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瑟神色一肃。
就算她与沈懿之间清清白白,若是被陈金枝发现她与沈懿在这里,大呼小喝的,本来没什么也非得被说成有什么。
到那时候,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听着陈金枝的脚步越来越近。
应该是已经发现她就藏身在假山附近,陈金枝的脚步声是直直朝着假山这边走过来的。
不止陈金枝的脚步声,还有其他人杂乱的脚步声。
应该是陈金枝将府中的家丁招引了过来。
便是很快,宋锦瑟就听到陈金枝的声音从假山外面传来,“声音是从这里传来的,人肯定就在附近,我们在周围找找。”
宋锦瑟蹙了蹙眉,饶是一直冷静如她都不由得有些心神不宁。
现在想走肯定是走不了的了,无论是她还是沈懿。他们两个人,就像是绑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若是其中一人暴露了位置,那他们两个人都会被外面的人发现。
又看了看她与沈懿。
因为假山里空间狭隘,两人身体靠得极近。
虽然说是两人保持着距离,谁也没有碰谁。
可要是外人看来,她跟沈懿两人这般无疑是暧昧旖旎,似是缠绵在一起了。
认知一出,宋锦瑟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可她还是竭力维持着一贯的冷静与理智,用手指贴着嘴唇,对面前的沈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宋锦瑟的听觉灵敏,话落,她就能听到有人朝着假山的方向走过来了。
要是这样的话,迟早是要被搜出来的。
看了看周围。
刚好侧面,有一个藏身之处。
只是那位置,若是两个人都藏身在那里的话,怕是有些挤。
可如今事态紧急,一时间也顾不了那些。
虽然挤是挤了点,可总比被陈金枝得逞要强上很多。
宋锦瑟当即就下定了主意,声音极低对面前的沈懿道:“我先挪到前面的角落去,你跟在后面,记得,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在看到面前的沈懿点头后,宋锦瑟轻手轻脚地挪动脚步到那个角落里。
而她刚停下脚步,身后,男人也跟了上来。
这里比起方才他们站立的地方,空间更要狭隘上许多,一时间,拥挤得连挪脚的空间都没有。
男人的身型高大,所以,不得不弯下腰来。
无可避免,两人靠得极近。
可对方却是非常安分,不曾乱动逾越,也很刻意地不去碰到她。
男人的呼吸声清浅而缓慢,几乎是贴着耳廓。
他的气息窜入鼻尖,又是一种极为熟悉的兰草味。
宋锦瑟对气味是极其敏感的,她隐隐记得,府中无论是沐浴或者洗漱,都是用的兰草泡过的水,所以楚胤止身上往往都会有这种兰草的气味。
还不待宋锦瑟多想,便听到有人的声音自假山口传来。
人来了。
宋锦瑟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呼吸也屏了住,心似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悬挂在半空之中,随时都会落下来。
假山外,陈金枝往假山里面不经意地瞄了一眼,便只是匆匆一眼,陈金枝就别过了视线。
假山里面一目了然,没有看到有人。
想来也不会有人藏身在假山里面。
与此同时,不远处,后山的方向传来了“扑棱”的响动。
陈金枝与几个楚家的家丁先后都离开了假山,朝着后山的方向追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宋锦瑟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才回头看了看身后,沈懿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宋锦瑟只瞧见他那方玄青色衣衫的衣角消失在假山外。
等宋锦瑟从假山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人了。
想来也明白沈懿的意思。
沈懿是担心那些人去而复返,所以这才急急忙忙地走了。
宋锦瑟才走了两步,就看到陈金枝带着几个楚家的家丁匆匆忙忙地往这边赶。
原来是刚才陈金枝带着人火急火燎地往后山的方向追过去时,发现发出响动的居然是一只野猫。
这才急急忙忙地折了回来。
没想到,跟宋锦瑟碰了个面对面。
看到宋锦瑟不慌不忙站在面前,陈金枝一张老脸都成了酱色。
跟在陈金枝身边的几个楚家家丁根本不知道陈金枝要找的人就是宋锦瑟,只恭恭敬敬地开口。
道:“大少奶奶,刚才你的母亲道有一男一女两个鬼鬼祟祟的贼人偷了她的东西,往这边逃逸了,不知大少奶奶有没有瞧见那两个贼人。”
“没有。”宋锦瑟波澜不惊地道。
随后,目光不咸不淡地看向陈金枝。
这盏灯,到底是盏不省油的灯。
若无其事地勾了勾唇,宋锦瑟又道:“金枝婶,你莫不是老眼昏花,看花了眼吧。”
一听老眼昏花这四个字,陈金枝就觉得一股怒火往头顶上窜。
她是最讨厌被人说老的,上回宋锦瑟口口声声说她上了年纪,她就已经被气了个半死。
哪想得宋锦瑟这回,又说她老眼昏花!
陈金枝望着宋锦瑟,恨恨出声:“我才没有老眼昏花,许是你有心包庇。或是,那两人之一便是你。”
宋锦瑟冷冷地勾了勾唇。
陈金枝明显是居心不良,一心想要让她身败名裂。
倒也没有要辩解的意思,只不咸不淡地问:“金枝婶,你的意思可是,我偷盗了你的东西?”
陈金枝刚想张口说话,可宋锦瑟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道:“不知金枝婶被偷盗去的是什么东西呢?”
陈金枝当然是没有东西被偷盗走的。
这不过是个借口。
目的就是为了忽悠那些楚家的家丁过来逮住宋锦瑟跟那个野男人,好让宋锦瑟出丑!
当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我及时发现,才没让那两个贼人得逞。”
宋锦瑟啧了一声,不慌不忙道:“金枝婶,这副将府中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怎么也不会偷盗到你的头上吧。”
言下之意,便是说陈金枝撒谎都不打草稿,四处漏洞百出。
陈金枝恼羞成怒,叉腰直接骂骂咧咧道:“你别装了,我承认没有贼人,只是听到你在这里与野男人私会,这才叫了人过来抓奸情!”
话落,几个家丁都不约而同得地看向宋锦瑟,面色有些异样。
此刻,谁都没有追究什么贼人的事情。
大家的聚焦点都在于:大少奶奶刚才跟一个野男人在一起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