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尧是单打独斗,很难保证他不会回头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两个伤员了!
趁着让于非晚进去的时候,她也放弃了继续拖延时间的想法,想要发信号让外面的人也进来。
他们拉着自己垫背,自己未尝不可,再者说人多力量大也是有道理的。
外面的人兴许也是等不及了,没一会儿便都扔了挂钩在墙上,十多分钟的样子便已经聚集了半数的人。
蓝武看到她坐在地上面无血色的样子,还是走上前来关心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我被吓到了,二楼上面全是尸体。”
“尸体?”蓝文听到这句话立即兴奋了起来:“有多少?”
到了这儿,如果蓝依依还猜不出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的话,那她就着实有点蠢了。
所以她也愿意顺着说话:“五十六具,每一具都没有腐化痕迹,尤其是坐着那个,还有呼吸呢!”
“呼吸……果然!果然在这儿!”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连同脚步都带着兴奋。
蓝武看了她一眼,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还好,只是没了力气,恐怕得在外面多歇一会儿。”
“那你好好歇着。”
这次她还真就听话地没有进去,倒也不是她不好奇这些人进去要做什么,也不是绝对放心于非晚和江尧,而是她实在是站不起来。
人像脱离的那一刻,她浑身的气血和力气都随之离去,好像刚刚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只能坐在这儿苟延残喘。
肩上的红印一直在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理,她现在只一心期望着这里能晚点完事,后面的人也赶紧跟过来。
就在她疯狂吃着巧克力补充体力的时候,听到二楼居然传来了惨叫声,细听之下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但也随着神经一跳。
莫不是又遇上那个东西?
他们可是进去了这么多人呢!
惨叫之后便是打斗声,在这寂静的山峰之上显得尤为壮烈。
留下照顾她的是一个蒙着面的男人,他一直坐在她旁边不说话,连听到这些声音也没有反应。
不过蓝依依认识他,这人外号叫小哑巴,不是不会说话而是有发声困难的病症,人也不算多机灵,但心思简单,一向都只负责后勤的工作。
这次来,也不知道为何把他给带上了。
蓝依依吃了许多东西总算是好了一些,稍稍坐直了点:“你听到里面的声音了吗?”
听到她在问,小哑巴点了点头,但眼神却一直处于放空状态。
“这里其实挺危险的,你不应该跟来。”
小哑巴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他也是没办法。
蓝依依并不厌恶他,反而很多时候会对他有一丝同情,说来也是一个身世凄惨的孩子,好不容易被蓝武捡回来,但也从未受到过重视。
似乎是因为他天生性格软弱,所以蓝武没有对他进行任何培养,哪怕是看到守门的欺负他了,也从来不过问一句。
反倒是蓝依依曾经看他在大冬天的时候,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嘲笑,主动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他,还赶走了那些欺负他的人。
不过也只尽于此。
毕竟在蓝家,你没事够厉害的本事,也没有够硬的心肠的话,只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不是那种乐善好施的善人,单纯只是在那个时刻看不过眼,觉得人性的残忍太过污了自己的眼睛。
倒是小哑巴对她还行,每次做后勤的时候,都会记得给她准备得精良一些,连女性用品也从未忘记过。
里面的惨叫声开始络绎不绝响起来,好像有好几个人同时遭遇了什么,而打斗声也越来越乱。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蓝武他们触碰了什么开关。
门里突然跑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他跌跌撞撞地想要往外跑,但好像被什么给牵绊住了,只能是扒着门框疯狂挣扎。
蓝依依费力地站了起来,她实在是有点不放心,毕竟自己的那两个小伙伴还在里面呢。
就在她想走过去的时候,小哑巴突然拦住了她,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好像在说不要去。
“我真得去看看,毕竟于非晚和江尧在里面呢!”
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很多时候自己倒是愿意同他多讲两句实话,也许是想到他不会说出去的原因。
小哑巴只能是扶着她过去,在一把把那个人拉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只剩下了半个身子。
整个人瞪大着眼睛在不停抽搐,囫囵不清的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蓝依依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这么惨烈?
“于非晚呢!江尧呢!他们人呢?”她拉着那人的肩膀问道。
可他已经听不见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望着日出的方向。
死了。
小哑巴也没什么表情,这些人曾经都七度过他,即便他性格软弱无能,但也做不到同情这些人。
“我得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唯恐听到的下一个惨叫声是来自于自己最熟悉的人。
小哑巴拿出她的短刃递了过去,然后扶着就准备和她一起进去。
“你就别去了,在外面等着。”
他这身手进去只怕是不够被吃的,可这人出奇地倔,非要跟着一起。
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是随着他:“出事记得自己先跑,保命要紧。”
也就是这句话,让小哑巴那双一直都没有什么神采突然亮了一下。
重新走进这里,一楼除了那个已经不在了的活人像之外,还是原来的样子,而二楼则是乱晃的手电光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小哑巴扶着她到了已经没有了人像的地方,蓝依依看着除了人像坐过的地方之外,其他的区域还是蒙着厚尘,其他地方纵使有脚印,也都是进来的人留下的。
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人像是会飞吗?怎么连脚印都没有?”
小哑巴突然蹲了下来,指着那两个盘子,比着擦拭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