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气氛陡然一变。
周围的人纷纷意味深长地朝着冯彦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女子看过去。
口口声声说别人纠缠,最后不过是自作多情。
这自己出丑不打紧,还让身边的人跟着出丑,真是猪队友呀。
冯彦倒是没有想到会突然跳出这么一个人来。
寥寥几句,便说得似是他刻意贴上纠缠楚素素似的。
一时说不出话来。
冯彦身边一直不做声的女子倒是面上有些挂不住,面色铁青,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见那女子一言不发走了,冯彦自然是狠狠地瞪了楚素素一眼。
虽然知道自己并不占理,但还是硬着脖子道:“你最好是不要纠缠我。”
楚素素也不恼怒,只云淡风轻对冯彦道:“还是不要在这里多费唇舌了,若是不快些追,怕是人家就走远了。那么你的一番心血可就白费了。”
闻言,冯彦脸色一变,看着楚素素的眼神是又恨又怒。
也不知道楚素素说这话是随口一说还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冯彦是心虚的,毕竟为了攀上这位贵人,他也是同攀上楚素素一般,花了心思,用了手段的。
而这些心思手段,那位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也好在已经走了,若不是的话,怕不知又会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楚素素又道:“还不走?你这个人到底要不要脸面的?你口口声声说我纠缠于你,如今倒像是你厚颜无耻纠缠于我吧。这一次是看上我家的权势,还是看上我的钱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哄然大笑。
话语带着调亵,还极其轻蔑,听得冯彦脸上的神色红白交加,一时之间好不精彩。
最后,冯彦只道:“你别以为你如今依仗着副将府,就能看低我。待到我考取了状元,什么副将府,我都不会看在眼里。”
楚素素好笑道:“那我便等着你金榜题名的那一天,希望到时候不是找遍了整个榜单都找不到你的名字,到时候便是打脸了。”
冯彦脸色又是一变。
这文昌阁里面的大多都是要参加科举的考生,自己今天在这里夸下海口,若是等放榜之时榜上真无自己的名字,那真的如同楚素素说的那般,是赤果果的打脸了。
可转念一想,此次科举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了。
楚素素说的那种情况,是不可能会出现的!
冯彦脸上难看的神色便才缓和下来。
这时,眼角的余光可以瞧见昭和郡主已经上了轿辇,若是不追的话,是真的来不及了。
最后,只撂下了一句,我们走着瞧,冯彦便火急火燎地离开。
冯彦离开了,围观着瞧热闹的人看着没有热闹可瞧了,也三三两两地散了去,楚素素才抬眼看向面前那相貌俊秀的男子,瞧着面貌是陌生的,可不知为何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
“谢谢。”
那相貌俊秀的男子只笑了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
说罢,便没有再多留。
宋锦瑟在旁随口道:“想着那位应该也是要参加科举的,不如将挑好的狼毫送他,回头我们再给修文重挑一支吧。”
不过是随口建议。
可楚素素却是听进去了,对着那男子道了句:“公子留步。”
轻轻柔柔道:“无以答谢公子,此有薄礼一份,还希望公子能笑纳。”
那男子也没有推辞,大大方方地接过后,道了谢。
两人客气了几句,男子便不再留,离开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楚素素一眼,道了句:“后会有期。”
这件不过是小事,宋锦瑟与楚素素两人皆是没有往心里去,重新挑选了笔墨纸砚,便往回走。
中途宋锦瑟有事离开了。楚素素是一个人回的。
回到时,便想着将笔墨纸砚亲自送到楚修文手中,便听管家说起楚修文正在大门送客。
想着倒是有些奇怪,这京城中应该是没有相熟的。
不过楚素素没有多想。
楚修文送客后,很快便折回。
让下人将笔墨砚台都妥善放置后,楚素素便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在这京城中还有相熟的朋友?”
楚修文应了句:“一个许久没有见过面的好友,也是上京参加科举,昨日送了拜帖过来,所以今天便见了一面。”
楚素素倒是没有再深入去问。
*
却说宋锦瑟这边,从文昌阁出来之后,她便去了那家卖小册子的铺子。
是去找沈懿的,刚巧这几天没事,也积攒了些手稿,给他送过去。
她去的时候,沈懿果然是在铺子里。似是早就已经知道她会过来。
还煮了水烹了茶,似是知晓她喜欢吃甜点这习惯,桌上还摆了一盘甜点以及一盘新鲜水果。
“之前你让我雇佣一些说书先生写故事,我照做了,这些便是他们给我的手稿。你看看是否可行。”
还没等宋锦瑟将手中甜点吃完,沈懿便递过来一迭手稿。
宋锦瑟扫了一眼,觉得写得还行。
毕竟能说书,肚子里还是有几分墨水的。
商谈完小册子的事情,宋锦瑟便问起楚修文的事。
“你之前给我的小叔子请的那个先生,是不是真的有真才实学的?”
越是接近科举,宋锦瑟便越是紧张。
明明是楚修文要参加科举,紧张的应该是楚修文,不应该是她,但她却是有一种自己要参加科举的既视感。
沈懿倒是显得漫不经心,“这你便放心吧。说了那先生是皇上的老师,他教导出来的学生,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科举,便是殿试也不在话下的。”
宋锦瑟听到这话,倒是安心了些。
又随口问了一嘴,“既然是当今皇上的老师,你怎么会与他相熟的?”
话落,才知道自己失了言。
书中沈懿敏感多疑,也不知她说这一句会不会让沈懿觉得她是在探听他的底细。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一时也收不回来。
所以,便又补了一句将这话圆回来,道,“只是随口一问,你不说也没有关系的。”
沈懿倒是没有隐瞒,“无论是经商还是要做别的事,都要与这些人打好关系的。”
这么一句,宋锦瑟倒是听出来了,沈懿这大反派似是在京城安插了不少人。
果然不愧是大反派呀。
心思果然是缜密。
只不过,宋锦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书中敏感多疑的大反派会对她如此地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