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朱家三子连带着太孙走了之后,韩王妃就唉声叹气的。
朱松看着王妃,有些不解的问道:“王妃,不至于吧,老二今天不就是嗓门大了点吗?你也说过他了,也瞪过他了,到底他是个粗人,别放在心上了。”
韩王妃颇为无奈的说道:“就老二那个德行,上阵杀敌是个好手,这平日里野惯了我顶多也就说两句,怎么可能一直因为这个闷闷不乐,我主要还是因为咱们儿子。”
“你看看今天人家太孙过来,那礼数多周到啊,看着孩子都不像是五六岁的模样,他跟咱们儿子同岁,咱们儿子一开口那就是个小孩,人家一开口那真有太孙的风范!”
“不行,咱们也不能这么放养儿子了,得早早的让他读起书来,我听说父皇火热的时候曾立下规矩,皇族子弟在大本堂,每天要学六个时辰的书,咱们也得让冲煜早早的像大本堂里的那些皇族子弟一样也得早早的念起书来。”
朱松万万没想到王妃居然是因为这事,所以才闷闷不乐。
“王妃呀,冲煜现在才五岁,咱们总不能拿瞻基去和咱们儿子比,瞻基是太孙,太子的课程本身就比其他的皇子们要种得多严苛的多,瞻基是当成国家未来的接班人来培养的!”
“而且人家现在也没去大本堂念书,那都是太子太子妃私下里给他儿子念的书,咱们儿子就平安快乐就好,他将来继承本王的爵位也不用他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也不用他有多大的深谋远虑,他只要能对百姓好,不期待百姓与人为善,但却不失手段也就行了。”
朱松说的这些王妃当然都明白,可是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才呢,尤其自己的儿子还是韩王的世子,将来是要继承老爹的王位的,这样的世子如果不好好雕琢修理的话,将来如何能接好他爹的王位?
王妃觉得朱松身上最让人着迷的魅力就是虽然贪财,但却心怀天下,而且殿下贪财都是取之有道,该散财给百姓渡过危难时期的时候也从来都不手软,不心疼。
甚至于很多时候王妃都在想,若是父皇早日知道韩王殿下如此的贤能,是不是当年在四哥和建文只见左右摇摆的时候,还会多出一个选择?
可如此优秀的王爷儿子怎么能成天不学无术,五岁的还喜欢撒尿和泥玩,这话说出去,王妃自己都觉得丢脸,骗骗王爷却不这么想。
什么希望孩子开心快乐,都已经身为人父,思想为何还如此幼稚?人生忧患识字始,在王妃现在看来,如果不早早的让儿子动起来学起来,他以后面临的人生忧患只能更多。
“殿下,我也不要求冲煜能成为一代文坛大家,我也不要求他能像殿下一样爱财却取之有道,同时又心怀百姓,爱民如子。”
“可是他毕竟是朱家的子孙有父皇在那立威标杆,就算是皇子们,再怎么不学无术总得有个限度,就冲煜现在这个德行,我真怕咱们两个将来先后去世,到地下都没有脸见父皇!”
“殿下,更何况现在我们家虽然看似安稳,但这一切全来皇上信任殿下,可若有一日当今圣上龙驭殡天,我们家现在还是否能有如此的地位?”
“咱们做父母的总不能守着孩子,护着孩子一辈子!这以后咱们两个要是走了,若有人威胁于他,他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他是否会埋怨他的爹娘今日对他的放任?”
“我们得把冲煜的以后的人生规划好,要让他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
朱松长出一口气,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王妃这段时间读书没白读。
“王妃,就算是咱们这当爹当娘的给儿子谋划好了,所有的后路把他的人生都谋划的毫无纰漏,可是这上天的意思和人生的命运是咱们两个能安排好的吗?”
“父皇年轻的时候多么精明强干,他给建文谋划好了所有的路,可就是没有算到建文在他去世之后会立马开始削藩,而且还是削去了亲叔叔的爵位,把人逼上了死路,父皇更想不到他去世之后,四哥和我们会立马起兵造反!”
“且不说咱们两个比父皇如何,就说父皇为建文安排的这些事,屠戮开国功臣,培养文官班底哪一样不是在为了建文,为了大明朝以后考虑,可结果如何呢?我还是为了他人做了嫁衣?”
“王妃,咱们两个就算真的能把他所有的事情全都预见到,可是孩子该走的弯路一条都不会少走,该撞的南墙也一个不会少撞,他有他自己的人生,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姓朱,是皇族子弟,就要给他这么大的压力,那本王想等到我们把事情做完了之后就告老还乡送出所有的权利,自动削去身上的爵位,从今以后我们就归为乡野成一个普通老百姓,就没有这么大的风波了。”
王妃抿着嘴唇不再说话,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殿下的话说的是有道理的,父母都希望能给自己的孩子规划好所有的人生,可是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殿下若是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
朱松拉过王妃牵住王妃的手:“本王也不是要他这辈子当个废人,就像父皇当初定下的规矩一样,皇族子弟八岁都要去大本堂学习,本王答应你等到冲煜到了八岁之后,咱们俩立马把他扔进大本堂里面,一天学六个时辰读书,骑射样样都不能少!这样总行了吧?”
王妃就算是心里着急,可是却也拗不过朱松,只好点了点头。
“好,臣妾刚才也是心中着急,殿下说的对,我们冲煜确实不应该和太孙相比,太孙是国家未来的储君,和未来储君相比,这本来就是大不敬!”
朱松一摆手:“倒也算不得大不敬,小孩子嘛送我们初为人父初为人母的时候,总是希望能和别家的孩子比个高低,这一点本王还是理解的!”