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自是处处能够藏人的地方都要搜查一遍。
寺院并不大。南边又都是供香客留宿的禅房,搜查起来,也是简单。
只不过这兴师动众的搜查,很快便惊动了不少人。
除去不知去向的高阳,几乎众人都成群结队地跟在搜查的侍卫身后。
毕竟出了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与刺客沾上关系。
宋锦瑟自然也混迹其中。
毕竟今晚的这一场好戏,她怎么能不看。
这一出戏,本是宋清清自导自演,最后,也自是由她自己自食苦果。
搜查到寺院最南边的禅房时,禅房里面黑灯瞎火的,看似没有人,可是从里面却是传出来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异动。
似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酥媚入骨,而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气喘吁吁。
明眼人一听,便能知晓里面是在做什么。
此时,高阳身边的下人匆匆忙忙站了出来,对还在队伍中的武伯候结结巴巴道:“老爷,那里面似是,少爷的声音。”
说出这话时,那下人面色惨白。
想都不曾想到,少爷将他遣开独自出了门,是寻了女子在旁边的厢房行污秽之事。
武伯候一听这话,脸便僵了。
方才没有注意听,如今一听,哪能听不出来。
这可是护国寺,是佛门圣地。
而那个逆子,平时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就算了,居然还胆敢在这种佛门清修之地公然行污秽之事。
武伯候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都没处放了。
稍稍将心头的怒气压下,武伯候便定下神来,面朝领头的曲越道:“这等逆子,还望四皇子殿下留给老臣来处理。”
虽是怒气冲天,但作为父亲,武伯候还是想给高阳留几分脸面。
免得他在众人面前当众出了丑。
届时,丢的也是武伯候府的脸。
里面的交战还在继续。
横竖那刺客不可能藏身在里面的,故而曲越便没有理由不点头。
这毕竟是武伯候府的家事。
曲越想要转身离开时,身边的宋书乔却是白着一张脸,忽而惶恐地拉了拉他的衣角,颤声道:“四皇子殿下,里面女子的声音,似是,似是,奴家姐姐的声音。”
一时间,众人大气不敢透一声。
便是武伯候,身体也下意识地颤了颤。
宋书乔的姐姐,不就是
宋书乔,曲越是认出来了的,她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以前倒也见过几次。
而宋书乔的姐姐。
曲越的心下猛然一咯噔,一张脸上脸色阴沉如水。
宋书乔这么一提醒,他便沉声听了听房间里面那千娇百媚的声音,目光瞬间变得冷冽了起来。
果然,是宋清清的声音。
曲越从来便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宋清清的偏爱,一直以来,自是将宋清清作为自己的所有物来看待的。
而整个京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宋清清是他曲越的女人。
而如今,他的所有物居然在护国寺背着他与别的男子行污秽之事,这是明着在他的头顶种下青青大草原?
曲越只觉得脑子里轰隆的一声,一瞬间血气都涌上了头脑。
他脸色铁青,一步一步地往前,猛地踢开房门。
门外,众人皆是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透。
谁都知道,眼下的光景意味着什么。
武伯候便是一跺脚,转身离开。
这等逆子,将他的老脸都丢光了,留着也没有用。
而宋书乔,则是嘴角扯出一抹淡得让人无法察觉的笑意来,唤了一声‘四皇子殿下’便紧随在曲越身后。
房门敞开,借着月色可以瞧见床上一男一女身上一丝不挂,画面不堪入目。
高阳本来还在享受着,可猛地有人推门而入,吓得雄风不再。
身下女子还在睡梦中,哪里肯放过他,扭动着身体娇声往他身上缠。
高阳见着是曲越,本能地想要出声问他为何突然闯入。
而不待他出声,曲越便三两步如同一阵风一般到了床前,将两人分开之后,一把将他的脖颈擒住,那瞠目欲裂的模样,似是要将他拆骨入腹。
高阳骤不及防地便被大力甩在地上,撞在桌角上,撞了个昏头转向。
对方一言不合就开打,高阳的怒气也蹭的一下往头顶涨。
怎么自己也是堂堂的小侯爷,不仅办着事的时候被人中途打断,还被人提着脖子开打。
自己不要面子的么?
更况且,睡的又不是他的女人,他在这里急眼什么?
这念头刚落。
抬眼,便看见一群人进了房来。
门里动静那么大,门外那些人哪按捺得住好奇心,自然是进来看个究竟。
如此,高阳便猛然看见人群后面,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眼前。
来人的面上,带着七分嘲讽,三分置身事外,静看好戏的平静淡然。
这是,宋锦瑟。
高阳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刚才在自己身下交缠婉转的女子是谁?
他转过头来,借着火光总算是看清楚了床上女子的脸。
一时脸色骤变。
这女子,不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宋清清。
一时人声鼎沸,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皆是窃窃私语。
曲越脸色一直铁青着。
可尽管这样,还是念及两人的情分上,强忍着怒意取过被子,覆盖在宋清清那赤果果的身体上。
上面青红紫绿的痕迹,让他不由得咬牙切齿。
只觉得自己的脸似是被人生生扇了一巴掌。
没有痛感,只觉得丢脸至极!
宋清清这般,至他的颜面于何地!
宋书乔此时便可怜兮兮地凑在曲越身前,不嫌事大地道,“四皇子殿下,姐姐定然是被陷害的,姐姐她一直是欢喜四皇子殿下你的,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话是这样说,可眼下,宋清清所作所为,有目共睹。
人群中的闲言碎语,句句入耳。
再加之宋书乔的话,曲越心里的火,便是又浇上了油。
只觉得他作为男人的脸面,在宋清清与高阳勾搭在一起之后,丢失殆尽!
此时,当事人宋清清才似是从睡梦中幽幽醒转。
她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着的,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睡的不是自己休憩的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