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宅院里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宋锦瑟便听闻顾氏身边的侍婢急急来传消息,道是顾氏出事了,让她去一趟。
身体处于特殊时期,宋锦瑟肯定是哪里都不愿意去的,可出事的人是顾氏,便不一样了。
顾氏之前给了她那么多助力,宋锦瑟是个知恩图报的,顾氏出事,她不可能袖手旁观。
宋锦瑟到了京兆尹府中时,还没进门便看见京兆尹,他面前,院门紧闭。
京兆尹瞧着面色不好,可瞧见她来的时候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宋锦瑟正想说话,可还没开口,顾氏身边的侍婢便直接敲了门。
门打开,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
很快,宋锦瑟便知晓为何气氛那么怪异了。
顾氏简单说明了事情的来源起因。
事情是关于新妾柳雪晴的。
昨日,那柳雪晴出现了害喜的症状,后来请来太医查脉,这一查居然查出了那柳雪晴已经怀了身孕。
这柳雪晴腹中的孩子,便成了顾氏的心病。
本来夫妻琴瑟和谐的,先是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小妾,后小妾腹中又多了一个孩子。
换谁心中能好受。
顾氏的脸色不好,宋锦瑟看着也拧眉。
书中京兆尹府的女主子是柳氏这一点,她记得清清楚楚。
眼下情况确实不好。
“姐姐你莫要着急。”宋锦瑟安慰着道,“京兆尹大人是怎么跟姐姐说的?”
想着京兆尹与顾氏两人伉俪情深,按照情理来说,新妾入门时候闹出那么一出,京兆尹不可能还会对那新妾有好脸色。
那新妾就连装柔弱趁虚而入的机会都没有的。
况且,方才进门时,她见京兆尹面上那担忧的神色也不似是装的。
什么都可以装出来,但对一个人的关心,是装不出来的。
宋锦瑟私下觉得,这事情肯定是有蹊跷。
京兆尹的名字叫赵平。
顾氏犹豫了片刻,便叹了一口气道,“赵平说他自柳雪晴入门以来,便从来不曾碰过柳雪晴,那柳雪晴腹中的孩子跟他没有关系。”
“可”
顾氏闭上了眼睛,神情挣扎而又痛苦。
她虽然很想相信这话,但事实却是很残忍。
若是不曾碰过的话,那新妾腹中又怎么会平白无故有了个孩子?
宋锦瑟沉思了片刻,知道如今多说无用,便道,“姐姐,带我去瞧瞧那柳雪晴吧,对了,将你们府中府医叫上一起。”
顾氏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两人便一起到了柳雪晴的清芙院。
已经是第二次到这院子,宋锦瑟也轻车熟路的。
清芙院热热闹闹的,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毕竟主子有喜,那便代表着他们清芙院的主子可以母凭子贵,说不定,最后还能将不曾有一儿半女的顾氏挤下去,一跃成为当家主母。
顾氏看向一院子的人,主母风范拿捏得当,威严道:“你们都出去吧。”
话未落,便有一个声音响起,“他们不能走,要是他们退下了,谁来伺候我?”
柳雪晴打扮艳丽,虽是怀了身孕,但月份不大,身段依然妖娆有致。
她就站在房门口,饶是进了京兆尹府好一段时日,身上那一股风尘味儿还是浓烈。
肚子里面有了一个种,柳雪晴说话的气势都足了不少,就连腰杆也挺得笔直。
看向顾氏,微抬了抬下巴道:“姐姐有什么话直接跟妾身说便是,用不着将下人都摒退干净,莫不是姐姐看妾身腹中孩子不顺眼,想要摒退所有人来害妾身腹中孩子性命吧?”
柳雪晴越说气势越足。
知道她怀了身孕之后,老夫人已经过来看过她好几趟,还话里话外跟她说了些话。
比如若是她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孩的话,日后便会将掌家的钥匙交由她手中。
他日掌家主母便是她柳雪晴,哪有顾氏什么事。
顾氏嫁入京兆尹府那么多年,膝下都没有一个一儿半女。
说不定就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而已。
顾氏将下人摒退,是宋锦瑟的意思。
所以便下意识看向宋锦瑟。
宋锦瑟笑得客气,但眸中中却闪过一抹冷漠,“让姐姐将人摒退,是我的意思。本来是有几句话想跟你私下说的,可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来害你性命的,便算了,人留着吧。你别后悔就是了。”
柳雪晴打量着宋锦瑟,听到这话之后她心里毛毛的,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妙。
上回她装烂了脸来陷害顾氏的心思,就是被宋锦瑟给戳穿的。
下意识中,她对宋锦瑟有些恐惧。
害怕这一次,宋锦瑟又会再次戳穿她。
可转念又想。孩子还在腹中,宋锦瑟能怎么证明她腹中的孩子并不是赵平的。
只要她一口咬死腹中的孩子就是赵平的,谁会怀疑真相。
就算赵平自知孩子并不是他的,但他百口莫辩。
毕竟常人看来,哪会有人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侍妾在家中,而不碰丝毫的。
即便,赵平真的从来没碰过她。
但谁知道呢?
柳雪晴本来的打算是想让孩子的亲生父亲将她们领回去的,可计划落空了。
已经通知了,可孩子的亲生父亲根本不想负责,更表明了态度,不会将她跟孩子迎回去。
那一条路已经是走不通了,柳雪晴做了决定,一定要将孩子咬死是赵平的,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出路。
遂柳雪晴挺着胸脯,意味深长地道,“妾身不后悔,老夫人口口声声叮嘱过,让妾身顾好自己与腹中孩儿。若是人都走了,没人护着妾身跟腹中孩子,要是妾身腹中孩儿出了什么事情,那样妾身才后悔呢。”
口口声声都在炫耀老夫人对她的宠,无非就是想要戳顾氏的心。
毕竟顾氏多年无出,与老夫人关系不好,老夫人根本就不待见顾氏,更别提别的了。
宋锦瑟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随后她便与顾氏交换了个眼神。
顾氏便道:“既是这样,那大家便留下吧。”
跟其他些府中的主母不一样,其他府中的主母,对府中侍妾都是一副再宽容大度不过的态度。
可顾氏是直性子,不喜欢一个人便是不喜欢,就连装都懒得装。
说完,顾氏瞧都没瞧柳雪晴一眼,只对府医道:“有劳府医替柳姨娘诊脉。”
“不必了,妾身的身体已经是由宫中太医诊断过了。”
柳雪晴语气讥讽,“府医的医术,哪有宫中太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