瞧。
眼瞧着鞭子已经到了眼前,宋锦瑟先是退后一步,避开这一击。
双手伸出,正欲握住软鞭。
却听到门口处传来一声低喝。
“住手!”
宋锦瑟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往门口的方向瞧过去。
可门口处空空荡荡的。
只听其声,未见其人。
暂且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到天牢来。
更不知道是敌,还是友。
只瞧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朝着牢门的方向身形利索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