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解释的。”
“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我早该想到你的身份不简单,只是没想到你一开始的多般试探竟然是在演戏而已。”
“我没……”
她接着打断他:“我还以为自己演技好呢,没想到遇到个影帝,你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
“依依,我……”
“只是你隐藏得未免太好了,滴水不漏啊,我居然没想到你也是三爷找来的人,啧啧……”
可即便她嘴上好像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心里却门清儿,这些都是正常操作而已。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明明早就有了猜测,却还是想损他几句。
也许是这个人伪装得太好让她险些失算,也许是她真的以为能在这条路上能交到朋友。
于非晚本来还想为自己争辩几分,可听她絮叨完之后反而没有再说话,而是浅笑着看着她。
见她一边念叨一边起身,走到一旁洗脸……他却觉得两个人亲近了许多。
如果不是在意,以她的性格应该是连话都不想和自己说,如今有几分怨念,也是因为把自己看得重要了一些。
见他不争辩,蓝依依回头瞄了他一眼,眼里虽然有疑惑,但脸色确实好了许多。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笑得这么开心,她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
不过这件事做得的确不太厚道,既然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就不能先交个底呢?
亏她一路心惊胆战,还说了不少坏话……
等她走出帐篷的时候,于非晚也跟着走了出来,虽然两人没有说话,但气氛的确好了许多。
她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也明白他们这种把命都已经交给上天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计较。
小九见她出来,赶紧迎了上去:“依依姐休息好了?”
“嗯。”
“刚才这位于大哥怎么也不肯去睡,说是非要等你醒了解释好才休息呢!”
蓝依依皱了皱眉,在这支队伍里面,小九算是和她有点纯真友谊存在的,如今见他也这样说,看来也是被人给“收编”了。
回头看了一眼于非晚:“嗯,我知道了。”
“对了,三爷说你醒了之后去回话。”
“好,你记得帮我留些吃的。”
这次她是独自来到了金老三的帐篷里,厘米只有他一个人在等着。
这里的条件不算好,可偏偏这人非要用一套繁琐的工具喝茶,还真是走哪儿都会享受。
“您找我有事?”
金老三见她进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我看了你带回来的表,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您说。”
见她态度好了不少,金老三也直接开门见山:“我让你取的东西呢?”
“您说蛇肚子里的那个?”
“嗯。”
“我还说呢,哪有这么大的蛇,一般人遇上还非得死在哪儿不可。”
看来还是有怨气。
“我们要是资料充足,也不至于去向蓝爷要人来探路,虽然有危险,可你现在不也好好地坐在这儿吗?”
她可不傻,在自己没有全身而退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把东西交出来的,更何况她也还没弄明白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半道上丢了,您进去的时候记得好好找找。”
“丢哪儿了?”
“我也记不得了,也许是逃命的时候,也许是打斗的时候。”
金老三自然是知道她在谈条件,也知道她手表上记录的东西空白太多,就是故意没存心思把事做好。
终究还是他们对她隐瞒了太多,率先把人给得罪了。
“那……路线图呢?”
“我的绘画技术一向不行,要不您找于非晚或者江尧?”
敢情对安插的这两人也有意见。
金老三一时有些头疼,他不敢太直接的命令她,也知道物极必反,要想让她痛快交出来,自己还真得付出点什么。
“依依啊,我们准备明日一早沿着你们的路线进去,希望今天你能休息调整好状态,明早和我们一起进去。”
“开什么玩笑?我可只接了单程的活儿。”
“可你不也没到达终点站不是吗?”
蓝依依刚才一直没去碰他倒的茶,潜意识里她就不信任这里的任何人,但她此时却端了杯子:“三爷到底是需要向导还是敢死队?于非晚和江尧都还不够吗?”
“我们可是最看重你,你是蓝爷亲自推荐过来的人,怎么着也得带你一起上路才安心嘛。”
蓝爷便是她的叔叔,也是带她走上这条道的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终究是他留下了当初那个在大雪中无依无靠的小女孩的性命。
这么多年来,他也算细心栽培,让她无论是在身体素质还是心里素质都比较强大,但也因为如此,他时常只把她当做一把刀,而从来不是一个人。
从小便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只当自己是孤儿的蓝依依,在小的时候难免会对这个人有些亲情在,但时间久了也看明白了。
与其寄希望于情感上的共鸣,不如追求于自己的强大,只要她的位置无可取代,那便没有人会轻贱于她。
这些年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这么多,早就练成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也已经对这位叔叔没了期望和感情。
但此刻金老三故意提起,也像是在刻意约束她,让她知道她不可以有反对的意见。
回头看了一眼帐篷外走过的身影,她还是将杯子放了回去:“既然三爷您都把叔叔搬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
她已经让他知道了自己的不满,也懂得适可而止,现下自己的处境不好,也别一直倔下去了。
“这次我就交给你带队,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哦……”
她在心里骂了句娘,但脸上却保持着笑嘻嘻的样子:“那自然是,得对得起您给的酬劳不是?”
走出帐篷时,她正好看到江尧正在和小九一起吃东西,刚想上前时,耗子却突然冒出来,一脚踢翻了江尧的水杯:“听说你是个哑巴,难道真的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